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想要噶人的大唐天子
“臣岑文本参见陛下”
岑文本看到李世民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内心不由更加忐忑了，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一下自己把实情说出来不会真的要被嘎吧？
“岑爱卿，这一路辛苦了。”
李世民满脸微笑的用手示意岑文本起来，也许他对岑文本出使西秦报的期望真的很大吧。
“多谢陛下”，岑文本站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爱卿这次出使可有收获，那西秦是否答应朕的要求？”
此时李世民已经变成了平时的自己，脸上看不出悲喜，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岑文本内心苦笑的说道：“陛下啊，陛下，你也不看你提的要求多么无礼，这与大唐吞并了西秦有什么区别啊。西秦立国十几年了，要是那么轻易的答应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同时也没想到陛下还真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他却不知道这只是李世民用来试探西秦的反应而已，李世民作为一代英主怎么可能这么弱智。
但是内心却抱有一丝侥幸，就如当初陆少阳想挖角岑文本一样，反正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何乐而不为。
“陛下，西秦君臣听了微臣的话后勃然大怒，然后断然拒绝了大唐的好意，任凭臣说烂三寸之舌他们也不答应。”
岑文本这么说既是美化大唐同时也提出自己尽力了，希望一下陛下手下留情，对自己的惩罚轻一点。
岑文本说的什么尽力劝说全是骗人的鬼话，这种话你敢在别国朝堂上多说两句，真不怕人家群臣对你群起攻之，把你打死。
听了岑文本的话李世民有些遗憾的说道：“爱卿辛苦了，西秦君臣有此反应实属正常，爱卿无需自责。”
“朕让爱卿打探的情况如何？”
没等岑文本说话，李世民继续开口问道，其实他已经收到了暗探传回来的一些消息。
西秦确实存在着一种叫陌刀的武器，而且这种武器的威力描述也没有夸大。而西秦的兵器盔甲确实比大唐的好上不少，这让李世民很眼热。
只是这锻造之法保密程度实在是太高，在牺牲掉好几个暗探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收获，这让李世民感觉有些气馁。
现在问岑文本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下，毕竟一方得到的消息可能有错误，但是如果两方得到的消息一致，那么证明消息的准确性。
所以他抱着幻想岑文本能不能搞到这方面的技术，毕竟有时候暗地里不好搞，明里反而容易。毕竟大家都是人，只要给出相应的报酬，总会有一个动心的。
但是他不知道，岑文本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西秦兵部的人，其他人一问三不知。
岑文本看到终于说到今天的送命题了，不由咽了咽口水，“陛下，西秦确实存在一种叫陌刀的东西，微臣在西秦曾命人调查过，而且还找到了当时参与察干尔河战役的一名吐谷浑降兵，从中得出这种兵器对骑兵的杀伤力及其恐怖。提起当时的场景，那名降卒还满脸惊恐。”
“而且西秦铁器的锻造水平确实比大唐强上不少，以现在大唐的兵器和西秦的兵器相抗很难占得上风。至于西秦兵器轻易斩断吐谷浑士兵的武器纯属子虚乌有，只是相对来说吐谷浑的兵器比西秦兵器更容易损坏罢了。”
李世民听了只是沉吟良久，也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岑文本也不打扰沉思的李世民。
有时候岑文本觉得有时候距离天子太近也不是很好，也不知道谁把自己给推举出来的，自己看着藏书好好的，莫名其妙的接了这一趟差事。
不是自己怕死，也不是自己没有雄心壮志，只不过发点牢骚罢了。谁还不是个宝宝呢，是宝宝有脾气很正常吧。
“你可曾向西秦提起过大唐想要购买兵器的事？”
听了李世民的话，岑文本内心大喊，“他来了，他来了，终于要来了。”
岑文本把自己头弄得更低了一点道：“陛下，臣确实按陛下的意思表达了购买西秦兵器的意愿，一开始西秦天子百般推脱，没有答应微臣的要求。”
“只不过，过后微臣再次去面见西秦天子没想到他突然开口可以卖些兵器给大唐，只不过...”
