“看来以后钟泽出征在外，咱家不能使绊子，反而要支持他才是！”
蹇适想到此处，一脚踹向跪在地上的小黄门，怒斥道：“咱家饿了，还不快用膳！”
——
萧遥在蹇大宦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钟泽师徒并非是宦官的敌人，反而都在为天子办事。
钟泽寒门出身，与士族格格不入，更不愿意成为新的士族。
即便门生故吏遍布军中，但钟泽从不结党营私，使得士族们对他也并不放心。
“大郎，兵法算是为师的家学。”
钟泽看着飘落的雪花，感慨道：“陛下虽然广开科举，但如今经学全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
“寒门子弟根本接触不到，更别说去科考了。不过是换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士族子弟晋升罢了。”
萧遥为恩师斟茶，随后笑道：“恩师能为广大寒门学子着想，就不能只跟世家大族委曲求全。”
“天子并非愚昧之人，他任用宦官加以制衡，又让恩师统领北疆，便知其对世家大族并不满。”
钟泽惊讶于自己弟子的远见卓识，尤其是建议他与宦官在某些方面合作。
“恩师在前线作战，总不能坐视后院起火。”
“之前无论是宦官还是士族，都有人克扣军饷，使得恩师无法北上一步。”
“恩师若是收复龙兴十六州，恐怕会让寒门子弟大增，威胁到世家大族的地位。”
“所以他们一定会使绊子阻挠恩师！宦官却不尽然，他们鼠目寸光，只会盯着眼前的利益。”
萧遥的一席话，为钟泽打开了一扇门，“求同存异，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达到目的，才是恩师应该做的事情。”
善！
钟泽正要称赞弟子，却见一道倩影闪过，钟灵挥舞着环首刀前来。
“爹！萧师弟又在偷懒了！”
说罢，钟灵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却看到父亲正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自己。
“爹！我脸上有东西吗？都跟玥姐姐说了，我不适合胭脂水粉！”
“灵儿，那是大郎的茶！”
“呸呸呸！傻大郎，还不过来练武！”
钟灵回想起自己的玉腿被萧遥吮吸，不由地俏脸一红，赶紧抓住萧遥先溜为敬。
萧遥这些时日了解不少关于大周的武艺。
别看钟灵掌握着“接化发”这等厉害的武技，可在士族眼里，这都是蛮夷粗鄙之术。
士族眼中厉害的武技，必须动作要拽，头发要甩，总之狂拽炫酷吊炸天！
武技在他们眼里并非杀人技，反而更像是某种舞蹈。
偏偏大周武官，也通通被这些士族所垄断，这就导致了恶性循环。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只会花架子的军官，又怎么能够服众？
“师弟，你以后是不是也要去参军？”
钟灵练习过后，香汗淋漓，顺着玉颈流下。
“自然！考取武举之后，我便要去前线与恩师并肩作战。”
萧遥并非为了什么保家卫国，而是要一步一步向上爬。
别看他现在春风得意，被皇帝赏赐，可一旦武举落榜，就会沦为弃子。
届时，无论是蹇大宦这等阉人，还是赵神医，舞阳侯等人都不会放过他。
“真羡慕你跟大哥二哥，能够上阵杀敌！”
“凭什么女子就要在家相夫教子，做什么女红！”
钟灵气鼓鼓，摆弄着环首刀，“师弟！你说是不是很不公平！”
萧遥宽慰道：“师姐武艺高强，更胜不少男子，去了军中定是一等一的好汉！”
“我倒是觉得男女平等，不该规定某一方就该做某些事。”
“男人就不能相妻教子了？哪有这样的道理！女子照样能够做官从政。”
“我曾经听说过有一处名为女儿国的地方，那里女子做官当兵……”
钟灵哪里听说过女儿国，很快就沉浸在萧遥描绘的故事之中。
“师弟！我看你比书呆子博学！也就比爹差那么一丢丢！”
钟灵脸红心跳道：“以后，你给我讲故事，我教你接化发！”
一言为定！
萧遥伸出手，笑道：“师姐，不如你我击掌为盟！”
啪！
搞定了小师姐，萧遥趁着今日天色尚早，打算去东街看看酒摊的生意。
大闹凤尾楼，萧遥可谓是“恶名远播”，街头霸王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那位清早就开始为百姓悬丝诊脉的东街神医，竟然还是街头恶霸！
