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关东,我成了朱传文 第240节

“比绊脚石的地位还严重,我觉的眼中钉更为切合,毕竟霍大侠的名气放在那里,沪上人还是挺认可你师父的。”

“能确定是谁吗?”陈真的心里,冤有头债有主,是他内心的底线。

“藤田刚!”鲁廷筠给了名字。

“他?”陈真其实今天刚从精武门收到消息,这位今天刚给精武门下了战书,此时的黑龙会沪上道场,已经被藤田刚接管.

原本应该是从日本到来的船越文夫接管的,但是船越文夫算是倚老卖老了一下,之前促进了安田商会与汉耀重启贸易,也算是为黑龙会的金主爸爸之一立下了功劳。

“你的意思,藤田刚才是我的仇人?”

“对,而且就在我来之前,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影到了虹口道场……”

“他?”陈真目次欲裂,手上的木头杯子被一下捏碎。随后就坐了起来,朝着外面走,但是到了门口一下子立住,仇恨差点冲昏头脑,让自己忘了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

“鲁先生,您是传武家的人,我信您!光子就拜托您照顾两天,等我……”陈真话没说完,就被鲁廷筠打断,“陈先生,杀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枪,就是最快捷的一种手段,而且你也很容易脱身……”

朱传武并不一般,这是陈真早就知道,不说传武是宫家的亲传弟子,单是第一次和朱传武相识,就是因为一把左轮手枪。

哪个半大孩子会随身携带手枪呢?

但是此时的陈真,已经不是那个想去看朱传武左轮手枪的半大孩子了,他的人生观、价值观已然形成……

“鲁先生,手枪杀人是快,但是我有着我自己的想法。”陈真郑重的说道,为了拜托鲁廷筠,他刚刚都用起了敬语。

船越文夫是个挺有智慧的人,在不断的交流之中,陈真明白一个道理:击倒敌人,最快的方式是手枪,那现在练武的目的是什么?强身健体!以知识武装头脑,用功夫武装四肢。

练武,就是不断突破自己的一个过程,努力的寻求自己,突破的自己的过程。霍元甲曾经追求过“津门第一”,一生之中也是没少下死手,但是现在,陈真在思考,个体的强大终究的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是这种强大遭遇危机之后最好的结果。

如何能让一个群体强大起来?陈真还在探索,只能努力让自己优秀起来,让身边聚集起一群人——比如精武门中还有些依旧崇敬陈真的弟子。

但陈真也终究不是圣人,虽然有着这样的思考,当杀父、弑师之仇出现在自己身上,不做点什么,他终究高估了自己,质问藤田刚,提前赴虹口道场与精武门的比斗,是他目前最有效的手段。

陈真朝着后厨走去,昏暗点着油灯的厨房之中只有两人,“光子,这位鲁先生是我最信任的兄弟的家人,能够照顾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之后我没回来……”陈真突然郑重的朝着山田光子说道,但是修长的食突然指抵到陈真嘴唇上。

“我会等你!”山田光子也是郑重的说道。

今天,就不是个陈真能说完完整话的一天。

“陈先生,我想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你是留学日本的聪明人,应该知道达成目的就好,手段如何并无多大关系。”鲁廷筠等陈真出来之后,阐述着自己的理念。

“鲁先生,师傅之仇更重!”陈真却是固执的说道,郑重的朝着鲁廷筠抱拳之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虹口道场

诺大的武馆训练场地,一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正在写毛笔字,而一个清国人跪坐在一边,帮忙研墨。

着黑色日本军服的人叫藤田刚,今年初,日本军部抽调的军队精干力量,任沪上义勇军日本队队长。这是日本的老法子了,当年在日俄战场上就没少在关东组织这样的队伍,这年头叫义勇军的队伍很多,从字面上来说这是一种民间自发组织的团体。

浸满墨汁的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流动,“东亚病夫”刚刚开始下笔,这是他继“武运长久”之后喜欢的四字,清国人真是浪费啊,这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如果给了日本……这样的念头,在接触了山县有朋的理念的之后,不断在这一代日本军人心里生根发芽。

作为先行者,藤田刚只知道自己目前工作的困难程度,他虽然肌肉发达,但是头脑也是发达,过几天与精武门一战必然得赢,这关乎日本人从民间层面的布局——从思想层面开始让清国人亲日。

到时候,藤田刚眼角瞥了一眼这个研墨的清国人,他得当面死在陈真这个在沪上声名鹊起年轻人的面前,让他无仇可报便是羞辱。

其二就是,东亚病夫的牌匾,这将是第二个激怒陈真的道具。

盛怒之下,必然失去理智。藤田刚为了万无一失,直接从心理战开始……

“祥君,我这字写的怎么样?”藤田刚研墨的清国人问道。

阿祥,霍元甲的记名徒弟之一。

“藤田大人的字自然是极好的!”阿祥此时面上闪过一丝紧张,精武门已经开始了找内奸,厨师根叔已经被他勒死伪装成了自杀谢罪。但终究是心里不踏实,找到了当初给他毒药的藤田刚,想去日本,远离沪上,这也是曾经藤田刚给他的保证。

