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150节

“想我堂堂侯爷,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我恨呐,恨!”

“不要叫了,两位可以出去了!”

“什么?”

张氏兄弟闻言疯也似地朝木门扑去,剧烈地摇晃着大门。

“我们能出去了,能出去了!”

“哐”

狱门被打开,没有什么光亮,甚至比开了窗户的牢房还来得黑暗。

两人一时激动就摔倒在地,可他们干脆改走为爬,仿佛奔向新世界。

两兄弟欣喜若狂,颤抖着往外爬去。

这一夜被困在这方寸之地,脚上带着沉重的枷锁,吃不饱睡不好。

他们似乎已经想到了美酒佳肴,想到了往日颐指气使。

“唉,可悲呀!”

张子麟对此嗤之以鼻,当今皇帝是好相与的人吗?

他怎么可能简单的放过你们?

看着如狗一般向前爬去的二人,他的心中没有羡慕,反而是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他甚至有些感慨,可能此刻死去,也比活着要来得舒坦。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也可能是一月以来的“同病相怜”。

史彭泽哑着声音,好心提醒了一句,“二位谨慎,出去后要先找太后!”

“哼,不用你说,我们肯定会去找姐姐,到时候还会在他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张鹤龄朝着史彭泽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放心,我们会挺说话的。”

张氏兄弟对看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史彭泽也只得惺惺作罢,长叹一口气便背过身去。

是夜,没有想象中的锦衣玉食,也没有众人簇拥。

一辆驴车,两床稻草,外加一个面无表情的张氏族人。

张氏兄弟便开始了去往祖地的路。

两人在路上挣扎,便被张岩不由分说甩了两鞭子。

他死死地盯在张氏兄弟脸上,眼底涌现出几分恨意。

“你是什么人?要带我们去哪里?”

张鹤龄嘶吼道:“我要见太后,见太后!”

阴恻恻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张岩双眼血红,“两位世叔,小侄要带你们回家,路上就不要说话。”

“不然我不介意,带两个不会说话的人回去。”

他举起马鞭比划,仿佛在想该从哪个地方抽下去。

张氏兄弟的声音一时间弱了下去,一股巨大的悔意在心头浮现。

可那又如何?他们手下的亡灵会因此而复苏吗?他们造就的杀孽就会被抹除吗?

张岩面无表情地又抽了一下驴,驴子吃痛速度陡然加快,把两兄弟颠得差点将腹内的酸水给吐出来。

张岩在心中想到这只是开始,回到祖地族人们真正的报复才会开始。

前往京师参加考试的张氏一族, 除了他因为年龄小没有参加,无一例外都把头留在了京城。

他现在还能想起,那一日血液四溅的场景。

恍惚间,仿佛一滴血落在了他的脸上,而且一点一点冷下去。

祖地的田都被官府给收了,张氏一族更是二十年不能参加科举,这巨大的打击让他心里有着一股冲天的恨意。

他不敢恨京城的大人物们,怕为族人招致无妄之灾。

可对于这场灾祸的始作俑者,他却毫不吝啬地想要发泄心中的恨意。

可是张岩怕太后吗?

他也怕,可惜太后留下了口谕。

“活着就好!”

张氏兄弟离开了大牢,孟龙华却一脸悲苦。

自从他被关来这暗无天日的大牢,无一人过问连对他审问的狱卒都没有!

他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只能借助每日三次地送饭来记录时间。

到了今天,他第一次看到了阳光。

孟龙华满脸胡子,下意识地避开了阳光,即使这是他目前最渴望的东西。

“孟龙华,本寺卿奉陛下之提审,希望你能如实招供。”

杨一清说着就示意狱卒将笔墨送了过去,孟龙华还坐在桌案前有些愣神。

但下一刻,他就快速反应了过来,飞也似地将笔抢了过去。

“我招,我什么都招,不要再把我关进去!”

