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话事人 第16节

一连找了几天也不见一个认识老婆婆的,孙磊只能放弃,现在摆在面前的就两条路,一条直接走人,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另一条就是带着老婆婆去太原府、延安府,去哪里找找她的亲人,但看这老婆婆一路逃荒来真定府也没人寻来,估计机会也不大。

下了半天决心,孙磊还是狠不下心肠,自己穿越过来经历的一连串幸运也算是上天开眼,自己就做好事做到底,算是积德行善还个愿。

在真定府也逗留好长时间了,孙磊收拾收拾,就准备去延安府碰碰运气,老婆婆身子虚,骑不了马,再者骑马也过于招摇,这里虽是北方,但骑马的多半是官府军方之人,马匹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好在还有代步工具,孙磊买了头毛驴让老婆婆骑着,自己扛着哨棒,牵着毛驴,就真像西天取经一样,一路往西去了。

出了真定府,往西之前要先往南绕着走一段,这往西的路上人烟稀少,宿头更是少的可怜,孙磊出发前都要问清楚距离,这才好赶路,由此足见西面的荒凉。

越是着急紧迫就越是状况不断,孙磊终于知道什么叫懒驴上磨屎尿多,赶了几天的路,那驴在某天中午突然罢工了,在路上站着,死活不愿意走了,孙磊见驴想偷懒,用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了那驴几鞭子,这一抽不得了,倔驴脾气上来了,一抽就后退,真的成了拉着不走,打着后退。

“倔驴你再不走今天我就宰了你,晚上吃驴肉火烧!”

孙磊一只手揪着那倔驴的长耳朵狠狠的拧了个圈,可倔驴只是叫了一嗓子,依旧不动。

从中午一直僵持到太阳西斜,倔驴终于还是屈服了,驼着老婆婆,被孙磊牵着继续前行。

这耽搁了半日的行程,日头西斜,孙磊知道肯定赶不上宿头了,不找个地方借宿可不行,露宿野外他是没什么事,但老婆婆不一定受得了,这要是染个风寒什么的,自己可就更头疼了。

牵着驴有往前走了十来里地,眼见一条小河从乱山中绵延,一座石桥出现在眼前,一座小山的密林间似乎有庄院,孙磊知道这里肯定有人住,那就不如过去借宿一晚。

走近前才发现是一大户人家,庄院不小,十几个仆役还在门口挂红绣

球,红灯笼,好像要办喜事。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刚好吃顿喜酒!”

孙磊见这家人要办喜事,心里暗叫运气好,今天能吃现成的了。

“你们来我庄上作甚?”

门口的庄客见孙磊一身侠客打扮,有些紧张的堵在门口。

“我和祖母错了宿头,这前后就贵庄一户人家,想来借宿一晚,劳烦贵庄,明日必有房钱奉上。”

孙磊指着毛驴上的老婆婆对那些庄客说道。

“怎的这般背运,本就没有好事,刚来了粗鲁不讲理的和尚,这又来了一对过路的祖孙惹人嫌,速去,速去,省得我等棍棒伺候见了阎王!。”

一个庄客没好气的看着孙磊说道,他见孙磊年轻,老婆婆又年迈,他们人又多,出口自然不客气。

“呦呵,脾气不小啊,让你看看小爷棍棒的厉害!”

孙磊脸色一冷,今天被倔驴气得不轻,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好声好气的求宿,又被一个庄客指着鼻子骂,手上哨棒一抡,就冲到门前抽打那些庄客。

“贼人来得倒是早,吃洒家一禅杖!”

孙磊正在抡动哨棒,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庄内响起,那不正是多日不见的鲁大师么。

“鲁大师?”

孙磊看着院内叫了一声。

正拎着禅杖从内堂冲出来的鲁智深一听这叫声,手上气力瞬间去了七八分,那声音他也听出来了,就是孙磊。

“兄弟,洒家可找到你了!”

鲁智深一见孙磊,哈哈大笑的要扑上来一个熊抱。

“鲁大师,你不山参禅念佛,怎么跑到这来了?”

孙磊见状身子一矮,躲过了鲁智深的熊抱,奇怪的问道,这大和尚不应该山上么。

“兄弟,别提那些事了,你走之后洒家在庙里真是好生无趣,索性就下山吃酒,谁知那镇上店家都不卖酒肉与我,你知道的,想当初咱们兄弟下山哪天不是吃酒吃个尽兴,惹怒了洒家,拍折了几张桌椅,正要砸那店铺,那厮才老实的把酒肉端上来,端得不打不老实,洒家有不曾短他银钱,凭甚不买洒家?”