至于上面写的四个字儿,阿祥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说的又不是他!他心里这样认为。

“祥君,深夜来访,不知?”藤田刚虽然一身肌肉,但是说话却有点文绉绉。

“藤田大人,霍元甲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您之前答应我,送我去日本。现在我在精武门,有些危险。”阿祥说道。

“祥君,不着急,这件事儿我正在安排……”

安抚了阿祥几句,就让他先行离开,目前精武门内部的消息还得从这里得到。

不过待阿祥刚刚走到门口,一柄飞刀从黑暗处飞来直直射入这个叛徒的心口,没几秒阿祥就咽了气。

门口的穿着白色武道服站岗的浪人吓了一大跳,看了一眼就朝着道场内部冲去,他也怕死。

“藤田大人?”

“怎么了?”藤田刚正在欣赏自己的书法,打算明天裱起来。

“刚刚那个清国人死了!”

“什么?”藤田刚被浪人牵引着跑到了门口,一股怒气从心头涌起,是什么人在破坏他的计划。

正在此时,“踏踏踏!”一阵脚步声从黑暗处的街道跑过,“嗖!”一柄飞刀,再次朝着藤田刚袭来,直直射入了木板。

“什么人?”藤田刚大喝一声。

“嗖嗖嗖!”三柄飞刀再次朝着藤田刚飞来,飞刀在空中呈品字形,藤田刚避无可避,危急时刻,藤田刚一把抓住身边的浪人,挡在身前,三柄飞刀力量十足,直直没入浪人身体。

浪人闷哼一声,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有毒!藤田刚的瞳孔微微震动,而脚步声再次响起,越来越远。

想跑?

“叭叭叭!”藤田刚迅速掏出手枪朝着黑影处射了几枪,虽然没打中,但是却是惊起了正在参与训练的日本民转军的虹口区日本队。

“追!”藤田刚倒想看看,是什么人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黑影速度不快,但是却总是保持在藤田视线范围内,左转右转,几个分叉之后,藤田刚肚子一人出现在了沪上的一处弄堂之中。

“踏!”

“踏!”

“踏!”

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从弄堂口响起,一身同样黑衣的身影总算是现身了。

“陈真!”藤田刚总算是看清了这个人身影,语气中却没有一点儿惊讶。

“是我,藤田刚,血债血偿,我想该是时候用你的鲜血替我师傅赎罪了。”

“哈哈,陈先生,本来我想光明正大的击败你,但是现在看来,你只能以尸体的形式出现在虹口道场了。”藤田刚迅速射击,这段距离,他确定自己能顺利的打到面前的黑影,至于往后陈真身上的弹孔,再说吧,伪装成踢馆失败就好。

不过,扳机是扣动了,但是却是撞针不断空响的擦擦声。

陈真也是看到了藤田刚的窘境,“南部B型手枪,南部麒次郎设计,脱胎自1902年的南部A型。

当然也是你们抄袭的鲁格手枪设计的,你手上这枪是今年初才交付日本军队使用的吧,较小的7×20mm南部弹药还是比较适合海军等这样的特殊兵种的。不过,相比与南部A型的大。

你这手枪还有个婴儿南部的绰号,真不知道你这样的大块头,怎么会喜欢这个小手枪。当然,这些都无所谓了,藤田刚,或许你忘记了你已经没了弹药,我并不相信你还有一个弹夹。”

陈真言之凿凿的说道,刚才追击的路上,不断的放慢速度,引诱藤田刚设计,的确已经用了两个备用弹匣,现在嘛……

“看来你对枪支很精通啊!”藤田刚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但是他还不知道,陈真也仅仅是对枪械有着一点自己的研究而已,精通?并没有!

“藤田刚,废话到此结束!”陈真其实也是不想再追查霍元甲中毒的事情了,他在屋顶上听闻,阿祥是受藤田刚指使,这件事情就到此划上了句号,大丈夫当断则断,事情已经发生了,用你的命做好弥补吧。

陈真原本擅长防守反击,但是现在,他报仇心切,一个飞身向前的飞踢,用拳头打死面前的敌人才能解他心头之恨,这饱含愤怒的一击让藤田刚一下子退后了几步。

手中的手枪也被藤田刚珍重的装在枪套里面,随后,丢在了一边,这枪是离开日本的时候,一位非同寻常的人送的。

“不错,陈真,不枉我为你费劲心思。”藤田刚左右活动了脑袋,胸口被踢了一下,但是就像是挠了下痒痒一样,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为什么在几次分头之后,他敢只身追逐,那就是因为他有着自己的资本。

