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废话吗?荒老大忠心不二,他是皇上的人,你还敢不是?下次说话,动动脑子,小心掉了脑袋!”
......
而就在花都城守将的不远处,夏灵军方才在帐中的几名将军,此刻也是围到了一块。
“大哥难道今后这夏灵军中就真的尚岳说了算?”
“你没脑子吗?没看到夏典那厮,脸都吓白了?
记住了,今后想保住脑袋,最好别去招惹花都那群家伙,更别忤逆尚岳的意思,他要的是两军和睦。”
“记住了!”
“走,回军中操练去。”
“操练?不是喝酒吗?”
“你他娘,是嫌命长?尚岳今天那模样,是像允许你军中饮酒的?”
......
而出了军营的尚岳,自然清楚会有人在其走后,背后议论,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毕竟蛇打七寸,花都城守军和夏灵军的两把交椅,此刻就在他左右,他们底下的人再是不服,也翻不起风浪,更何况他们还不敢不服!
......
“尚老,我有些不太明白。”出了军营不远,荒川还是开口问道。
“有何不明白?”
“您老既然怀疑廖正棂和蒋洪,有可能投敌,怎还不让我带兵前去?如今就我三人,那不是徒增风险?毕竟他们营中还有五千将士。”
“哈哈哈,小川啊,你随你师父那么久,虽在功夫上已经青出于蓝,但却仍未学到他的精髓,
首先老夫怀疑,但并不代表确定,
再者老夫今日刚来,今日便领兵探营,你觉得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能察觉不到?
如若他们太早察觉,那么接下来,他们军中的一切皆是假象,我还能从中看出什么?
不过你方才临时让赵芮出城探查的决定,老夫倒是颇为欣赏,毕竟朝令夕改,不该是军中统帅所为,既已传令整兵,多少还是该做些什么。”
“惭愧惭愧,尚老终究看得比我深远更比我细致,我这小小动作,怎敢受尚老夸奖。”
......
然而就在尚岳认为,他们三人出行,未出大动静的时候,在他们不远处客栈的一间客房之中,有一人透过窗户,已经注意了他们很久。
第531章 古家兄弟
“大哥,他们向着廖正棂的军营方向过去了,快让弟兄们将消息传给他们,让正棂和蒋洪早做准备。”
“他们骑的是战马,现在让弟兄们传信多半是来不及了,还是我手书一封吧,放心吧明松,花都这么大,就算他们骑马,由南往北,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我的信鸽怎么也能比他们快上一倍,足够正棂他们搭好戏台了。”
......
片刻之后,客房窗户打开,一只信鸽飞了出去,紧接着房中又有一只信鸽飞了出来。
两只信鸽皆是由南往北,不过飞行的路线多少还是有些偏差。
......
而客房之中,将信鸽送出的古明辉,古明松两兄弟,坐回了凳子上。
“大哥现在怎么办,再过两日,便是约定攻城的日子,这大夏的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也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会不会影响世子与我们定下的计划。”
“不打紧,我们的弟子,早已混入守城军中,虽不过是兵卒,但今晚应当能将援军的大致情况,打探清楚并传回来,毕竟大夏来援,这可不是小事,消息藏不住,届时在飞鸽传信于城外,这攻城的计划是否继续,吕将军自会给我们个答复。”
“如此也好,可是大哥,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廖正棂和蒋洪,他俩本就是被迫归降。
若是援军数量甚多,他俩看不到胜利的希望,恐会临阵倒戈,那么不仅是我们,就连吕将军也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毕竟他俩知道攻打花都城的全盘计划,而他们更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若是他们反水,完全可以先将我们供出来,以示诚意,而后再开城门将吕将军引入城中,这数万萧家军将士的性命,以及吕将军这个世子殿下的左膀右臂,足以让他们抵消丢了新安城的罪责,甚至还能得到封赏。”
“放心吧,他两不会背叛殿下。”
“为何不会?他们能归降世子,背叛皇上,又怎会没可能背叛世子?”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世子行的是还天下清澈的正道,与那昏君能一样?
更何况只要那女人还在新安城,廖正棂就不可能背叛世子,而蒋洪这人我也接触过,绝不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你说的那女人是廖正棂的发妻,程思茜?”
“正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他与你是一类人,他将程思茜和岳父留在新安,交到萧鸿手中的那一刻,就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
而他对程思茜的情义,会让他顾忌程思茜的安慰。
所以就算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绝不可能做出半点对不起世子的事情来。”
听完这话,古明松突然没了声气,眼神也黯淡了许多,他的耳畔似乎出现了付雪的歌声。
“七月七,月逢君,九月九,采桑梨,念思君,心悦兮,许一生,守一世,大年初雪,盛夏晴天,不作别离……”
……
看着古明松略显呆滞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古明辉心道一声不好,定是自己方才那句话,又让弟弟想起了那段往事,
眼下古明辉也只能轻轻的打开房门,退出房去。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个弟弟,弟弟对已故恋人的思念,太深太深。
简单得一句话,便足以让他陷入过往的回忆之中。
当初若非这极致的入骨相思,又怎会让他们七情剑派这百年难遇的天才,落入疯癫之境。
此刻他也正是为了防止他这个弟弟,再因相思入了魔,才选择退出房门,给古明松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自己走出回忆。
……
离开房间的古明辉,唤来了几名弟子,简单得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下去转告其他弟子,大战在即,近日尽量避免出门活动,以免漏了风声后,
交代完后,古明辉又回头看了看房门,终是摇摇头,忍不住叹道:“阴阳两隔,相思不知该道与谁人听,可悲啊!
