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封地变异了 第77节

要知道,长孙无忌最重要的一个身份可就是李二的外戚,一旦李湛上位还真的不一定认这个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大家心里都很明白。

认真思索了一下,房玄龄说道。

“若是陛下确实有意,不妨进雍王为秦王,给予开牙设府的权力。”

房玄龄的话不可谓不大胆,要知道李二不就是从秦王一跃而为天子的?开牙设府的权力,也正是未登基前的李二所享有的。

这样的话,将李湛视为大唐继承人的意味已经相当浓厚了。

让房玄龄和杜如晦没想到的是,李二居然真的考虑这事的可行性了,并且回道。

“若是现在就这样进封,那一旦他再立新功,难道也要像朕当初那样,加州牧衔和大行台的称号吗?”

一时间,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沉默了。

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既然李二真的考虑将李湛当做大唐继承人,那必然要经受李湛权力越来越大的这个过程,谁让李湛和李二的发家过程如此相像,都是已军功起家。

并不是真的全凭一身血统,还有文治,李湛手里的权力一旦给出去,就不容易收回来了。

李二看着沉默的房玄龄和杜如晦,心里也很明白了,这不就是无言的赞成吗?

唉。

李二自己何尝不知道,一旦自己这么决定了,定然要承受带来的压力,正如他父亲李渊当年对他的发展充满了恐惧。

踌躇了一会儿,李二还是苦笑了下。

“就按你们说的来吧,加封李湛为秦王,授予其开牙设府的权力,你们去帮着拟诏吧。”

“臣等领命。”

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动作非常快,在长孙无忌等人都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人已经迅速把旨意拟好,而后走完了整套流程。

待到长孙无忌得知了李湛大胜,李二有意封赏李湛的消息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长孙无忌失魂落魄的坐在家里,心中不无怨言,难道自己和自己妹妹对李二的帮助,李二这么快就忘了吗?

长孙无忌终究是聪明人,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事情确实不能怪李二,更不能说李二太过绝情。

这只不过是形势所迫罢了。

对比大唐社稷的安危,李二又怎么可能把和长孙皇后的感情放到第一位呢?

但也正是能想明白这点,长孙无忌更能看出李二这次下旨过程中,对自己的防备,一时间他格外的失意,难以释怀。

在李二下定决心,和李湛重归于好,将其视为大唐继承人的一个重要选择的时候,突厥草原也发生了不小的变故。

李破派人给李湛带来了一个消息,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颉利可汗死了,按照官方说法,是病死的,只是草原上也有着传言,颉利可汗是被人毒杀的,只是已经没有人关注颉利的死因了。

在草原上,一个可汗死了,难道还能指望别人为他报仇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颉利可汗的死讯是明确的,倒是李破带给了李湛一个很是权威的说法。

颉利可汗确实是病死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阴谋论。

颉利可汗自从退回草原之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本来以他的体格还可能挺过去。

但是草原上的萨满们要了他的命。

这些萨满们医术也就那个水平,让他们唱唱歌、跳跳舞还行,真指望他们治病救人,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本来颉利可汗还能在撑一会儿,经过萨满们的治疗后,颉利是真的快挺不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这些萨满们也担心受到颉利可汗的惩处,亦或者是其他突厥贵族们的责难,也亏他们脑子转得快,竟然编出来颉利可汗对天神不够尊敬的理由,要求颉利可汗进行大规模血祭,以示对天神的崇敬。

颉利可汗也是病急乱投医,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强行招来两千多名奴隶,进行大规模的血祭,结果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没用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颉利可汗还能不知道这些萨满欺骗了自己?一时间气急攻心,当众吐了血,没多久就去了。

等颉利可汗一去世,那些瞎治病的萨满们也没人关注了,大家都在看到底谁能继承突厥可汗的位置。

要知道,因为颉利可汗去世的非常突然,他压根没能指定自己的继承人,所以下一任突厥可汗只能是被突厥大贵族们推举上来的。

而现在的突厥汗国,有这样资格的人实在太多了,本来这些小汗里面也有实力遥遥领先其他人的,可之前不是被李湛打的部众全都没了。

既然群龙无首,突厥的各部族间为了可汗大位,已经带着火药味吵了好些天了。

说不定再等一段时间,这些突厥的小汗们相互之间就能打出来狗脑子,李破这时候派人通知李湛,也是想要李湛趁机出兵草原,趁着突厥内乱,将突厥人的势力一扫而空。

李湛骤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也有些吃惊,他本来以为颉利可汗还可以再撑一撑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没了。

而且突厥内部到现在还没有选出来新的大汗,这不是给自己机会了吗?