他的字歪歪扭扭,就像吃了毒蘑菇的小人。

但他写得很快,生怕下一刻自己没了价值就会被丢回去。

杨一清古怪地看了一眼手上的供词,又朝自己的袖子瞥了一眼。

我特意准备好的药,竟然无用武之地!

下一刻他捋了捋胡须,若有所得点了点头。

陛下果真神人!

而要问朱厚熜为什么会想到审问的办法,他能够回答是忘了孟文华吗。

第122章 扫清障碍

张太后斜倚在黄花梨雕花床上,身旁一张小方桌上摆着一碗什锦干果粥。

过了良久,她用勺轻轻划一下,勺子悬在青花碗上没有入口。

“太后娘娘,两位侯爷已经离京了!”马修行色匆匆一进门就扑通跪地低声道。

“离开京城,离开了也好,命保住了。”张太后喃喃说了一句,下意识地将手中勺子落下。

“咚”

银器与木头碰撞的声音,让暖阁内的众人都不由心头一颤。

“太后娘娘!”众人齐声跪地,头也就低了下去。

“都起来吧,哀家的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似乎是回忆起了往昔在张府的时光。

血浓于水,亲情最是割舍不下,无论如何他们的身上都流着相同的血。

可,天家无情!

走上高位的人,注定要面对孤独。

张太后把心一横,将心底最后一丝牵挂也给抹去,她绝对无法容忍有人破坏大明江山,哪怕是他的亲弟弟。

“这两人,以后都不许再提”她缓声道:“从今往后,陛下的旨意就是哀家的意思,一切以圣意为先。”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马修,敲打道:“陛下才是这天下的主人,希望尔等好自为之。”

“翠姑,替哀家请蒋太后,说有要事相商。”

她随即摆了摆手,众人会意立刻走了出去。

马修从进来到出去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神色阴晴变化不定。

他的心中有一股浓浓的不甘,但奈何小人物的命运,终究只能任由大人物摆布。

原本太后和皇帝斗法,他就有机会能够向上爬,甚至登临高位。

可惜,时也命也。

马修脸上又恢复了热情的笑容,他按捺住内心的欲望,开始盘算如何拉近和陛下之间的关系。

张太后坐直了身子,心中也开始了计划。

皇帝给了她一个台阶,饶了张氏兄弟一命。

最重要的是,她和皇帝在对待前两任皇帝的态度上达成了一致。

张太后没有什么强大的野望,只想守好丈夫和儿子留下的东西。

但她也绝非软弱可欺之人,能成为这大明最尊贵的女子她靠的可不只有皇帝的宠爱。

又想起前几日命妇请安,言语间对陛下新礼颇有微词,张太后的眼神又凌厉了几分。

她并不清楚新礼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她能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汹涌的权力斗争。

正在他思索之际,蒋太后便来到了清宁宫。

蒋太后的衣着庄重但又不失简朴,相较于华贵的宫服还多了几分干练。

她本就是将门之女,虽然贵为王妃多年相夫教子,骨子里的性格依旧没有改变。

“姐姐”蒋太后跨门便笑道。

张太后闻声也就迎了过去,浅笑着将她扶到了床的一侧。

“不知姐姐今日唤我有何要事?”

张太后也不遮掩,开门见山将心中忧虑说了出来。

“熜儿初登大宝年龄尚幼,内阁群臣又精明能干,如今又骤然提出新政改革,哀家害怕大明出现危机他威望受损。”

张太后声音恳切,语气中没有对皇帝的不信任,反而是一种对自家子侄的忧心。

蒋太后回以一笑,“熜儿的本事哀家最清楚,他敢搭这么大的戏台,就有把握唱好这出大戏。”

蒋太后的身子略微凑过来了一些,轻声道:“即使熜儿思虑有所不周,不还有我们在后面嘛。”

张太后听着就笑出了声,额头上的愁绪也散去了几分。

他转而问道:“熜儿虽舞勺之年但贵为天子,中宫不可空缺太久,是该寻觅良家女子的时候了。”

“不急……”

蒋太后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神色,但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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