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这个信件,立刻返回家中。
没有像往常一样用牙撕开信件,他用右手一点点打开这个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件,阅读上面的内容。
韩大谷班长,战争将要来临,秦王苏河下令征召退伍士兵再次入伍。
根据您的情况,您再次入伍将担任西南都督府后勤保卫兵团,第五团第三连连长。
如您有再次入伍的打算,请于十月二十日之前,在南充县衙报名。
韩大谷靠在家门口仔细思索。
他向往着刀枪血雨的战场,哪怕只是担任一名后勤兵。
他又感觉自己放不下这个家。
退伍后他已经成亲,现在孩子还没断奶,自己上战场一旦出问题,他们娘俩可怎么办?
一名比较健壮的妇女,背着孩子走回家。
“当家的,你怎么没有去工作。
不用担心地里,乡里之前已经帮咱们家,用机器收割完水稻。
现在脱谷机,已经把水稻脱完谷,全部存到村里修建的仓库中。
现在哪怕是下雨,我们也不再担心受怕。”
韩大谷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我接到都督府的征召令,征召我重新入伍。
孩儿他妈,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报名。”
“我了解你,你要是不想去,就不会和我说这些。
我支持你的决定,哪怕是你光荣了,我也会把孩子养大。”
韩大谷听到妻子这么说,他终于下定决心,去县衙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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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季飞扬团长,家在这里吗?”
宝鸡府警备团团长朱大山,看着这家聚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着悲痛。
很快一名神色悲痛的青年人走了出来。
“我就是季飞扬,你找我有甚么事情。”
“季团长,第五军军部通过军用渠道,转过来一封公文,需要亲自送到你手中。”
季飞扬从朱大山手中接过公文。
这个公文上面盖着第五军的公章和第五军军长苏鲤、参谋长庞建安、祝师钟离清的私章。
他打开公文上的封漆,阅读公文。
只是一道命令,让他立刻归队,违令军法从事。
语气极为严厉,这种事情非常少见。
季飞扬请假,把几年攒的假期都用光,正常假期足足有三个月。
现在刚过去半个月,他刚到家两天,这封命令就跟着来了。
应该是他刚离队不久,军中就出现巨大变故。
召回所有休假的军官和士兵。
这种情况下,不按时归队,按照逃兵处理。
根据战时条例,连审讯都不用,直接枪毙。
季飞扬走进院内,看到他大哥说明情况。
“大哥,军队紧急召我回去,我现在也没有办法。
老爹正处在弥留之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老去。
家里只能拜托大哥了。”
大哥拍了拍季飞扬的肩膀,道:“你安心归队,一般情况下,不会急召你归队。
现在一定是出现大事情,可能要打仗了。
如果真的上战场,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家里的一切事物交给我。”
季飞扬拜别亲朋好友,又看着躺在火炕上,十分痛苦的老爹一眼。
他跪在火炕旁,磕了三个响头,穿好衣服走出家门。
季飞扬骑着从部队借的战马,顺着官道向白河县赶去。
他之前就在白河县当过大头兵,知道白河县对面就是大明勋阳府。
这现在是禁卫军驻守,第五军驻地又移到这里,难道是准备进军湖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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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兵工厂厂长齐明贵,召开了工厂动员大会。
“接到上级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所有人两班倒。
人休机器不休,所有人不准请假。
加班也必须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武器上都刻有你们的编号,哪个武器出现问题,这会终身追责。
大家都警醒一些,你们有这么好的工作。
不能因为一时懈怠,给自己和子孙造成麻烦。
加班的工资,直接按正常工资两倍计算。”
齐明贵刚开始说,工人们都无动于衷。
兵工厂加班,这是正常的现象,他们都一贯加班。
仔细听完才知道,这和之前的加班不一样,工作强度成倍增加。
现在直接连轴转,一刻不休生产武器弹药。
这真是把工人当畜生用,齐厂长这是不怕引起工人的愤怒,直接把他轰下台。
当他们听到,加班的工资是正常工资两倍时。
所有人心中的不快完全消失。
这么高的工资,别说是两班倒,就是一直住在公司里,他们也愿意。
齐明贵看到工人们都鼓起掌,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兵工厂的工人,那是技术最好的一批工人。
真把他们惹怒了,导致这些工人罢工,他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少府已经下达军令状,自己一个月之内,必须要生产出来十万大军,高强度作战一个月所需的弹药。
齐明贵唯一的选择就是扩充厂房,他现在已经这么做。
只不过厂房好建,工人难招。
兵工厂招募工人,需要非常复杂的审核。
暗卫的背景调查,就需要两三个月时间。
新的厂房已经建设好,机器已经进入到厂房。
没有新的工人操作机器,只能抽调老工人去新厂房。
原先生产线上的工人减少,又要保持武器弹药产量不变,只能让工人进行加班。
还好给足了加班费,这些工人都比较满意。
兵工厂的大烟囱,在持续不断的冒出黑烟。
工人们努力工作,大量的武器弹药被生产出来。
兵工厂每天都有大量马车,运来钢铁等生产武器弹药的原材料。
同时把生产出去的武器弹药,拉到后勤部的仓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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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阴县果树乡河沿村。
五十多岁的白胡子村长马山柱,敲着锣挨家挨户通知。
“秦军招募脚力,每月十两银币,有想报名的人,来村里报名。
报名的人,先发一个月工钱作为安家费。
路上因各种原因死亡,直接给一百两银子抚恤金。”
刘三车听着村长说着招工信息,他眼神不断盯着窗外。
“婆娘,我准备去报名。”
“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从河南逃难过来,你还想要往那里跑,不要命了。
咱们算老天爷保佑,这才能平安到达这里。
过几天安生日子,你怎么就不想好好过日子。”
刘三车拿出自己的大烟袋锅子,倒出一点碎烟叶。
他抽了几口烟,说道:“不去拼一拼,那你说怎么办?
大娃要娶媳妇儿,二娃因为逃难落下病根儿,还需要给他治病。
就我们种这几亩地,我跟着村里人打点零工,一年才能挣几个钱。
我又没有技术,只有这一把的力气。
现在年纪又大了,不去拼一把,就看这个家一点点破败下去。
秦王这个人非常不错,之前在大明治下,直接征徭役,我们还是要去。
有多少人被征了徭役,死在路上都没人知道。
现在秦王不征徭役,雇佣我们去给军队运粮。
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这一条命,如果在河南,别说十两银币,连五两银币都不值。
这次去工作,能挣下一大笔钱,大娃结婚的钱和二娃治病的钱都有着落。
我们还能买头牛,能多分几亩土地。”
刘三车不懂其他的东西,但他知道自己这条命,不值一百两银币。
哪怕真死在外面,他也赚大了。
村里很多人得到抚恤金,从来没听说有人敢贪污抚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