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去死吧!”
查看完马蹄印刚准备动身,孙磊就听到风中传来一阵微弱的嘶吼声。
“在那边!”
孙磊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鲁智深、阮小七、时迁也都拿着兵刃跟了上去。
行了不到一里,只见一见破败的山神庙外,近百人正围着一身破衣烂衫的林冲,其中还有几十名骑兵。
“那人似乎是陆谦!”
孙磊借着那些人举着的火把看清了领头之人,正是东京城里和林冲有些交情的陆谦。
“高俅这该死的腌臜泼才,竟然还敢派人来,洒家这次绝不轻饶!”
鲁智深一看真是陆谦,立刻拎着禅杖就要杀将上去。
“先等等,看看再说!”
孙磊拉住鲁智深。
“再等他就死了!”
鲁智深指着被包围的林冲,近百人围着林冲,就是功夫再了得也难脱身。
“若不让他认清现实,他还会心存侥幸,这就是最好的机会,有咱们在不会看着他死的!”
孙磊摇头道,林冲最后的幻想就是在山神庙破灭,现在他们出去那就是再林冲升起那虚妄的幻想。
“陆谦,我们多年朋友一场,如今我已深陷囹圄,你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林冲看着陆谦,他和陆谦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甚至还有一丝同僚的朋友情。
“只怪你不识好歹,得罪了高太尉,一个妇人而已,你就是送于高衙内又何妨?换不来一身荣华富贵?现在就只能借你人头来消太尉的气了。”
陆谦看着林冲说道,他和林冲是同乡,自幼便认识,因为年岁相仿还常被人比较,但林冲什么却都压他一头,他心中早有不快,所以他不择手段往上爬,就是要证明自己,如今发达的机会就在眼前,提着林冲的人头回去高俅就会提拔他当个军州的都监。
“呸,我今日才知晓你是这般Yin阴邪小人,说这话你还配当男人么?”
林冲看着陆谦吼道,一个男人的底线就是妻儿老小,陆谦竟然说出把妻子送人的话。
“男人?你可闻: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勤换,手足岂可断?其实哪里是要兄弟,要的是利益,因为兄弟能帮他打天下,带来荣华富贵,女人却什么都带不来!”
陆谦冷笑起来,林冲的辱骂他丝毫不在意,为了权利他什么都能舍弃。
“只怪那贱妇,高衙内好心好意去探望,只要她从了衙内,你这点罪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日后飞黄腾达更不在话下,结果她抵死不从,衙内却被你那赶来的兄弟一棒子打死,如今高太尉大怒,天下缉捕不得,现在只能用你的头出气了。”
陆谦又看着林冲说道,此刻他眼里全是戏谑之色,祸是那孙磊闯下的,但这锅得林冲来背。
林冲拿着花抢的手都在颤抖,陆谦一句一句的话语如同刀子扎在他的胸膛,只把他扎得千疮百孔。
“我已经与娘子和离,为何还要逼迫?扰她清净!”
林冲嘴角流血,已然是怒急了,要的牙冠渗血。
“哈哈,你真是个蠢夫!你以为衙内看上你娘子是要找理由排挤你?你这小小的教头算甚么?高太尉一句话总教头王进都得死,衙内是真看上你娘子了,和你可没什么关系,你以为你走了就万事大吉?愚蠢!”
陆谦一脸嘲讽的看着林冲,事到如今林冲竟然还如此愚蠢。
“和我没关系么?娘子,是我错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林冲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烟消云散,他不是蠢夫,他知道高衙内是什么人,只是他心中总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只要自己抗下一切就行。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家庭妻子抗下一些的大丈夫,而是个懦弱无能抛弃妻子的废物。
“哈哈,我林冲一世小心,从不敢得罪人,只想着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立下军功光耀门楣,却无端被那女干邪小人高衙内盯上,早知如此岳庙外我就该一拳打死那无赖子!也不需让兄长陷了清白,妻子平白受累。”
林冲怒吼道,想清楚一切之后他心中压抑的一切都爆发出来,没有哪个男子能受得了妻子被调戏,他林冲一身本事更是如此,一直以来的压抑让情绪的爆发更加凶猛,林冲此时只感觉胸膛就要炸开。
“这话听着不顺耳,什么叫陷了清白,说得像是我失了身一样!我可是正经人!”
孙磊听着林冲的喊声皱眉低声道。
“他那是说让你清白的身子染上了官司被通缉!”
鲁智深帮着解释道。
“你我救了王进,早晚也会被通缉,而且我志在上山建立社团,招纳志同道合的兄弟行侠仗义警恶惩女干,根本不在乎通不通缉。”
孙磊无所谓的说道,这已经是北宋末年了,北方战事一起就没几年太平日子了,当官除非心黑得和高俅那些人一样才能快活,不然就只有被欺压的份,这时代要么往上要么往下,夹在中间就是能受气,他既坏不到那个份也忍不了那个气,那就只有往下上山建立社团一条路了。
第106章 风雪山神庙(中)
“林冲你囚徒还敢逞凶?草料场被你这反贼烧了,如今人赃并获还不束手就擒!”
陆谦身边的管营指着林冲怒呵道,今日这事就是他设计的,草料场烧了,林冲身为看守无论如何都是犯下了死罪。
“林冲还不放下凶器!”
一旁的差拨也开口呵斥起林冲,这些日子林冲可老实恭顺得很,任打任骂又认罚。
“管营、差拨,我自来沧州于你孝敬不断,言语也从不敢冒犯,你们为何要害我于绝路!”
