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悲壮之处,他不由自主发出大声的赞叹声,声音呜咽。众人也随着他的喊声报以热烈的掌声。
咸阳令自以为得意,但没想到第一声喝彩不是出自同僚好友之口,却出自一个陌生人之口,弹完《易水送别》,他看着泪水满面的高渐离,似乎找到了知音,起身招手说道:
“这位兄台,你也懂筑?”
高渐离的心还抗浸在乐曲的意境之中,忽然听见咸阳令的询问,便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见高渐离点头,咸阳令有些略显惊异,态度谦和地看着他说道:
“这位兄台还请进屋一叙。”
听见咸阳令的话,高渐离轻轻的擦拭去泪水,迈步走到咸阳令座前。看见高渐离走了进来,咸阳令开口问道:
“此曲你熟悉么?”
听见咸阳令的话,高渐离点了点头头说道:
“当然熟悉,这是高渐离所作的《易水送别》,如今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不但可以击筑,而且改成琴、鼓、瑟、笙、钟等八大音奏的乐曲。凡有井水处,都会有人在传唱。”
听见高渐离的话,咸阳令也是暗自点头,便继续问道:
“还不知兄台姓名,还望兄台告知。”
“在下蔡保。”
高惭离行礼答道。
“好,蔡兄请坐。”
咸阳令为了表示爱惜音乐人才的风度,便引高渐离在他身旁坐下后,然后诚恳地说道:
“听你之言乃是内行话。一定也会击筑,可否对下官的筑艺赐教一二?”
高惭离见他对自己如此礼遇,显然不是个庸俗之辈,便谦逊地一笑,真诚地说道:
“在下只是略知一二。说得不对,还请咸阳令大人多多包涵。”
“但讲无妨。”
“论技艺,大人可以算得上击筑的高手,当今天下没有几人能及。可是,大人击筑却不能曲尽人意。”
“愿闻其详。”
“大人想必知道,《易水送别》是高渐离先生在何种情况下创作出来的。可是,大人在此场合击筑,未免有哗众取宠之意。与曲作者的心境难以合拍,自然不能曲尽人意。”
听见高渐离的话,咸阳令眉毛一挑,盯着他的脸,笑着说道:
“那依你之言,只有高渐离先生亲自弹奏,方能曲尽人意?”
“那倒未必。击筑虽是雕虫小技。但击筑者必须抛弃世俗观念,无哗众取宠之心。用心投人其中,方才能人筑合一,弹奏出极高的境界来。”
听见高渐离此话,屋里的人传出唏嘘之声,有人低声说道:
“如此说来,只有圣人才能弹奏此曲,我等俗人岂不是今生与筑无缘了?”
“别打岔。”
咸阳令制止住他人的言语,向高渐离说道:
“可否请蔡先生击上一曲,让我等一饱耳福?”
“对,让他弹一曲,看他是否真材实料。”
屋子里的人们早已看不惯高渐离的傲气,趁机起哄道。
听到此话,高渐离点头说道:
“击筑可以,不过,在下要提出几个要求。”
“蔡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咸阳令满口应承道。
“第一,请各位出去,吹吹风,洗洗脸,驱散一下酒意。”
“第二,请媚娘按照献艺的规矩焚起一柱香。”
“第三,在下要去沐浴更衣,而且在下的席位要设在正中间。”
屋里的人们见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竟然敢登鼻子上脸到如此地步,忍不住叫嚷道:
“哪来这么多的规矩!大人命你弹,你就坐下来弹呗!”
“你当你是什么人。让我们大人在此等侯。谱摆得也太大了吧?”
听见众人的话,高渐离面对众人,冷然说道:
“在下不过是一个路过的客人,没有义务为你们击筑助乐,如果你们愿意听就请按照的我说的去做,否则,在下就先告辞了!”
第216章 《易水送别》(二)
说完,高渐离起身欲走。
咸阳令见此,慌忙拦阻,对着屋里的其他人开口说道:
“蔡先生说得有道理,想要听到美妙的筑乐,必须诚心诚意才行。下官就先出去沐浴了。”
说完,不再理会别人,起身就朝屋外走去,其他人见咸阳令大人如此,也一个个的走出了房间。高渐离也去找了个地方沐浴更衣。
嬴子婴目睹了屋里发生的一切,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此刻他对这个叫“蔡保”的人充满了兴趣,不过他并没派人去查他的底细,嬴子婴相信这个人会自己把身份说出来的。
一柱香的功夫过后,咸阳令与客人们神情肃然地回到座上。高渐离也从后堂出来了。经过沐浴更衣后的他显露出本来的面目,长相清奇,风度翩翩,高高瘦瘦身躯,罩一件宽襟大袖的白色长袍,戴着白色高冠,浑身洋溢着飘飘欲仙的美感。与先前的蔡保简直判若两人。他往正中一坐,咸阳令的座位反在他的身旁。一筑在手,大有君临天下之势。
客人们先前都以为高渐离是故弄玄虚,只是碍于成阳令对他的宽容态度,方才隐忍不发。现在见了他的装扮与气度,开始被他所折服,屋子里变得鸦雀无声,惟有香炉里飘出的袅袅香气充溢其间,有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高渐离拱手向众人行礼,又转身向咸阳令拱手说道:
“大人如此纵容在下,可见雅士之风度,筑本是为知音而击。在下已将大人视为知音,自当尽我所能,博大人一笑。”
说完,高渐离就用筑槌轻击筑弦,击奏出了他的呕心沥血之作——《易水送别》。
初始筑音低回晦涩,哀痛欲绝,一会儿又转而高亢,慷慨激昂,一会儿如怨如诉,一会儿引吭非歌……
筑音戛然而止。高渐离此时已是衣襟尽湿,泪眼迷漓,连客人的面目也模糊不清。众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潸然泪下。虽然好多人并不懂得音乐,但精妙的音乐连草木也能感动,何况是人呢。
房间里响起一片唏嘘之声。咸阳令也将思绪从筑乐的音境中收回,打量着相貌清奇的高渐离,心中暗自想到,此人有着如此高绝的击筑技艺,绝对不是一个无名之人,想到这里,咸阳令的心头猛地一震,突然打破沉寂,看着高渐离惊奇地开口问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将曲中的意境渲泄得如此淋漓尽致!”
