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计擒采花大盗一阵风的齐天大圣孙磊兄弟,在下也听闻过兄弟的大名。”
李忠热情的和孙磊套起近乎。
孙磊却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不愿意多说话。
“难得今日相遇,哥哥和孙兄弟不如到我山寨上住上几日?”
李忠讨了个没趣,只能又开口邀请道。
“不用,洒家还有事,你若是没事就回你的山上去吧,日后若是为非作歹洒家定不轻饶!”
鲁智深见李忠邀请自己去山上,哪里还不知道李忠所想,这家伙怕不是担心一人支撑不住山寨,想拉着自己上山落草,做个帮衬,鲁智深哪里肯落草,更何况是和李忠这个他看不上眼的悭吝不爽利之人。
李忠见鲁智深严词拒绝,也知道鲁智深不肯,他自认不是鲁智深对手,只能带着人离开了桃花村,回了山上去。
“兄弟你怎么不说话啊?”
等李忠走了,鲁智深这才看向一旁的孙磊问道,平时这兄弟挺多话的,怎么今天突然就不说话了。
第三十章 赏钱一千贯
“有什么可说的,我和李忠又不熟,难道要我和他拜把子不成,他要是再邀我落草我是拒绝还是同意?就是落草我也得找个名山大川,这里的小山包我可看不上。”
“还有,可不是什么人跪地叫声哥哥就能是我兄弟,兄弟这东西我可不乱认。”
孙磊装出一副酷酷的样子说道,他对于李忠倒是没什么坏印象,就是个普通的人,但就这一面之缘也不可能称兄道弟。
“兄弟好见解,洒家也觉得江湖上这破规矩不对,什么人跪地叫声哥哥就能认兄弟,那周通要是跪地上叫我声哥哥,那还能成洒家兄弟不成?”
鲁智深点了点头似乎有所明悟,江湖规矩就是通了姓名知道的就是好汉,可是不是好汉又由谁说呢?例如那周通和郑屠是一般货色,也能称为好汉?
“那我就不管了,我这齐天大圣名号是要流芳百世的,你这花和尚想怎么样我管不了那么许多了。”
孙磊摊了摊手说道。
“花和尚?洒家何时有了这么个诨号了?不过听着不错,洒家一身花绣,又是个和尚,以后就叫花和尚了!”
鲁智深摸了摸光头哈哈大笑起来,孙磊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话,好在鲁智深大大咧咧的没注意,只能端起碗喝酒,掩饰心虚。
“大师,少侠一夜未睡,不如先去客房休息。”
刘太公见贼人都走了,心中大定,热情的对劳累了一夜的鲁智深和孙磊说道。两人自然是有些累了,就在刘太公庄上休息了。
这一觉就睡到下午,等鲁智深和孙磊睡醒刘太公庄上已经来了几个公差,还带着一口小箱子。
“大师、少侠,这两位是县衙里的县尉和捕头,听闻二位除掉桃花山一霸特来发放赏银。”
刘太公连忙引着鲁智深和孙磊到正厅见县衙里的来人。
“二位就是杀那桃花山贼首周通的侠士?”
那名穿着官服的官员还有旁边一名佩刀的武者打扮的人对着鲁智深和孙磊拱了拱手,周通是这附近的一霸,为害多年,州府离得又远那他没办法。
境内盗匪横行这朝廷考核就不好应付,要想考核好就要花大笔钱财去东京疏通,州府不愿意管,州府相公就把事情压给给匪患附近的县城,县令又压给县衙公人,一层层下压,这些公人被县令相公逼迫得紧,但他们又拿山贼没有办法。如今好了,周通突然被人杀了,山上一霸就被除了,只剩下另一个刚来的匪首。
不过县衙的县尉奇怪的看着面前两个侠士,一个是壮实的和尚,一个是青年人,这看着怎么也不像能除掉周通的。
“县尉大人,那贼人就是被这二位侠士杀死的,昨夜可来了不少贼人,全靠这二位神威。”
刘太公连忙帮着说话。
“既然是二位杀了贼人,那这赏银就是二位的了,这是一千贯!”
那县尉挥了挥手,有差役就抱着小箱子走上前来,一打开箱子,里面全是一锭锭的银。
“客气!锄强扶弱,警恶惩女干,维护世界和平,这是我辈义不容辞的!”
