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这里很好。”钱宝依然是点头哈腰,一幅很满意的模样。
“那就好。对了,听石佛说这段日子你可是结交了不少人,来,都写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成绩如何。”苏石呵呵笑笑,指了指桌上的纸笔。
钱宝是不能留了,但他手中的那些人脉却是一笔重要的资产,是需要留下来的。
第四十八章 消弥危机于前一刻
面对苏石提出的要求,钱宝不疑有他。
原本还想着少爷这么晚要见自已,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现在听到这些话,便以为这就是目的,当下便连连点头答应着,然后就座在木桌之前,写了一堆歪七八扭的字出来。
字虽然丑,但还能看明白,从这些列表中,就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的确没有闲着,着实是结交了不少的权贵。
苏石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端着茶杯在那里喝水。但目光却是隐晦般的看了看楼阳,发现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的时候,这便呵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用了好一会的时间,钱宝终于写完,然后还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什么遗漏的时候,这才将足足三页纸拿了出来,恭敬般的递到了苏石的面前。
接过了纸张,苏石先是认真的看了一遍,有不懂的地方还虚心请教了一番。待一切都弄清楚之后,这才满意的将纸张折叠好,放入到自已的怀中。
“少爷,您还有什么要小的去办的。”这个时候的钱宝丝毫不知道人生已经进入到了倒计时,还是一幅讨好般的模样在那里站着。
怕是任何人看到他现在的表现,都不会认为在这讨好的面容之下,是有着怎么样的一颗仇恨之心吧。
是的,钱宝恨苏石。
是苏石给他吃了毒药,害的他常常于梦中惊醒。
当别人都把他当成财神爷一般贡着的时候,实际上他赚来的钱都要交到苏石的手中,这就等于是一座大山,压得他是喘不过气来。
除非苏石死了,不然的话,他将一生都无法站立起来。
天天见惯了权贵,听多了他们的讨好之声后,钱宝的心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在不是当初那个赌命的商人。他忘了本。
他忘记了自已所卖的一切紧俏稀奇货物都是出自于苏石之手,若非是有苏石的话,他怕是早已经死了。
人往往就是这样,总是习惯性的忘记别人对他的好,而把别人对他的哪怕一点点不好,都会一直记在心里。
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又怎么能成了大事呢?
钱宝注定就成不了大事,他会死!
“钱宝呀,你心中一定很恨我吧。”重新的端起了茶杯,苏石一边品着系统出来的大红袍,一边笑呵呵的看向着钱宝。
原本以为苏石会夸奖自已的工作有成效呢,钱宝这便习惯性的点了点头。“是,是,啊!不是。”
“不是吗?怕你没有说实话吧,你一定恨我给你下了毒药,恨我压迫你,恨你所得的一切最终都要交给我是吗?”苏石却没有理会钱宝的否认,那头顶之上的颜色早已经证明了一切。
“我想,你现在一定在想着要怎么摆脱我,甚至当人有找你打听货源的时候,你已经做出了要出卖我的决定,只是在待价而沽是吗?”
苏石继续的说着,且每一句话仿佛都可以说到他的心里一般,直听得钱宝是面色一变再变。
没错,今天见过了严无我之后,钱宝就已经有了出卖苏石的想法。
他已经想好,下一次见到严无我的时候,他就要价三十万贯,只要对方给了他这些钱,并保他平安,他就拿钱离开。到时候带着自已新娶的两房座船回往家乡,过上富足的生活。
只是这一切不都是秘密的吗?
想到这里,钱宝是脸色大变的道:“你...你派人跟踪我?”
此话一出,苏石心中即是一愣,没有想到自已竟然蒙对了。
此话一出,站在钱宝身后的石佛是脸色大变。他白天见到苏石的时候,还说钱宝没有什么问题呢?想不到,竟然真存了出卖少爷的心思,此人该杀。
石佛是恨,恨自已没有尽到职责,差一点就耽误了少爷的大事。
但这一刻,钱宝更恨,恨自已怎么就说了实话呢。
扑通一声,双膝与地面来了一个近距离的接触,“少爷,我错了,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我不是人。但我并没有出卖过少爷,的确不少人问过我货源,但我都没有说呀,小的不会忘记,是谁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救的我,给了我现在的一切,但我真是担心我的身体呀,对方也答应会找太医给我医治,我...”