只是,李湛想到自己这厢刚经过一个多月和突厥人的大战,徐达等人还在征讨西域,虽然粮食还很充足,但士卒是真的相当疲惫了。

若是这个时候,掺和进突厥人的内乱中,又要付出多少精力和鲜血呢?

更有甚者,万一本来突厥人打得正欢,一面对李湛这个外敌的时候,又快速选出了新的可汗,重新通合起来针对李湛,那李湛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湛也没有怠慢,迅速喊来本来就没有离开肃州的大将们,向他们说了现在的情况,让他们商议。

李嗣业等人惊讶之余,也不免有些心忧,雍军疲惫不堪这是他们所有将军都很明白的事,毕竟人不是铁打的。

何况突厥人的这次内乱,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结束,会不会在面对李湛这个外敌的时候团结一致。

若是雍军在北进的过程中,突厥人已经没了内乱,那会是相当危险的。

议论来,议论去,以朱然为首的这些人觉得,此时雍军不应该冒进,只要在雍地坐观风云就好了,就是突厥人内乱结束了,难道他们还真的敢再度南下侵犯雍地吗?

而一旦雍军进攻草原失利,就会让雍军身上的百战百胜的光环破灭,对那些异族们的压制力就会小了很多,不是很划算。

蓝玉则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明明知道现在突厥人陷入内乱,雍军却只能这么看着?这实在不是蓝玉能接受的事。

李存孝还是一贯的莽,开口就是北进草原,问他打谁不知道,反正看见谁打谁就是了,这样的意见简直没有参考价值,而且明显是在找死。

草原上的部族茫茫多,之前雍军攻破突厥王帐,那是因为突厥主力不在,而今就算突厥主力有了损失,可在草原,别人的老巢,还玩这一招不是很容易就被人包围了?

何况,突厥人肯定不是傻子,去年才被雍军偷袭一边,今年还能再吃一次亏?

要真按李存孝这样说的,一路打过去,那北上草原的那支雍军也非要全都折在草原上了。

实际上,还是狄青的说法比较持重。

“虽然我们大可坐观突厥人的风云变幻,反正他们就是再度恢复旧观,一时半会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可这符合边地百姓们的共同期待吗?”

“那些今岁在酒泉因为突厥南下,家人惨死的百姓们要是知道如今草原的情况,愿意就这么放过那些突厥人吗?”

“更何况,突厥人不敢招惹咱们雍地,不代表他不敢招惹大唐子民,可大唐的子民难道不是汉民吗?不是殿下应该爱护的人吗?”

“更何况,当初殿下组建雍军,一大目的不正是想要平定北患,甚至封狼居胥,再破吐蕃等地,开疆拓土?如今面对这样大好的机会,却不主动行动,岂不是寒了众多士卒的心?”

狄青这话有道理吗?

当然有道理,可也不单单只是有道理,更重要的是他说中了李湛的心思。

正如狄青所言,现在进攻突厥是有风险,可人生在世,哪一件事没有风险?

而且能够一举解决北方胡患的机会就在眼前,难道真的要就这么忍下来?要是真的没有机会还则罢了,机会明明已经放在眼前了,让李湛就这样放弃,李湛是真的不愿意的。

更何况,如今突厥人为了争夺可汗的位置,各部之间相互警惕,并非铁板一块,要是想找机会各个击破,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派出去的将领足够谨慎,有政治头脑,这事并不算难做。

一想到这,李湛终于下了决断,一锤定音。

“不用再商议了!总不能真的等到突厥恢复元气,再耗费更多士卒的性命去平定突厥吧?更不要说在这期间又会有多少百姓命丧突厥人之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此次就由狄青担任主帅,带兵三万,务必破了突厥,我的目标不高,能把突厥人的新可汗带回来给我跳舞就行了。”

听到李湛的要求,在场那些从后世被召唤来的武将,颇有默契的笑了起来,李湛想让突厥可汗给他跳舞,不就是当年李二在历史上做过的事吗?

这话不但彰显出了李湛想要和李二掰腕子的心思,更是李湛自信的一种体现,只有他认为雍军必胜,才可能这么轻蔑的说出这样的话。

何况,对于他们这些将军们来说,能将敌国首脑抓回来,呈于李湛面前跳舞不也是一种相当大的荣誉吗?