李世民听了西秦居然同意出售兵器，这让他不由有些高兴，暗叹还算西秦有眼力见，要是拒绝朕的要求，朕就出兵把整个西秦夷为平地。
但是听到岑文本说出只不过三个字的时候，内心不由一抽，急忙问道：“只不过什么？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是不是西秦提出了什么无理要求？”
岑文本内心苦笑，暗想，“陛下，我也想把话说完啊，但是我怕我说出来你把我嘎了。”
但是就算在怎么不情愿，该说的还是得说，“陛下英明，西秦天子确实提出了两个无礼要求，当时微臣听了勃然大怒，怒骂西秦天子不要脸。因为开罪西秦天子，臣差点就见不到陛下了。”
岑文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差点见不到李世民，完全是因为他要是不把自己说的悲惨点，这关怕是不好过啊。
不过这锅让西秦天子背了，好像有些不地道，但是眼下不是地道不地道的问题了，是能不能活的问题。
李世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嘎起人来可以说不眨眼，玄武门之变血淋淋的画面还回荡在大唐每一位大臣脑海中。
“说吧，提出了什么无理要求，朕倒要看看这西秦能否抗的住大唐的怒火。”
李世民反而不生气了，喝了一口茶后，语气平静的说道。
“陛下，西秦天子说西秦可以出售2000把陌刀，外加1万套铠甲，一万张弓十万支箭矢给大唐，但是条件是大唐把鄯州大唐占据的一半给西秦，还有.....”
岑文本咽了咽口水，他已经看到了陛下眼中燃气的怒火，割让土地可不是小事。大唐不是吐谷浑，他李世民也不是伏允，他只喜欢开疆扩土，而不是把大唐土地割让出去。
而且割让土地，这完全就像是战胜国对战败国的一种侮辱，而西秦居然提出这种要求。
这怎么能不让李世民发怒，虽然这只是西秦提出的条件，答不答应还得看大唐的意思，但是这种条件就很无礼。
“还有什么？”，李世民咬着牙说道。
“还有希望大唐让长公主过去和亲”。
岑文本已经可以想象李世民听到这句话产生的反应了，长公主是谁，那可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啊，而且才七岁。
“砰”，李世民一脚狠狠的踢在案牍上，把面前的案牍踢飞出去了好几米。
巨大的响声把门外的太监宫女们都吓了一跳，但是却不敢进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踢飞案牍还不解气的李世民转身抽出宝剑对着椅子就是一顿劈砍，似乎要把椅子当做西秦那个不要脸的皇帝一般将他碎尸万段。
岑文本看到李世民抽出宝剑，浑身杀气弥漫，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到了这种时刻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与其心惊胆战，还不如大胆慷慨赴死，说不定陛下过后冷静下来觉得有愧于自己对自己家人好点。
发泄了一番后，李世民看了满地的狼藉还有一脸平静的岑文本说道：“爱卿这一路也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李世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岑文本看到李世民不但不杀自己，反而这么快冷静下来不由内心一凛。
暗自感慨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果然当皇帝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臣告退”，岑文本看到李世民让自己离开，自然乐意，他虽然装作冷静，但是冷汗却打湿了衣衫。毕竟这世上嘴里大喊我不怕死的大有人在，但是真正不怕死的又有几个？
出了殿门，虽然冷风吹来，加上汗水打湿了衣衫，让岑文本浑身一颤。但是却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看着天上的白云朵朵，世间无限好。
李世民叫人把殿内收拾一番后，便黑着脸离开。
第21章 大唐欲对大秦用兵
李世民脸色铁青的来到后宫，长孙无垢正在带着撒娇的李丽质在玩游戏，看到一脸不爽的李世民走进来，连忙丢下李丽质让她自己玩，朝着李世民走过去。
“陛下，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听着长孙无垢温柔的话，李世民心情这才感觉好了点。
“哼，观音婢，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朕派人出使西秦，本来大唐看西秦常年受吐谷浑侵扰之苦，看在同是汉人的份上，大唐愿意出兵帮他们抵抗吐谷浑。没想到他们居然拒绝了，对于西秦的拒绝朕早就料到。朕听闻西秦有种叫陌刀的东西，专克骑兵。就想和西秦买点陌刀来对付突厥骑兵，虽然对方没有拒绝，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提出让朕恼怒异常的无礼要求，朕这不是被西秦给气的嘛。”
李世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那西秦提出了什么要求，让陛下如此大发雷霆？”，长孙无垢有些好奇，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让李世民发这么大火的还是去年突厥陈兵渭水北岸的时候。
“观音婢你来评评理，当你听到西秦提出的要求后会不会大动肝火？”
李世民仿佛就像小孩子遭受了委屈然后找到了倾诉者一样。
“西秦居然想用2000把陌刀，外加1万套铠甲，一万张弓十万支箭矢把大唐的半个鄯州给换过去，你说这是不是异想天开。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西秦天子居然信口开河向大唐求亲，而且求亲对象还是丽质，这是不是无耻至极？”
