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走到近前,弯腰用手指捻了捻白土。
神思之力从他身上汹涌而出,朝五色土奔去。
他能感觉五色土中蕴含着庞大的气运,似乎每一粒泥土都有自己的气运。
但很快,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每一种土所象征的气运都泾渭分明,好像江水与海水一般分隔。
他略一沉思,将各种颜色的土混杂在手中。
这一团五色土,竟然缓缓蒸腾出一股白气,白气上升到空中,变成蒹葭色的云团。
而在麦福、黄锦眼中,朱厚熜只是蹲下身子,观察五色土并无其他的异样产生。
朱厚熜回忆起之前的猜想,气运本身可以作为一种能量。
既然五色土能够将这种力量具象化,那么是否可以找寻一种利用的方式?
他将五色土一分为二,上方的气运团也随之分开。
他轻声一叱,催动神思之力,将两团气运勾连在一起。
霎时间,风云骤变,浮丹流黄的火烧云笼罩了湛蓝的天幕
社稷坛外狂风大作,麦福和黄锦一脸戒备地看向四周。
京城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活计,看向天空,那如梦似幻的云层。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他将左手五色土轻轻一抛,右手五色土没有借助外力,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麦福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黄锦更是使劲眨了眨眼。
“麦大伴,你到左边的大殿里,拿着这捧土,摆一个字!”
“谨遵上谕。”
黄锦也赶忙上前,问道:“主上,这是?”
朱厚熜摇摇头,一言不发,将五色土轻轻地撒在了地面上。
他用神思之力,观察着上方两团白色气运的变化,右侧的气运团突然颤动,而左侧的那一团,却是同时一动。
他喃喃自语道:“类似量子纠缠?”
黄锦微张着嘴巴,地上的五色土凭空移动,最后摆成了一个“圣”字。
朱厚熜突然弯腰,用双手在土层上划出了一个“归”字。
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气运团,只见两片云团,都在轻微的震颤。
他看着闪身而来的麦福,手中捧着五色土,再低头一瞧,地上的土层也变成了堆形。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五色土承载气运之后,气运就有了影响现实的能力。
如果将两层土的气运勾连,二者会处于一种奇异的“纠缠”状态,存在一股力量,总是要使两者的形态趋于一致以达到稳定。
他看了看地上的土堆,和麦福手捧的土,想到这种稳定,并非镜面意义上的相同。
“主上”黄锦欲言又止,神情颇有些激动。
“黄大伴,再给朕抓两把五色土。”
黄锦很快将两把土抓在手上,照着朱厚熜的指示平铺于地。
朱厚熜将四者的气运勾连,轻轻摆动最左边的土层,所有的土层都跟着做相同的动作。
他再将土层往左移,其余三者却只是出现一个左倾的趋势,并没有移动。
他起身,轻轻拍了拍手。
又断开了土层之间的联系,再让麦福尝试着摆字。
可无论麦福怎么操作,这土却仿佛老死不相往来一般,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灵动。
“主上”麦福有些无奈的言道。
“不妨事”朱厚熜笑着挥挥手,缓声道:“把这些都带回乾清宫。”
两人闻言,立即小心翼翼的用黄布将几把土都包了起来。
路上朱厚熜却陷入了沉思,他想到了之前困扰已久的一个问题。
通讯!
大明疆域如此广阔,互相联系自然成了一个大问题。
大明的政令从紫禁城发出,到达遥远的西南边陲。
即使在这个武功神奇的世界,也需要十多天。
这就限制了皇帝的意志,使之不能被很好地贯彻。
他想了想,依照五色土的特性,不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电话吗?