“等回了山上更是过分,那门子守着大门不让洒家进,还叫齐一帮人拿竹篦打洒家,洒家哪里受得这气,打开山门就走了进去,门口一个哼哼,一个哈哈又瞪着洒家,一通打烂了,那首座、监寺、都寺又是带着一大堆僧人来打洒家,洒家所性就打得他们一个屁滚尿流!”

鲁智深气呼呼的拍着胸脯,拍的“砰砰”直响。

第二十五章 闯祸的鲁智深

“于是你就被赶出寺院了?”

孙磊听着鲁智深的话,这山下镇里大闹了一番,上山又打烂山门,打坏金刚像,满寺僧人估计除了智真长老没一个逃得了一顿毒打,这么一顿闹腾智真长老就是再喜欢鲁智深也留他不下了。

“唉,长老说洒家闯了大祸,文殊院是待不了了,不过东京大相国寺的主持智清禅师是智真长老的师弟,智真长老推荐我去那里谋个差事。”

“洒家一下山就想起了兄弟,这一打听知道兄弟往南去了,这不紧赶慢赶想追兄弟,却不想兄弟你没走远,我后出发却走到了前头!”

鲁智深哈哈大笑的挽着孙磊的手,这终于是追上了孙磊。

孙磊有些好笑的摇着头,这缘分真的是很奇妙,自己一路行得慢,又在真定府逗留了好些日子,没想到恰巧就等到了闯祸的鲁智深,而且这家伙还跟着自己的路线在走。

鲁智深不可能去找那赵员外,对于这人鲁智深只算是有交情,谈不上深交,赵员外帮他出家也只是帮金翠莲报恩,两不相欠,今生再无交集。

孙磊有次趁鲁智深喝多了问出了好多真心话,其中就有在老种经略府的怀才不遇,也有在小种经略府的窝囊受气。

鲁智深虽然平时喜欢吹自己是老种经略相公门下做到了关廉访使,但实际上不过也就是个提辖官,关廉访使那可是大官,监管关官员,这种职位要么精明强干,要么女干诈狡猾,不管哪一头都不是鲁智深这种粗俗莽汉能干的。

鲁智深因为武艺不错,后调拨给了小种经略府相公去渭州充门面,结果小种经略府相公和老种经略府相公不一样,不喜欢鲁智深这种喜欢惹事的粗人,所以鲁智深在渭州很不受上官待见。

后来在酒肆听闻金翠莲被那郑屠欺诈失了身子还要卖唱还债,凄惨的遭遇让鲁智深大发雷霆,放走了金翠莲和金老汉,本想只是教训一下郑屠谁知道郑屠不禁打三拳下去就死了,自己染上人命官司,成了逃犯。

不过听鲁智深说他对郑屠早有不满,想他武艺精熟,关西无人不知,这都没敢自称镇关西,那郑屠一个屠户恶霸竟敢自称镇关西,这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更是辱了镇关西这三个字。..

听到这些的时候孙磊是大感兴趣,这可是以前不知道的。不过这都是酒后听的,真假孙磊不知道,反正按鲁智深这好打抱不平的性格,郑屠这种恶霸迟早都是被打死的。

“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醉酒闹事嘛!”

离山之前孙磊嘱咐过鲁智深饮酒不要总是醉,醉酒容易出事。没想到鲁智深根本没听进去,自己走了没多久就出事了,早知道这样不如把鲁智深一并带下山。

“兄弟,说起来都怪你,你不走洒家还有个一起说话练武喝酒的,你这一走洒家心中烦闷,不饮酒能做什么?这饮酒闹事也有你一份责任!”

鲁智深紧紧的挽着孙磊的手就要往宅院里走。

“这宅院主人家不错,已经准备了饭食招待洒家,兄弟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说完挽着孙磊的手就要往宅院里走。

“等会儿,还有人呢。”

孙磊定住脚,把手抽出来,走到门外把老婆婆从毛驴上扶了下来。

“兄弟,这位老太是你祖母么?”

鲁智深奇怪的看着老婆婆,摸着自己的光头奇怪的问道,孙磊山时可没说过在这河东路还有亲人,怎么就突然多了个老婆婆?

“别说了,一言难尽,咱们先进去,让老人家休息休息!”

孙磊也不知从哪里说起,只能先扶老婆婆去休息,这都好多天了,老婆婆浑浑噩噩的,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想不起来。

“大师,认识这位阿哥和老姐姐?”