钱宝还想继续的说下去,但苏石已经没有了耐心继续得听下去。
系统不会骗人。
或许钱宝说的是真的,还没有出卖自已,可即然有了这样的心思,事情的发生也就是早晚而已。
即是如此,此人留不得了。
“钱宝呀,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的份上,你写封家信吧,我不会动你的家人,会让他们离开。”苏石终还不是刽子手,他也不会因为钱宝而去杀那些无辜之人。
“啊!少爷,您不能这样呀,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说着话,他便跪在地上向着苏石爬了过去。
“退回去。”楼阳嗖的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挡在了座在木椅上的苏石的身前。
“哎,钱宝呀,就是因为你跟了我,且也有苦劳,我这才留了你家人的性命。当然了,若是你不想写那就不必写了,就让他们陪你一同上路好了。”苏石叹口气般的说着。
有时候,杀人不是手段,而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除非必要,苏石不想做这个选择。但若是有人一定要逼他,就另当别论了。
“不!我写,我这就写。”似乎是看出了苏石的决心,也知道了自已那已经不可改变的结局,钱宝终于还是怂了,认了。
“嗯,还有谁要找太医给你治病的,一并写下来经过吧。”
钱宝点了点头,眼中含着泪,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大意就是他要出去进货了,接下来石佛将会安置他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有了这封书信,就不怕那两个女人去闹了。关于把她们安排去何处,苏石已经想好,就去上仓山。
到时候就对两个女人说,是钱宝把他们给卖了,但石佛好心没有那样去做,这样两女只会更恨钱宝,不会在惦念着他为何不见了。时间一长,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含着泪将这些写完之后的钱宝,再一次抬头看向苏石说着,“少爷,我真的改了,以后做牛做马来报答您,能不能在给一个机会呀。”
苏石照例心绪一动,向着钱宝的头上看去,还是那一片活跃的蓝色,较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便知道此人是恨透了自已,是不可能在说服为之所用,这便摆了摆手,向着楼阳说道:“还等什么,动手吧。”
噗嗤!
一把早就磨好的短刀这就扎入到了钱宝的脖颈动脉上。
鲜血顺着刀身向外滴淌着,钱宝的脸色也很快发生了变化,脸色苍白,最后全身无力。若非是楼阳还扶着他的话,怕是这一会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刀杀了钱宝的楼阳,接着便背他向外走去。早在中午得了苏石的命令之后他就在附近准备好了深坑。
留下的石佛一脸犯错般的站在那里。“少爷,我错了,竟然没有看穿他的险恶用心。”
“无妨,好在这一次发现的及时,再说了,是人哪里有不犯错的,要紧的是知道错在哪里,以后不再犯了。好了,你拿着这书信,明天一早就送钱宝的家人离开京城吧,去哪里自会有人带路。还有,去的时候多带一些钱去,同时在那里住上两天,然后回来的时候把那里发生的一切都详细的告诉我。”
对于上仓山里的山后王庄人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苏石也有些好奇。
他们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他们现在天天在做些什么?