孙磊面不改色的说着,直接接过了那箱子,入手很沉,一千贯钱着实不少。
县尉和捕头被孙磊的话说得一愣,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甚么意思,鲁智深也是好奇的看着孙磊,不明所以。
“二位侠士,县令大人说了,如果二位能再除了山上另一个匪首,还有一千贯的赏银。”
县尉见孙磊甚是爱钱,心里也有了主意,直接开口诱惑起来,山贼头目的赏钱只有两千贯,一个匪首一千贯。
按着平时的习惯,这赏钱他们最少得克扣一半下来,但今年吏治考核在即,县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能彻底剿灭山贼匪患,今年吏治肯定评个上,县令能升到大州府去,他这个县尉也能升一
升,正因为这样,这次的赏银他们是一两都没克扣,就是想让这些江湖草莽自相残杀,他们坐收渔利。
鲁智深脸色一沉就要出声,可孙磊先他一步开口。
“锄强扶弱,警恶惩女干,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不过成败就没法保证了。”
孙磊怕鲁智深又惹出事端,这两和是本地的官人,今天送钱来自然要好生说话,何必开罪对方。
“两位有这心思就一定能成功!”
县尉大喜,他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这山贼他也不止打了一次,上面山道险峻,只有一条上山的路,贼人把守着,就是大军围杀也奈何不了。
县尉和捕头又说了会话就离开了,他们今天还要赶回县城。
“兄弟,你为何答应那些人,洒家虽然看不惯李忠吝啬,但他毕竟是史进兄弟的师父,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一千贯杀了李忠他日如何见史进兄弟!”
官府的人一走鲁智深就嘟囔起来。
“谁让你去杀李忠了,我可没说这话,我说的是尽力而为,你装样子出去耍两招就说打不过不就行了?”
孙磊没有和鲁智深斗嘴的想法,打开箱子,拿出两锭银子,对着敲了敲,声音纯正,是上好的雪花银,银身没有标记,可以随便使用。
“洒家难道打不过那李忠?”
鲁智深瞬间不乐意了,抓着孙磊的胳膊怒冲冲的说道。
“谁说你打不过了,他身边几百喽啰,你鏖战不过不恨正常么,今天当着那些官差的面你怎么拒绝?你当过提辖的应该明白。这是在太公庄上,你这脾气开口肯定开罪那些人,你可以走,太公可跑不了?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太公!”
孙磊指着一旁的刘太公说道。
“少侠说的是,万不可开罪官府之人,这十殿阎罗个个都是要命的呀。”
刘太公连连点头。
“不过我倒是奇怪,你的悬赏也是一千贯,和这周通是一个价钱啊!”新笔趣阁
孙磊又指着箱子里的白银对鲁智深说道,没记错的话,鲁智深和他吹嘘时说过,渭州给他开出的悬赏也是一千贯,但抓鲁智深的难度可比周通高了不止十倍。
“那泼才也能和洒家相比,渭州那些蠢官不识人,就是个周通也比不得洒家!”
鲁智深一听更火了,周通这种人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那不是啪啪抽他脸么。
“你打死了周通,这些赏银是你的了。”
孙磊看完银子,把箱子一合推给了鲁智深,周通是他杀得,钱自然得给他。
“咱兄弟谁和谁,你也帮洒家拦着那些喽啰了,咱们一人一半。”
鲁智深打开箱子只愿意拿一半,孙磊也不推脱,鲁智深这种爽快人最不喜的就是婆婆妈妈不爽利的人,再说了鲁智深现在是和尚,本就是不缺钱的职业,吃饭借宿有人斋僧,见着寺庙就能挂单,去了东京还能有大相国寺投靠,简直是铁饭碗。
第三十一章 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在刘太公庄上歇了两天,孙磊就和鲁智深告辞离开,临走还想找刘太公买辆马车,让老婆婆做马车,这样赶路的速度能快一些。
结果刘太公犯了难,他庄上没有马匹,也就不会有马车,只有牛车和轿子。
牛车孙磊根本不考虑,牛车虽然稳,但很是笨重马拉起来速度太慢,还不如驴子走,当然前提是驴子不犯倔。
轿子更是扯淡,鲁智深愿意抬,孙磊还不愿意呢,也不可能雇轿夫一路去延安府,这么远的道,没人愿意去,此去延安府速度快也得半个月,轿子这东西人可没法连续抬半个多月。
最终只能嘱咐刘太公几句,官府的公人若是问起就说他们去山里剿匪了,然后一去不回,不知生死,想必官府也不会为难刘太公,毕竟周通的尸体是真的,李忠也肯定会老实很久。
刘太公知道鲁智深和孙磊得了悬赏不缺银钱,这又要往延安府赶路,于是准备了大量的牛肉干和烧饼,还有美酒,让他们带着路上吃。
这些东西鲁智深自然是喜欢得紧,连声谢过刘太公,掏了块肉干,拿了个酒囊就吃喝起来。
这么多东西鲁智深背不了,孙磊更是不愿意背,马比较高大老婆婆骑也不安全于是还是骑驴,东西都放在了白马的背上,鲁智深牵着马,孙磊牵着驴,就这么往太原府和延安府方向去了,老婆婆坐在驴背上依旧来回念叨着那句话。
“兄弟,你不会真是这老大娘的大孙子吧,洒家听她喊你大郎喊得亲切,不似作假啊!是不是你忘了啊!”