对于这种身份的反差，萧遥倒是毫不在意，无论他做什么，都只是想要让自己活下去，让家人过得更好。
酒摊之上，一位美艳女子正在小口喝酒。
红唇轻启，受不了三碗不倒的烈性，使得她唯有略微入口。
每次喝酒，都会露出胸前大片的雪腻，加之丰韵的腰臀，使得酒客们越喝越是燥热。
萧遥倒是熟悉此人，这不是之前深埋他两腿之间的赵雪么？
“姑娘，又馋酒了？不过我这三碗不倒，可不是寻常酒水能比。”
萧遥直接坐在赵雪身旁，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位赵神医之女，又要耍什么花招。
“你好大的胆子！当日灌醉了我，还轻薄於我！”
赵雪紧咬银牙，嗔怒道：“现在我那未过门的夫家，反而对我颇有微辞，都是拜你所赐！”
萧遥并不接招，反唇相讥道：“至少抛头露面去外面喝酒，可不是在下威逼利诱姑娘！”
赵雪挥动粉拳砸向萧遥，后者轻松闪过。
“呼……姑娘若是再动手，在下也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大庭广众，再灌醉于我？”
赵雪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冷笑道：“怎么？我有个当御医的爹和做侍郎的哥哥，就要整日守在闺中，哪里都不能去得？”
“凭什么让我嫁给樊琦？我昨日才见过他一次！”
“凭什么女子就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眼看对方喝醉，就要耍酒疯，萧遥赶紧上前劝道：“赵姑娘，其实在下很是同情你的遭遇！”
“我有故事也有酒，不知赵姑娘可愿意听我一言？”
赵雪只觉得萧遥眼神真挚，颔首道：“那你讲便是，我为你斟酒！”
“我知道又一处名为女儿国的地方……”
第39章 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谁说女子不如男？”
“女子能顶半边天！”
“女子就该觉醒，凭什么听从父母之命？”
萧遥说完女儿国的故事，还为赵雪来了场思想解放。
“我之前听爹说过，只道你是个呆傻痴儿，不曾想竟然有如此深刻的想法。”
“咳咳！在下不过是略懂而已。”
萧遥心中默默问候了赵神医的祖宗十八代。
“以在下看来，赵姑娘似乎并不想嫁给小侯爷？”
“呵！他算什么男人！那一日在阉人身上受的气，反而归罪到我身上！”
赵雪眼眶湿润，委屈道：“是他自己之前大放厥词，跟你定下赌约，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遥见对方期期艾艾，便主动坐在赵雪身边。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帮忙。”
“如果你需要肩膀，我可以随时让你依靠。”
“赵姑娘不必客气，萧某对今日之事绝对会守口如瓶。”
赵雪哪里听说过这般渣男语录，尤其是之前刚被未婚夫樊琦责怪过。
前来萧遥的酒摊喝酒，本来是想要责骂对方一顿，结果反而被萧遥好言宽慰。
“我还以为你这人是个泼皮无赖，没想到……”
赵雪将额头靠在萧遥肩膀，呢喃道：“可惜，因为家族的原因，我不得不嫁给樊琦。”
“舞阳侯受到天子青睐，爹为了拉拢他，这才提出两家联姻。”
萧遥自然清楚，赵神医和舞阳侯乃是各取所需。
一方是宫中御医，长子身为吏部侍郎，掌管官员升迁。
另一方则是前线武将，国之勋贵，两家结合，能够壮大各自力量。
只是苦了赵雪这女子。
萧遥更为好奇，那位连恩师都称赞的舞阳侯，到底是何等人物。
不过，当务之急，自然是送给樊琦一点小小的礼物。
“赵姑娘，如今已经快到宵禁……我这酒摊也该收拾了。”
“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么？好，那我走！”
赵雪嗔怒起身，就要直接离开，谁知纤腰却被萧遥一把搂住。
“赵姑娘误会了，在下是想找个安静之地，你我继续把酒言欢。”
“你……你放手……”
“赵姑娘若是不答应，在下绝对不放手。”
萧遥的大手摸在赵雪平滑的小腹上，令后者感觉温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