听见咸阳令询问,高渐离突然起身傲然的开口答道:
“在下高渐离,正是此曲的作者!”
“高渐离?”
“什么,你是高渐离?”
听见高渐离的回答,房间内顿时响起一片惊讶之声。
咸阳令虽然已经对他的身份有所猜测,但经高渐离之口证实,仍然是吃了一惊,听见他亲口承认自己是高渐离,咸阳令连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说道:
“下官之前不知是高先生当面,失礼之处还望高先生恕罪!”
听见咸阳令的话,高渐离摇了摇头说道:
“大人言重了,先前大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却对在下礼遇有加,何来失礼之说。”
就在高渐离和咸阳令相互客气的时候,嬴子婴突然带着魏忠贤几人走了进来,他直接来到了高渐离面前,看着他出声问道:
“你就是那刺客荆轲的至交好友高渐离?”
高渐离看着嬴子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非常的疑惑,这人是谁?想要干嘛?可还没等他细想,就听见了嬴子婴的问话,心中顿时就是一惊,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在脸色,而是不卑不亢的开口问道:
“不错,我就是荆轲的至交好友高渐离,你又是谁?”
听见高渐离承认并询问自己,嬴子婴还没来的及说话。
就听见屋里的咸阳令等人却突然向嬴子婴行礼道:
“下官参见三公子.........”
看见咸阳令等人行礼,嬴子婴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接着转头对着高渐离说道:
“是你就好,正好现在父皇正在找人创作大秦国歌《秦颂》,你也算是个音律奇才,就随我走吧。”
听见嬴子婴如此不客气的话,高渐离的傲气也被激了起来,看着嬴子婴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哼~~”
“你大秦覆灭六国,乱遭杀戮,还想要我给你们作曲?做梦。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听见高渐离的话,屋里的一众人都是吸了一口凉气,这高渐离真是好大的胆子啊!什么都敢说。不怕被处死吗?
嬴子婴在听见高渐离的话后,撇了一下嘴,冷笑一声道:
“这可由不得你。”
“老魏,打晕了带走。”
说完,嬴子婴转身就朝着屋外走去。
“诺~~”
话落,就看见魏忠贤上前一步,一巴掌就拍在了高渐离的后脑上。高渐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直接就晕了过去。
魏忠贤一手提着被他打晕的高渐离,转身就跟着嬴子婴离开了屋子。出了屋子后,嬴子婴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魏忠贤小声的吩咐道:
“老魏,你把高渐离送去荆轲那里,让他们这两位老朋友见一面,聊聊天叙叙旧。”
“诺~~”
说完,魏忠贤就带着高渐离离开了。
等魏忠贤离开以后,沈丘走到嬴子婴身边,笑着开口说道:
“三哥,你可真够坏的,居然让高渐离和荆轲见面,要是高渐离知道当初荆轲刺秦王就是演的一场戏,你说高渐离会不会疯掉?他可是一直把荆轲当英雄的啊。结果发现全是骗局……”
听见沈丘的话,嬴子婴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道:
“别瞎说,我就是好心的让他们见个面,叙叙旧而已,哪里会想那么多。”
听见嬴子婴的话,沈丘撇了撇嘴,他才不信嬴子婴所说的话,他绝对是故意把高渐离送到荆轲那里的,目的就是让他的信念崩塌,从而好让他归顺大秦,用心给大秦创作《秦颂》。
嬴子婴看见沈丘撇嘴,知道他不信,就嘿嘿一笑,和沈丘找了一个房间听曲去了。
第217章 诸子百家来咸阳
时间流逝,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沈丘负责的铸造新钱币替换铜币之事,已经在通宝钱庄帮助下,开始陆陆续续的替换了,百姓们也一点一点的接受,认可了纸币。
之后嬴政下达的各种削减税收,撤销徭役以及兴建医馆等惠民政策,已经传达到秦国的各个郡县,大秦的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后,无不欢呼称赞,赞美秦始皇嬴政仁慈,嬴政在听见百姓们对他的歌功颂德后也是龙颜大悦。
还有就是十天前嬴武和王翦得到嬴政的命令已经返回咸阳,而秦国的四十万大军,已经被嬴政派遣蒙恬带领着赶往了雁门关,防御匈奴。不光如此嬴政还下令让王贲和赵佗带领二十万大军赶往南越边境防守。以防备南越的突然偷袭。
咸阳城,嬴子婴的府邸内,嬴子婴此刻正坐在大堂里的主位上,听着魏忠贤汇报着各种消息。
“三爷.........”
“最近咸阳城内来了很多诸子百家的人,有道家人宗的人,有农家的人,孔氏儒家的人.........还有属下发现就连墨家的人也偷偷的来了咸阳城!”
听见魏忠贤的话,嬴子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