杀人机器,全身上下强壮的肌肉让他具有完美无缺的防御力,防守反击,陈真擅长,藤田刚更加擅长。

陈真右脚脚踝活动了一下,仿佛刚刚踢到了铁板。

月光皎洁,在这沪上弄堂的小巷子中,两个身影不断的碰撞,拳拳到肉。

高大的身影虽然被击打到了很多次,但是往往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而较小的身影虽然攻击到多次,但是往往被高大身影一记,就得缓一下,拉开距离。两人势均力敌……

尤其刚刚,藤田刚用下颚捉住陈真的拳头,一拳直接打飞了陈真。以伤换伤的打法让陈真很是被动,但也很快调整过来。

身材矮小不一定是劣势,而魁梧高大也不一定是优势。

刚才的试探让陈真明白了力量的差距,这次选择用踢技进攻,多种无数的学习让陈真更加灵活,一脚踢出,直中藤田小腹。

也算是让藤田刚吃痛。

十几个回合之后,两人都是摸清了对方的套路,战斗正式进入了白热化。

“啪啪啪!”陈真的踢技如狂风暴雨,不断的朝着藤田的脖子、腰、头招呼。

战果颇丰,但就在此时,藤田敏锐的捉住陈真的脚,一记右勾拳直直朝着飞身的陈真身体击去,飞出半米的距离,随后紧跟而上,一脚,又一脚接连不断,直至陈真到底不起。

“哈哈哈,陈真,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你们清国人,东亚病夫!”藤田得意的笑了起来,仿佛胜券在握,又仿佛在笑自己之前的小心。

但是没得意一会儿,陈真站了起来。

手擦了一下额头刚刚划伤的流出的血水,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他想到了应对这种力量型敌人的办法。

这次,陈真放缓了进攻,并开始了自己的挑衅,右手手指弯曲,不断朝着自己方向勾着。

“来啊,来啊!”陈真用日语喊着。

藤田有着刚刚得意打底,开始了自己的攻击,一记鞭腿朝着陈真的脚部袭来,势大力沉。但是陈真早就注意着藤田的步伐,轻松躲开,随后拳、脚,轮番上阵。

陈真直拳,虽然被藤田格挡了,但是化拳为掌,最长的中指直直戳入藤田的右眼之中,顿时鲜血直流。

乘胜追击,趁着藤田一只眼,陈真不断朝着藤田的右眼展开攻击,直至将藤田打倒在地。

正当陈真打算结果了敌人的时候,一抹寒光闪了过来,原来藤田的身上还有一把日本短刀。

寒光闪动,让陈真躲避不急,一不小心,右臂被划伤。

生死之战了……

藤田借着兵器之利,不断逼近,眼看这一刀比刚刚更加凶猛、刁钻,陈真一个飞身,一段皮带就从腰间抽出。重重的抽在藤田脸上,就像是爸爸打儿子。

皮带带着一段铁头,犹如一个小型的流星锤,刚柔并济的打在了藤田身上。随后一卷,直接夺走了藤田的日本刀。

而后陈真更是借着弄堂小巷子的墙壁,借着他一只眼睛看不清,飞身到了藤田背后,皮带交叉扎紧了藤田的脖子,整个人身子旋转,皮带收紧,左右手放在右肩处,身子微微弓了下去,猛的一用力。

“咔哒!”喉骨碎裂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清晰可闻。

“找到藤田大人了!”就在此时,一个日本士兵大喊,而大仇得报的陈真开始朝着英租界的方向跑去。

“藤田大人死了!”一个日本兵探查了一下尸体之后朝着队伍喊道,随后,日本人陷入了狂躁模式,枪声大作。

目光可见,一盏盏沪上楼里原本亮着的灯,开始迅速熄灭。

英租界

华人总巡捕解元魁接了个电话之后,走出办公室,朝着大堂中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巡捕喊道:“兄弟们,日本人疯了,正在租界胡乱开枪,该是用到我们的时候了!”

陈真在乱枪之中其实也未能幸免,两只胳膊都中了枪,踉踉跄跄的朝着码头方向跑去,既然要死,那就死干净一些,不能再给精武门带来麻烦。

但是转过一个街头,一群整装待发的警察却是吓了他一条,但是随后,就看见有着一面之缘的华人总巡捕解元魁在朝他招手。

陈真怀疑的走了过去,一个个巡警目不斜视,仿佛没看见他一样,陈真就在这样的狐疑之中走过。

又走过一个路口,两个男人出现在陈真视野里,两个男人身后是两辆黄包车。

其中一人陈真认识,正是鲁廷筠。

看着陈真满身是血,一辆黄包车上跑下来一个清廷女子装扮的人,急忙搀扶起了陈真,是山田光子。

“陈先生,你可真是!藤田刚也是说杀就杀啊!”鲁廷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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