这时候一个拄着过头龙头杖的老者从里院带着七八名护院走了出来,看着鲁智深

还有孙磊、老婆婆问道。

“刘太公,这位是我兄弟,没想到今日在太公府上相遇,可不是缘分么。”

鲁智深哈哈笑着给刘太公介绍着。

“原来是大师的朋友,庄客冲撞了,快快请进内堂!”

刘太公听了鲁智深的介绍连忙邀请起来。

“刘太公?这里莫不是桃花村?”

孙磊想起了鲁智深出山第一站就是大闹桃花村,没想到自己这误打误撞也到了桃花村,难不成今夜就要棒打小霸王?

“这位阿哥也知道我们桃花村?”

刘太公有些意外,他们桃花村不算有名,地方也偏,外人都是不知道这地方的。

“刚才进村时看到外面有处抽枝开花的桃林,这才有此猜测。”

孙磊找了个借口敷衍。

“阿哥猜得不错,老朽这村子就叫桃花村,每年三、四月份桃花盛开也算是方圆几十里独一份的景致。”

刘太公点了点头,就引着众人进了厅堂,里面果然摆了一些饭菜。

“兄弟,咱们今天喝个痛快!”

鲁智深是个自来熟,招呼孙磊和老婆婆就入座,拿过酒壶就给孙磊倒了一碗酒,鲁智深见到了孙磊兴致很高,边喝酒吃肉边闲扯着这段时间的事,声音之大估计在院子外都能听到。

孙磊和老婆婆赶了一天的路,中午又和那倔驴置了半天的气,也是饿了,边和鲁智深说着话,边吃了起来。

桌子上的饭菜是一人份的,三个人吃起来没几口盘子就见底了,刘太公叹了口气,叫过庄上仆役又上了一大桌子酒菜。

“刘太公何必唉声叹气,洒家绝不白吃你的,这就奉上饭钱。”

鲁智深见刘太公叹气,以为是这太公嫌他们吃得太多,伸手往怀里就要掏钱。

“鲁大师币这么说,我看刘太公不似那吝啬之人,这般大的宅院也是份不得了的田产,怎会在乎这点饭食?”

孙磊笑着放下酒碗说道。

“阿哥说的是,老朽虽不敢说家财万贯,但也稍有田宅家私,从来最敬信佛门三宝,平日里都是开门斋僧,这过路客人借宿也从不拒绝,今日这闹了两阵也是因为晚上庄中有事,怕害了大师和阿哥的性命。”

刘太公脸上一苦,说着话似乎有天大的委屈,平日里积德行善,乐善好施,却不料今日要遭厄难。

第二十六章 拳头就是硬道理

“这有喜事为什么还怕人上门?洒家看你这庄外张灯结彩的,不是取媳妇就是嫁闺女,为何不让人讨杯水酒喝,也热闹热闹,莫不是你这老太公讨了个年轻妾室怕人知晓?”..

鲁智深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道,这喜事就该热热闹闹的。

“大师莫要胡猜,老朽都过了耳顺之年了,一甲子都活完了,这半截身子要入土,讨什么小妾!”

刘太公见孙磊和鲁智深都笑着看过来,连忙解释道,这要是按大和尚的瞎猜,他就晚节不保了。

“是我那苦命的女儿,今夜要讨个赘婿,这才不愿意留宿外人,”

刘太公苦笑着说道,

“太公这是何理,这讨赘婿虽然不好听,但那也是光明正大的,为何要夜里讨婿,这不管是儿子讨媳妇还是女儿讨赘婿,终究也是要成一家人啊,都是要挑良辰吉时的,怎你家和做贼一样,挑个夜里,好没道理。”

鲁智深奇怪的问起来,刘太公这言语前后不搭,既然是喜事,这又不让人知道,还在夜里进行,做贼胜过办喜事。

“可不就是贼人嘛!”

刘太公被鲁智深说中痛点,恨恨的把手里的龙头拐杖在地上砸了砸,痛心疾首起来。

“老太公你这女儿再丑也不消找个贼人做赘婿吧,要知这贼人都没好心,今日孝顺你,明日就会害了你,夺了你这家产。”

鲁智深一听以为自己明白了,刘太公只有一个女儿,看刘太公的年纪,女儿年岁肯定不小,这么大没婚配肯定长得丑,没人传承香火,这才想了个招赘婿的注意,结果清白人家都不乐意,只能找了个做贼的,这才半夜偷偷办婚礼。

“你想象力不错,看样子酒还没喝多。”

孙磊喝了口酒说道。

“可不是嘛,不然兄弟你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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