本来长孙无垢想的最狠的不过是西秦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而已，没想到居然不要钱而是要地盘。更加让她想不到的是，对方居然要求把丽质嫁过去。
长孙无垢看了看正在玩得开心的李丽质，不由感觉有些无语。
“阿耶，你又在说我什么？”
正在一旁自己玩的李丽质听到自己父皇提到自己名字，急忙跑过来拉着李世民的手，一脸的天真无辜。
“阿耶在夸丽质聪明漂亮呢。”，李世民用手摸了摸李丽质的头，想到西秦天子的无耻要求，内心的气愤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真的嘛？”
“真的”
“这西秦确实有些无礼，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呢，丽质这么小。”
“可不是，简直禽兽不如，我看西秦因为打了两场胜仗有些飘了。大唐可不是吐谷浑可比的，把大唐和吐谷浑相比，那西秦可就打错了算盘。”
“母后，丽质不小了，丽质已经长大了。”
李丽质听不懂自己父皇说什么，但是自己母后的话却听懂了，就说自己还是小孩子呗。
所以急忙开口反驳自己母后的话，长孙无垢看着李丽质撅着个嘴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暗想，就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长大了。
“阿爷，快来跟我玩”
李世民看到自己乖宝贝满脸的期盼，心中的怒火马上消失了一半。说到底西秦人也只是说出自己的要求而已，没逼着自己答应，自己生那么大的气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
李世民好像瞬间想通了似的，乐呵呵的陪着李丽质玩着骑马的游戏。李丽质骑在李世民的脖子上咯咯笑个不停，李世民这么多孩子也就李丽质有这种待遇，其他的比如太子李承乾和最皇子中最受宠的李泰都没享受过骑在自己父皇肩膀上的感受。
......
太极宫，廷英殿，这里是大臣和皇帝听政议政的地方。
李世民看着下面的李靖、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杜如晦。还是上次那几人，还是老地方，但是心情却不一样。
刚刚李世民把岑文本的话原原本本的给几人说了一番后，惊得几人目瞪口呆，就连一向沉稳的老阴人长孙无忌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西秦人不仅胆大包天而且野心勃勃，真把大唐和吐谷浑相比了。
“陛下今日召见微臣几人前来，莫非陛下想对西秦用兵？”
历史上有房谋杜断的美誉，可见两人的智慧，杜如晦一语道出了李世民召集几人来的目的。
其他三人听了杜如晦的话，纷纷看向李世民，看到陛下有些惊讶的眼神证明杜如晦猜对了。
李世民喝了一口西秦过来的玉龙春，缓缓的开口，“不错，如晦说出了朕内心的想法。”
几人听了都默然不语，不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想对西秦动手，要说是被西秦提出的无礼要求震怒，这显然不可能，毕竟当年渭水之耻陛下都忍下来了。
“你们也不必猜测，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后再想找这么好的借口出兵可就难了。西秦不过百万人口，四郡之地，虽然从收到的情报来看西秦有十几万兵马。但是真正的精锐不过五万，而且还不能调动，因为单单守关的压力已经足够他们难受了。所以消灭西秦，想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可是正如陛下所说，虽然西秦真正可战之兵不过数万，但是武器装备却比我大唐精良了不少，贸然进攻恐怕损失极大。”
这里面恐怕最不希望打仗的就是房玄龄了，因为现在的大唐虽然看起来很强盛，但是国内各种问题需要解决。
特别是今年灾害频繁发生，很多老百姓变成了流民，为了赈灾国库已经空虚，各地粮仓已经没有了粮食。
而战争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调动十万大军消耗的物资简直难以想象，而进攻西秦最少需要十万人马。毕竟与大唐接壤的每一个关口都是天底下难以攻克的雄关，不是扛着武器冲过去就行。
没看到吐谷浑四万兵马一个照面就被杀得片甲不留，大唐的士兵难道又比吐谷浑的强到哪里去？
“玄龄说的不错，这也正是朕打算出兵消灭西秦的原因之一。你们想如今西秦掌握了如此多的先进工艺，不趁它弱小把他消灭在萌芽状态，等过几年任由他发展恐怕将是一个比突厥更可怕的国家。而且消灭了西秦，西秦的各种物资包括炼铁、精盐，茶叶等工艺都将变成我大唐掌握。到时候消灭突厥一雪前耻还不是手到擒来，世界也将臣服在我大唐的统治之下。”
几人听了李世民的分析，觉得非常有道理，但是现在的大唐强行发动一场战争，如果胜利了还好，但是要是战败了那将是万劫不复的可怕事件。
毕竟北方还盘踞着东突厥这个庞然大物，一旦大唐进攻西秦受挫，那么北方的突厥大军肯定挥师南下。
到时候内外交困的大唐该如何面对，这也是他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所以李世民才把几人找来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对策。
但是世上哪有什么两全其美的计策？
随着李世民的话，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第22章 头疼的大唐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