然这一切的答案最终都会由石佛在观察之后来告诉他了。
对于石佛的以后,苏石也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那就是留着给自已干私活、干脏活的。
毕竟他跟过钱宝,见识最广,也就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且以后他的精力也不可能全放在生意上,这件事情以后不出意外就交由专门的人去处理了。当然,一切的前提是专门的人也要要对他有足够的忠心才行。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石佛知晓苏石并没有怪罪他,不由就松了一口气。这便抱拳退了出去。
楼阳和石佛都走了,屏风后面的泥人张也就走了出来。
“张叔,钱宝的人皮楼阳会留下来给您备好,您看还差什么?”苏石笑着问道。
看着刚才还杀人不眨眼,这一会却谈笑自如的苏石,泥人张心中很是感概,少爷终于还是长大了,杀伐果断了呀。
“不差什么了,人皮在手,一切都好办,保管就是认识的人,近距离之下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分辨出来。”泥人张对于自已伪装的手艺还是很自信的。
“好,那就辛苦张叔了,等过一阵,我在送您一份大礼,包您满意。”苏石笑呵呵的说着。
“大礼?可是像独狼手中的强弓一样?”泥人张听后有些激动的问着。
“差不多吧,对你而言,一定是你喜欢的。”苏石已然决定,之后等系统点数多些的时候,就兑换一些后世化装的工具出来。哎,说到底,皇宫中的那个环保检测仪器浪费了太多的点数,他需要积攒一阵子信仰值了。
第四十九章 众人皆知的交接
听到苏石这自信的回答,泥人张当下连连点头,“好,那感情好,少爷,我可就等着了。”
“好。”
苏石再回到房间中已经是一刻钟之后,尽管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让冷风吹了一会,但身上还是有着一股子短时间内无法挥之即去的血腥之气。
岳思灵只是鼻头轻皱,便闻到了。但却什么都没有说,还像以前一样伺候着苏石洗漱。
当最后,岳思灵想要亲抱着苏石上床的时候,苏石却摇了摇头,然后自已就这样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床边。
“啊!少爷,您可以自已走?”看到这里,岳思灵一脸惊讶般的说着。
“嗯。”苏石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你不要告诉旁人。”
听到只是两人间的秘密时,岳思灵连忙高兴的点着头。
......
新一天来到的时候,汴梁城又焕发出了它的勃勃生机。
一早上,各种卖早点的,吆喝声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旧州桥这里住的都是富人,甚至还有不少的权贵,小贩们自然是不敢在这样的地方叫卖的。
苏石起了床,精神饱满、精神奕奕。
“少爷,今天您准备做什么?去衙门报道吗?”叽叽喳喳像是小喜鹊一般的岳思灵一边伺候着苏石洗漱,一边带着好奇的问着。
“衙门?”苏石一愣,这才想起现在自已已经是大宋官员中的一员了。当下又苦笑道:“通直郎只是一个散官,是没有什么固定衙门的,我自然也不用去点卯,今天有其它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啊!我也可以去吗?”岳思灵有些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已。
“当然。”苏石点了点头。不管大宋一朝女性的地位如何,但在他眼中,大家还是平等的。再说了,又不是去和什么重要的人谈事,左不过就是给昨天晚上的事情做一些扫尾之事罢了,带着岳思灵也是无妨。
听到自已真的可以跟着一起,岳思灵是真的兴奋坏了,这已经不是侍女那么的简单,而是大娘子很多时候才应该有的待遇了。
当然,岳思灵有自已的自知之明,她的出身,就注定着很难会成为苏石的正室。更不要说,人家现在已经是官身了,那两人差距就更加的遥远。
泥人张一晚上没有怎么休息,随同一起的还有老油条,一样是一夜未眠。
天知道,自已的身材怎么就与钱宝相似了?
老油条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是泥人张认为自已太闲了,想给自已找点事情做。
但即是找到了自已,老油条就没有理由去拒绝。吃少爷那么多、喝了那么多,早就应该为少爷做事了不是吗?
泥人张一番打扮之下,最主要的是穿上了钱宝平时所穿的衣袍之后,一个活生生的钱宝出现了。
一早上,趁着许多人还没有起来的时候,老油条!不,是“钱宝”就出了苏府,隐入到热闹的汴梁城中。
与众人吃过了早饭,马车便过来了。这一次的苏石没有在穿布袍,而是换了一身白色锦衣外套。如今他也是官身,也终于有资格可以穿绸,而不受什么限制。
木椅上了带蓬的马车之后,也随着小白鸽手中马鞭一扬,这便缓缓而动,目标直指樊楼。
樊楼,位于汴梁御街北端,当时最为有名的大酒楼。又称白矾楼。
楼高三层,五楼相向,各有飞桥相通,华丽壮伟,日常顾客常在千人以上。
宋,刘子翚 《汴京纪事》诗之十七:“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樊楼 。”
《古今小说·赵伯昇茶肆遇仁宗》:“将及半晌,见座酒楼,好不高峻!乃是有名的樊楼 。”
清,赵翼《西湖咏古》之四:“ 三竺峯峦非艮岳,两隄灯火似樊楼 。”
樊楼不仅有名,且极为高大,更夸张者,站于樊楼之上,竟然可以将大宋皇城尽于眼底。倘若手中再有一个望远镜的话,那当真可以看到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