看着远处的火势林冲也知道那是眼前这些人故意的,自己已然没有了回头路,先是误入白虎堂如今刺配期间又烧了草料场,罪上加罪只有死路一条。
“只怪你气运差,我等借你人头一用,换来一世富贵,来年与你三炷香也算是答谢了!”
管营大笑着说道,陆谦已经许诺拿下林冲的脑袋就在高太尉哪里保举他当统制。
“与他废话作甚,杀了他大家同享富贵!”
陆谦已经等不及了,高衙内没了之后他也失去了依靠,如今只有杀林冲这么一条路能讨好高俅,若是靠上高俅这座大山,他也能飞黄腾达风光无限了。
“杀!”
陆谦一声令下,近百兵卒杀向林冲,这些都是他从东京带来的得力人手,百人围攻之下林冲插翅难飞。
“陆谦,今日就让你尝尝我林家枪法!”
林冲眼中杀气迸发,花枪一招并不畏惧那冲上来的进百兵卒,只是冲杀向陆谦。
“杀林冲者赏钱千贯!”
陆谦却也不害怕,只是对着兵卒们喊道,兵卒们听了千贯的赏钱更是用命。
“陆虞侯,我二人也上去助个一臂之力!”
管营和差拨一听杀林冲有一千贯也心动了起来,他们在沧州牢城营里三五年也榨不出这许多的钱财来。
“二位有兴致上去耍耍也无妨!”
陆谦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只需把林冲的人头带回去给高俅,钱财赏赐要多少有多少。
林冲花枪连点,近前来的三五名兵卒皆被刺伤要害倒地不起,林冲这一手让那些兵卒生起了迟疑,钱谁都想要,但命也不是谁都想丢的,林冲枪法如此了得若是先冲上去那就是得了钱也没命花。
“杀呀!咱们人多,一人一枪戳死他!”
差拨一见林冲枪法了得也不敢轻易上前,只是指挥着兵卒一起上。
最前面的几十名兵卒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人数占优,几十杆枪同时刺出,逼得林冲只能后退。
“今日你们都要死!”
林冲被逼得退到了山神庙门口,已是无路可退,他双眼血红的吼道。
“杀了他!”
管营见林冲要发狂连声催促道,准备以前杀了林冲。
“都去死!”
林冲猛然向前几步,花枪一招,拨开了两名兵卒的长枪,欺身上前,自腰间摸出一把解腕尖刀,尖刀连捅数人,瞬间就把那十几名兵卒杀散。
“你们这军阵都是我教的,想用着对付我?”
林冲不给那些兵卒逃走的机会又是一刀刺入一名兵卒的脖颈,那兵卒挣扎了片刻就口吐鲜血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没想到我们这小弟还有这般凶残的一面,以前愣是没看出来!”
孙磊看着凶残暴虐的林冲突然感慨道,以前的林冲人前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窝囊样子,没想到还有这么狠一面。
“人心中皆有善恶,他这只是恶念爆发,待洒家去给他念几段经文就能唤醒!”
鲁智深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行着佛礼准备去普度众生。
“你会念什么经?我看等他杀够了冷静下来就行了。”
孙磊摇头道林冲这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怒气下去也就差不多了。
“林冲休要嚣张,上套索飞爪!”
陆谦见兵卒拿林冲不下,对着身边的几十骑开口道,他对于林冲的武艺有充分的认识,一套简单的步军阵型哪里能拿下禁军教头出身的林冲?
几十骑左右包围了林冲纷纷抛出了手中飞爪和套索,林冲眼见四面八方都是飞爪套索挥动手中花枪去拨,可一波才被拨开骑兵们又甩出了一阵飞爪套索。
林冲饶是身手了得也架不住敌人如此歹毒,一个不慎肩膀就被勾住,那骑兵见状催动战马,林冲直接被拉翻在地。
“哈哈,林冲,这飞爪套索阵不错吧,我知道你武艺了得专门寻来对付你的。”
见林冲受伤陆谦大笑了起来。
“齐天大圣在此,贼人安得放肆!”
陆谦还没有笑完,夜幕中忽然传来一阵吼声,惹得陆谦等人慌忙私下查探。
“贼人休得猖狂!洒家来也!”
鲁智深拎着禅杖从夜色中冲出,禅杖挥动犹如风车,一时间搅得人仰马翻,帮林冲解了围。
“那和尚也是凶徒!快拿了那和尚!”
陆谦认出了鲁智深,这是林冲的结拜哥哥,也是高俅要杀之人。
“吃俺老孙一棒!”
陆谦才开口,只觉得后背一阵劲风袭来,武人的直觉告诉他背后有袭击,陆谦顾不得回头,双手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向前扑倒,直滚下马背去。
战马一声痛苦的嘶鸣,前蹄扬起,向着陆谦就狂奔过去,陆谦一见害怕被踩踏身躯一滚向左边滚了过去。
“你倒是身手敏捷!”
孙磊手持龙头棍看着一身狼狈的陆谦,此时陆谦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镇定自若,这一番滚动之下头发也散了崭新的衣袍上也沾满了积雪。
“是你,孙磊!”
陆谦从地上爬起来手里已经握紧了朴刀。
“可不就是我,刚才听说你在四处找我?”
孙磊笑了笑说道。
“杀孙磊者赏钱十万贯!”
陆谦大吼一声想要招呼兵卒过来杀孙磊,高俅对于这个杀死衙内的凶徒可是开出了丰厚赏钱。
“杀!”
可回答陆谦的却不是兵卒的喊杀声,而是阮小七和时迁突然杀出,对着那些陷入惊慌的兵卒就砍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