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有些没看懂,挠头后脑勺喃喃自语道。
“什么情况?”
“该死!”
孙康旺却猜到了对方的用意,连忙向旗手道。
“传令,追上那些沙船,绝不能他们逃了!”
“李定国,给本督打那艘开炮的广船!”
一众船只,立刻调转方向,朝着那些沙船追去。
李定国听的一头雾水,可也清楚这会儿不是追问的时候,便按照孙康旺的要求,调整了炮口之后,直接对着那艘广船来了个三发急速射。
“嗵嗵嗵!”
“biu........”
“biu........”
“biu........”
那艘广船还在向沙船开炮,头顶上突然出现的尖啸声,打断了那些炮手的动作。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枚炮弹便落在了广船一侧。
“轰!”
炸起的浪花,像雨水似的,噼里啪啦的落在甲板上。
但紧接着,第二枚炮弹便落在了广船的船头位置!
“轰!”
随着爆炸声响起,船头直接被炸出一个缺口。
而第三枚炮弹,更是砸在了桅杆上!
“轰!”
直径超过半米的主桅杆,当场一分为二,拖着着火的船帆从上方砸了下来。
船上的炮手和其他人见状,顿时慌了神,像下饺子似的,跳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这个变故来的极快,另外四艘广船还没反应过来,这艘广船便已化身成了海面上的火炬。
就在此时,岸上的针北望也带着手下锦衣卫赶到了港口。
千马奔腾,震的岸边的海水都起了涟漪。
这动静引得广船上人的注意,广船渐渐动了起来,似要离开的样子。
孙康旺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便催促匠人向那些沙船追了过去。
针北望上了码头,看到那动起来的广船,非但没有勒停战马的意思,反而狠狠一夹马腹。
“驾!”
“唏律律.......”
战马发出一阵嘶鸣,骤然提速。
此时的广船已经和码头拉开了七八米远的距离,战马冲至码头尽头时,竟直接纵身一跃,四蹄凌空,朝最近的一艘广船跳了过去。
“砰!”
近乎一吨重的战马,稳稳的落在广船甲板上,令船身都为之一倾。
甲板上,几个正在扯动风帆的兵卒见状,几乎被惊掉了下巴。
针北望顺势跳下马背,自腰间扯下腰牌,向他们喝道。
“锦衣卫奉旨办差!”
“马上降帆,把船停下来!”
“违令者,杀!”
他话音刚落,几根飞爪自码头射来,牢牢的钉在了船舷上。
接着,便有锦衣卫踩着飞爪的绳索跟了过来。
“铿铿铿.......”
明晃晃的绣春刀出鞘,在那几名兵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架在了他们颈上。
这一切说起来慢,但不过是转眼间的事情。
那几名兵卒感受着脖子上的寒意,下意识的丢掉了控制风帆的缆绳,其中一人,甚至双腿打起了摆子,一股水渍,自他脚下快速蔓延开来。
“别、别、别杀小的,小的听话......”
第125章 杀了你,我便是十八芝的新盟主
朱由校猜的没错,或许是许心素对自己官商的身份过于自信,这些船上留守的人手确实不多!
四艘广船作为主力,每船约有兵力二十,除了十余名负责操控船只的兵卒外,真正的防守力量只有六人!
而那些鸟船和沙船上的人数更少,仅仅能保证在有情况时,将船开走,防守力量几乎为零!
拿下了第一艘广船之后,剩下的三艘广船也没让针北望费什么力气。
在朝廷大义和炮口的威胁下,他们就算想反抗,也得考虑一下值不值得。
拿下了广船之后,那些没有列装火炮的鸟船更翻不出什么花来。
四艘广船同时横列在码头上,舷窗打开,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仅仅是两轮旗语之后,便乖乖的靠了过来。
而孙康旺那边,也没有追出太远。
沙船就算速度再快,毕竟船舱里还装着粮食,不到半个时辰,那些离港的沙船便被带了回来。
收到消息的朱由校,也带着船队赶到了月港。
他刚走下码头,孙康旺便迎了上来。
“启禀陛下!”
“已经清点过了,广船五艘,打沉了一艘。”
“鸟船四十二艘,除两艘有轻微的损伤外,其他的皆完好无损。”
“沙船十艘,被他们自己打沉了一艘,其余九艘上共有粮食三万八千二百石!”
“另外,在其中一艘广船上,还搜纹银两万两和几封书信!”
朱由校闻言停下了脚步。
“谁的信?”
“写给许心素的,落款人是温元秋!”
孙康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递了过来。
朱由校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两眼。
这不看还好,看完之后,胸中的那股子怒火再一次被勾了出来。
“好大的狗胆!”
“简直就是贼匪一窝!”
“报........”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自远处疾驰而来。
朱由校随手把书信拍在孙康旺的怀里,看着那马背上的小旗道。
“何事!”
那小旗跳下马背,单膝跪地禀报道。
“启禀陛下!漳州方向,十里外,有运粮队出现!约六百余人,粮车三百,打的是铜山所的旗号!”
孙康旺闻言忙道:“陛下,那许心素正是铜山所的把总!”
朱由校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十艘沙船,已经装了三万八千余石粮食,沉掉的那一艘里还不知有多少!
这许心素,竟然还有粮食没有运完?
三百辆运粮车!
这至少也是上千石的粮食!
“留下一部分人看守港口,其他人,随朕去拿了那许心素!”
“是!”
一旁的鮥瞳闻言,立刻跑到远处,为他牵来了战马。
片刻之后,三百锦衣卫,三百神机营,六百余骑在那小旗的带领下,朝着漳州的方向赶去。
芗(xiang)江北岸,紫云岩下。
一支浩浩荡荡的运粮队正发着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在山路上。
许心素骑着马,走在队伍中间,在他身后,竟然还有四架囚车!
车里之人,竟是熊文灿、李朝钦、郑芝龙,和漳州知府施邦曜!
此时的施邦曜正咬牙切齿的盯着李朝钦。
“狗贼!老夫那天就不该救你!”
李朝钦披散着头发,右边的耳朵也不知被谁给削掉了,裹着伤口的棉布都已染成了紫黑色。
他一脸懵逼的看向施邦曜:“施大人,你说啥?”
旁边的熊文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说你娘让人淦了!”
“啥?我家墙根烂了?”李朝钦闻言很是不解,“施大人,这都啥时候了,墙根烂就烂了,先想想咱们怎么活命吧!”
施邦曜怒骂道:“彼你娘!”
“比我强?有个吊用!还不是被人像狗一样关进了笼子里?”
李朝钦伸手挠了一把裤裆,看着手上沾着的毛发,狠狠的将其扯成了两截。
“娘的,回京报信的家伙是不是半道上落马摔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三人的对话,让前面的许心素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装模作样的摇头叹息道。
“这傻子真是朝廷派来的钦差?”
“连钦差都这个德性,看来这大明,确实该亡了!”
施邦曜闻言顿时转移了矛头,盯着他破口大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