本来要出征的狄青算是老实持重的人了,也被李湛这副话激的深处一股豪气,连连给李湛下军令状,一定要完成这个目标。

李湛笑呵呵的,看上去颇为轻松,只是送走了他们这些将军后,李湛才显出一种略微焦躁的情绪。

这次派军出塞的战斗,不是李湛主动选择的,甚至也是李湛所没能预料到的,对于之前一直把战斗的时机和节奏把握在自己手里的李湛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可战事就是如此,怎么可能完全尽如人意,运气更是不可能一直站在一个人这边,也唯有能在不可能中寻找到可能,才是名将啊!

要非如此,岂不是天下处处都是名将了吗?

只是,这一次在李湛和麾下雍军都没有提前准备好预案的情况下,他们还能像以往那样,摧毁敌军吗?

李湛不得而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对狄青,对雍军的信任。

……

也是这一晚,呼伦贝尔草原上热闹的不像是晚上,处处都有篝火,处处都有酒香,无数年轻男女们在一起载歌载舞。

这就是一场狂欢,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个好消息,他们的主子,统治他们的小汗阿史那艾利已经成为突厥可汗宝座最有利的竞争者,不出意外,他将会成为下一任突厥可汗。

而作为一直追随着阿史那艾利的他们,很快就要得到更多的荣耀和财富了,就像是中原人口中的从龙之功。

别看突厥被李湛两次搅得天翻地覆,可在草原上,突厥人依旧是最尊贵的人,也是占据了最多财富的人。

他们这些人纵然在呼伦贝尔这处丰茂的草原,看上去过得很是美好,可谁让他们里面有很多人是从原来的室韦人投靠过来的呢?

室韦人之前在的地方可不怎么好,白山黑水,险恶之地。

所以,在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后,他们这些人才会这么开心的在这里狂欢,不单单是他们这些部民,就是军中也一样是弥漫着狂喜的氛围。

部民们可能只是想着往后在突厥王庭的好日子,能让他们家中多出来几头牛羊。

可将军们就会想着,在进入突厥王帐之后,怎么样成为一个贵族。至于士卒们也早就厌恶了在这和那些野人部落们打交道了。

他们早就对王庭以南的那些弱小的部族,以及更南边的大唐充满兴趣了,要不是知道上任可汗就要因为攻打大唐那边才去世的,恐怕现在就有人开始叫嚣南下了。

而在他们狂欢的时候,在帐篷里,阿史那艾利的大儿子,阿史那库里就没有那么容易被这样的大好事冲昏头脑了。

阿史那库里比起其他人更明白,还没落到碗里的肉,终究不能算自己的,现在他的父亲在王帐成为可汗最有力的竞争者,但只要还是竞争者,就意味着他的父亲并不是可汗,事情可还是会出现变数的。

帐篷里,那些跟随了阿史那艾利很久的各部头领们,对于阿史那库里能够这么冷静充满了敬服,这正是阿史那库里能够在阿史那艾利的众多子嗣中脱颖而出的一大原因。

同时,对比起那个显得有些残暴的父亲,阿史那库里也显得更为仁慈,更符合一个突厥人们眼中贵族的形象。

毕竟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一个看上去很是宽厚的上位者,不是吗?

阿史那库里的担忧没有持续太久,不过两天,更为准确的消息就传来了,他的父亲阿史那艾利确定成为突厥的新可汗了。

这下子就是阿史那库里也满脸欢笑,在帐篷里主动宴请那些部落里的首领们,库里主动举起手中的酒杯,满脸笑容的说道。

“天神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我的父亲已经被证明了,是如今草原上最为强悍,最为睿智的王者,我们需要畅饮一杯,为此欢呼!在我父亲的带领下,突厥人必将走出衰落,重新走向辉煌!”

众人听了,更是高兴的不能自已,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高举着各自的酒杯,一饮而尽。

还没等他们开心太久,阿史那库里话锋一转,就说道。

“在座的各位,我知道大家都想要跟随我的父亲前往突厥王帐,但这处我父亲的领地也不能就这么抛弃,不知道你们有谁愿意留下来跟我一起留守这里呢?”

在座的各位首领和将军们也都是聪明人,大家虽然都想去突厥王帐,可也明白一点,王帐的位置是有限的,阿史那艾利就是成为了新的可汗,也不可能带着所有人全部到王帐占据好位置。

不少有些自知之明的人,就很快理解库里的意思了,机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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