鲁智深牵着马,把自己的禅杖、戒刀还有包袱都放到了马鞍之上,手里拿着一根哨棒粗的牛肉干边啃着边问孙磊。
“老婆婆神智不轻,明显认错人了,肯定是这样的。你看我像是会忘了这么重要事的人!”
孙磊指了指自己脑袋,意思自己神智清楚,没有失忆,绝不会忘了自己亲人的模样!
“那倒是怪了,真定府那么多人,老大娘咋就偏偏认错了你?”
鲁智深依旧狐疑的看着孙磊,这是太蹊跷了。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可是和尚,要慈悲为怀,怎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孙磊被鲁智深的八卦问烦了,不理会鲁智深,从马背上取过水壶,递给老婆婆,让她喝一口,老婆婆这神智不轻,不渴到受不了是不会要水喝的。
鲁智深啧啧称奇的看着孙磊,平日里的孙磊可没这副好心肠,还知道主动送水给老者喝。
“兄弟,你可比洒家有善心多了,真是慈悲为怀,要不出家真是糟蹋了这副好心肠,江湖险恶,还是寺庙里清净!”
鲁智深又说起了老话,还要拉着孙磊当和尚。
“寺庙那里清净了,我看文殊院都乱哄哄的,要不是智真长老坐镇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在文殊院住了些日子,孙磊也算是知道一些事情,文殊院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除了智真长老真没几个有慈悲心的,都是往钱看,有钱的大檀越和没钱香客待遇是天差地别,僧人也是为了寺院的权利明争暗斗。
“不过我很奇怪,僧人都是有辈分的,这一点从法号就能看出,比如智真长老,还有东京大相国寺的智清禅师,这都是智字辈的高僧,差不多都有七十多了,成为了一方庙宇的住持或方丈,那都是得道高僧了。你一个刚刚出家的和尚怎么就能叫智深呢?这不是乱了辈分,智真长老是代师收徒?你其实是他师弟?”
孙磊见路上也没个事,就问起了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寺庙是个很讲辈分的地方,法号其实就代表着辈分,这个是不能乱取的,可鲁智深法号智深是智真长老拿着空头度牒取的,现在度牒上鲁智深法名就是智深。
“你这么一说洒家也觉得奇怪,为何洒家法号和长老一辈?”
鲁智深摸着光头也疑
惑不解,他这才想到法号的不妥,难怪院里僧人都不与他友善,原来自己一进门就成了师父、祖师辈了。
“兄弟你早就想到了?怎的在山上不问问长老?”
鲁智深想不明白,于是看着孙磊,这事要早说出来他就可以问问长老了,现在下了山,可怎么想得明白。
“得了吧,我又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佛门忌讳,这一问若是得罪了长老可怎么办?俗话说,得罪了方丈还想走?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关在文殊院里!扫地挑水。”
“再说了,这名字是你的,你喜欢不就行了,我巴不得你当个方丈住持呢,寺院营生多,到时候你照顾我点,咱们还能发大财!”
孙磊嘿嘿笑着说着,寺院可是个大营生,除了香客捐的香油钱,还有其他买卖,文殊院山下就有一条街的房契,收租都收得手发软,还有大量田契,租给农户耕种,收租也能收不少,寺庙也没有交税这么一说,简直一本万利,要不是这么好鲁智深也不会一直想拉着自己也去当和尚,只是当和尚要守戒律,这一点孙磊就受不了。
“发什么财,佛门是清净之地,应该慈悲为怀,以普渡众生为己任。”
鲁智深一脸正色的说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佛经。
“长老说了,洒家有大智慧,与佛有缘,只等一朝明悟就能立地成佛,平日里要多读佛经!”
鲁智深说着喝了口酒就翻看起手里那本佛经。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句话简直是为你准备的,这酒肉不离口,却能手捧佛经,一脸肃穆,果然是前辈高人,吾辈楷模!我这真是自愧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