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京城按兵不动,并不驰援正阳门呢?”
当休屠王的声音响起。
在场众人齐刷刷的望了过去。
那目光,就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一般。
“休屠王,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冒顿没好气的瞪了休屠王一眼,当即是笑骂道:“若李烨按兵不动,那吾等直接攻下正阳门不就完了!?”
“蠢笨如猪,愚不可及!这点道理都不懂!?”
“要不是你和本单于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本单于非宰了你不可!给本单于坐下,闭嘴!”
休屠王嘴上嘟囔几句。
便坐下不复多言。
于是乎。
一连三日。
冒顿集结十五万重兵,猛攻正阳门!
岳飞和背嵬军虽勇。
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匈奴人阵亡数以万计,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
正阳门也是岌岌可危。
正阳门下,遍地可见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就连城墙上,城门外,斑驳的血迹。
让正阳门,成了一片人间炼狱。
好在,城中一万备军,及时支援。
正阳门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三日之后的夜晚。
依旧是大夏大营。
李烨望向众人。
虽形势危急,却神色轻松:“正阳门的情况如何?”
岳飞摇了摇头,神色凝重:“不容乐观,虽然城门是守住了。”
“但那匈奴人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三日下来,死伤足足两三万人,依旧悍不畏死!向着城门冲击!”
“我军伤亡也不低,一万背嵬军亦折损两三千人,三日的冲锋下来,剩下也大都人困马乏。”
“前来支援的大军倒是伤亡不大,但也是极度疲劳。”
十比一的战损比。
看上去,或许是一个美妙的数字。
或者说,这三日乃是一场大胜。
但众人知道。
这打仗,可不是这么算的。
夏军人少。
而匈奴众。
匈奴攻城,占据着主动权。
完全可以,以逸待劳,轮番上阵。
一直保持着一个比较好的体力精神状态,战力也并不会损耗太多。
但大夏可不一样了。
九门的情况决定了。
各个门,都要委派至少八千人镇守!
所以说,能支援的就那么多,眼下几乎都是在正阳门了。
连番作战的情况下。
无论将帅,根本是得不到任何的空闲。
一直保持着高度集中的状态。
久而久之,人困马乏。
此消彼长之下,面对着依旧精力充沛的匈奴人,自然更难抵挡。
在场众人都知道,再这样下去。
自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见得皆是稍显疲态的众人。
李烨抬头,望向众人:“诸位觉得,这匈奴人为何一反常态,猛攻正阳门?”
“甚至不惜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众人相视一眼。
片刻之后,便是齐声道:“陛下觉得,匈奴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用的疑兵之计?”
第146章 诱敌深入,瓮中捉鳖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李烨缓缓起身,目光幽幽望向北方:“冒顿此人虽为蛮夷,却深谙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而虚之。”
在场众人何许人也。
几乎一点就通。
于谦抬头,目光锐利:“陛下是说,此刻冒顿重兵向南,意不在正阳门,而在德胜门也!?”
李烨点头之后,却也缓缓摇头:“是,也不是。”
“这三日,匈奴看似猛攻正阳门,却依旧只是佯攻罢了。攻势虽猛,却不够彻底。麾下尚余二十余万大军,却只以十五万攻正阳门,并未有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之意。”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到底攻打哪一门,谁又能说得准呢?一切,只因战机使然。”
这一句之后。
众人皆是点头。
他们自然明白李烨之言。
还是那一句话。
作为攻城一方的冒顿。
是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的。
他既能继续增兵,一举拿下摇摇欲坠的正阳门。
亦可调转兵锋,直抵德胜门下。
说白了。
大夏作为守城一方,只能见招拆招。
在冒顿的调度下,疲于奔命罢了。
所以眼下。
如何破局,打破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已经成了重中之重。
而这边。
正在众人思考破局之策时。
“朕说过,朕不喜欢被动挨打,只喜欢掌握主动。”
李烨缓缓摇头,目光灼灼:“朕已决意,德胜门抽调三千兵力,一千五百步兵,一千五百弓弩手。其余七门,各抽调一千五百弓弩手,前往正阳门。”
这话一出。
在场众人却是纷纷面色一变,不自觉地便脱口而出:“陛下不可!”
“不可啊,陛下!”
“这么多弓弩手调到正阳门,若匈奴倒转马头,选择奇袭德胜门!那正阳门的兵力,必定无法短时驰援,德胜门和陛下必处险境啊!”
对于守城而言,最重要的兵种是什么?
步兵?
骑兵?
自然不是。
前两者,在野战正面相接之下,或许会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但是对于守城而言。
最重要的兵种,莫过于弓弩手了。
立于城墙,箭塔之上。
居高临下。
攻城的敌军,几乎就是一群毫无防备的活靶子。
在守城之时,能最大限度杀伤敌军,延缓敌军攻势的,自然就是弓弩手了。
所以对于守城而言。
弓弩手,可谓是重中之重。
大夏十万将士中。
弓弩手也就一万余人罢了。
李烨这一个命令,几乎是将全军所有的弓弩手,都是集结到正阳门去了。
特别是德胜门,还抽调一千五百步兵过去。
这不明摆着,给了匈奴人可乘之机?
一下子少了三千兵力,特别是一千五百弓弩手的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