当然只是单线,而且还需要他亲自操作。
正想着,乾清宫就到了。
他兴致勃勃地将五色土倒在紫檀木桌上,开始了一番事业。
一个时辰之后,他得出了结论。
气运勾连后的五色土,总是会保持“形态”上的一致。
但永远只能是一对一,如阴阳一般。
他又回忆起以前的记忆,越发觉得可以利用五色土,去做一个不一样的通讯设备。
但现在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
第一,如何做到,让五色土独立地连接到另外一层五色土。
在现代有中央处理器,而如今却需要他手工操作。
如果真的要用五色土制作,朝廷的通信网络,必须要找一个更高效的方法。
第二,怎样保证,信息的安全性,也就是给传播信息设置一个“门槛”。
对于第一个问题,他大致有了思路,按照先前的实验。
五色土改变形态之后,会用特殊的波动影响对应的气运团,勾连的气云团发生改变,会影响它控制的五色土。
那么,关键就在五色土对应的气运团上。
他笑了笑,抬眼望向了前方的奉天殿。
那里就有一个,最好的中枢装置——周天仪。
之前周天仪映照王朝气运,但还只是半完全的状态。
需要等启灵仪式之后,才能展现全部的威力。
他用手轻轻敲击了一下木案,《太平升仙道》中记载,启灵需用气运,辅以礼乐。
但他也不好估计,究竟要多少气运,如若所需太多一下动摇了大明的国本。
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可不是他所希望见到的。
他抬头望向华盖殿上方愈加浓厚的气运,做出了决定,山东的天宝分司全面铺开之际,就是启灵之时。
“主上,臣己阅皇家所有书籍,查询与气运相关记载,大都是似是而非之语。”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严肃:“可信的记录,都指向刘伯温,但太宗奉天靖难之时,藏有相关书籍的文渊阁,被天火焚毁。”
黄锦冷哼一声,“天火?是不是人为可不好说。”,言罢他立即朝着朱厚熜躬身行礼:“臣无状了。”
朱厚熜摆摆手,既然此方世界存在大密,那是否能通过别人来寻找他所需要的东西?
他正色道:“请几位真人!”
第17章 五帝五运
显灵宫内麦福前来宣旨,邵元节还在丹炉旁悠闲地扇着炉火。
但显然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道书上,张颜頨也只能扶额苦笑道:“师叔,这火候不够,丹药就废了。”
邵元节晃了晃手里的道书,嘿嘿一笑:“你小子就会诓师叔,我难道还不知道定颜丹怎么炼?这中间的火候无关紧要,难的是开炉和取丹。”
“我龙虎山的人来齐了吗?”邵元节问道。
张颜頨接过邵元节手中的扇子,扇着炉火掩饰尴尬。
“小一辈都到了,几个师叔要么忙着炼丹,要么就在静修,还有几个已经闭了死关!”
邵元节面皮一抽,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这几个老头还摆着臭架子,难道还真要我一个个把他们抽出来不成?”
他做势将手中的道书狠狠一甩,但语气也随之缓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张颜頨,见他一脸为难“也难怪,你接任天师不久,还镇不住他们。”
“这几个老头可个个精明,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点了点头,言道:“现在也还没到用他们的时候!”
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愁苦。
“昨天那张老头还跟我吹嘘,说什么武当山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堪比张真人之资!”
“哦”张颜頨追问道:“是谁?”
“叫蓝道行,江南首富蓝家的二公子”邵元节颇有些愤愤不平的味道,“光是拜师礼,就送了三千两白银。”
他用手轻轻拍在桌案上,摇头道:“我就说前几日,那张老头怎么红光满面,还时不时,来陛下赐我的显灵宫里晃荡。”
“摆明了就是炫耀!”
“等小辈来了,我要好好地教一教他们,省得那张老头一天到晚嘀咕不停。”
就在两人谈话间,麦福脸上带笑走了进来,拱手道:“两位真人,陛下有请,咱家第一个就来了奉天宫,可是一番好找。”
邵元节爽朗一笑,立即迎了上来,随手就递过去一个锦盒。
“贫道刚炼了几炉玄阳丹,正想找人品鉴,如今就赠予公公。”
麦福脸上笑意更甚,不着痕迹地将锦盒收在袖子中。
玄阳丹是龙虎山的秘传丹药,功效比皇宫大内的纯阳丹更胜一筹。
但也更加难以炼制,一旁的张颜頨眼神哀怨般,看向了邵元节。
这丹药可是他苦练了一个月,才炼出那么八颗,耗费了好大的心力,却被自己这师叔送成了人情。
邵元杰也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狠狠瞪了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西苑的道馆内,却是一派其乐融融。
张元高居上首,下方是一个面容清瘦灰色道袍的老人,正拿着手中葫芦和一个木盒在讲解。
“这就是我神霄派的颗粒火药,以及七年祖师研制的一件利器。”
他顿了顿眉毛一扬,语气颇有些自豪:“纵观如今天下,火药一道上,无出其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