这绝七情,断六欲,方能剑法大成,可为兄又怎会不知,这恋恋红尘,怎是那般轻易说断就能断的,也不知创这剑法的前辈,是如何能做到那般铁石心肠的。”
第531章 尚岳的推断
……
而此时正赶往廖正棂所在驻地的尚岳等人,还不知道,就在刚才,一只信鸽,已经悄然飞去到廖正棂的营帐之外。
此时此刻,收到飞鸽传信的廖正棂正和蒋洪,也在帐中商讨着对策。
……
“老廖,如若真如信上所言,是那写有夏字的将盔,还有红色飘羽的战甲,那就多半就是红灵甲,也就是说驰援花都城的大夏援军,是那夏灵军中的重甲骑。”军帐之中蒋洪皱眉道。
“若是夏灵军,那么来将多半就是夏典,这家伙我听过,南府俊王之后,有些本事,但并非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可信上还说,除荒川外,还有两名夏灵军的将军,向我们这赶来,其中一人,白眉白须,年约古稀,看他们行进时的举动,似乎荒川很是忌惮这老将军,难道他就是夏典?”
“应当不是,夏典并没那么老,何况就算夏典乃是皇亲国戚,但他与荒川同为二品上将,以荒川的傲气,绝不会做出那谄媚之举,还能叫古家兄弟一眼便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来人地位胜过夏典,也胜过荒川?那么会是谁呢?”
“据我说知,大夏军中年约古稀的战将不算少,可地位超然者却一个没有,来人的身份,我也猜不到,但可以肯定,他刚来花都城,便向我们而来,只怕来者不善,兴许便是要问我们丢失新安之罪。”
“花都城毕竟是荒川的地盘,那荒川既已接纳了我们,并让我们戴罪立功,想必那老将军也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否则可就是在驳荒川颜面了。”
“罢了,管不了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弟兄们按照先前计划的那般,照常操练,让他们都管住嘴,要是露了底,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行,我这就吩咐下去。”
……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尚岳等人方才来到,离廖正棂军营还有两百来丈的街市。
“吁!”
尚岳勒住马绳,翻身下马。
夏典,荒川随之。
……
两人这次谁也没出声询问尚岳,为何不直接驾马入营。
倒是尚岳主动解释起来:“此时正值将士操练的时辰,不多会,那岗哨便会发现我们,老夫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作何反应,
若是操练之声越发雄劲,便可说明这两人,不是酒囊饭袋,便是心中早有想法。”
闻言夏典和荒川对视一眼,皆是皱起眉来。
而走在两人之前的尚岳,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举动,回头笑道:“这没外人,你们俩也不必这般克制,
毕竟老夫未曾领兵多年,早已习惯了于田亩之间,思索事情,想法自然多少会有些偏激。
若有不妥之处,还需你俩提醒老夫。”
闻言,夏典略微迟疑,但还是开口道:“尚老,这军中操练,将士们经常懈怠和偷懒,实是常有之事,我们突然前来,那廖正棂慌忙督促操练,将士们操练声渐大,也是情理之中,以此来断他俩有降敌假投之嫌,是否稍显武断了点?”
“小川你也是这么觉得?”闻言,尚岳转头看荒川。
“不瞒尚老,荒川也觉得以此评判,似有不妥。”荒川点点头,轻声直言道。
“哈哈哈,这不挺好嘛,都有意见,先前为何却不敢讲出来呢?
皇上让我做这督军大将军,可不是让我来搞一言堂!
实话跟你们说吧,若是换作其他人,其他地方,我也不会以此来评判,可是这次不同,因为他们丢的,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试问你们,若你们被派驻守新安,不慎丢城,尚有数千将士在手还有一战之力,又岂敢来投花都城,不怕皇上降罪?
我想答案显而易见,因为新安之地太过重要,你们就算败了,来投花都城,也不敢领这么多将士,顶多数百残兵。
那么再试问,如今大战已起,皇上已经领兵出了中州,他们面圣不过迟早之事,而你荒川,既已接纳了他们,他们不过戴罪立功之身,今后面圣,他们生死或许就在你与皇上说明情况的言语之间,他们岂敢在你的眼皮底下,允许将士操练时偷懒呢?
除非他们是两个酒囊饭袋,根本意识不到这点,才会有所懈怠,又或者他们本就不在意你的看法,也不在乎今后你在皇上面前如何言语他们,也就是他们心中有鬼!
现在你们还觉得老夫的想法,过于武断吗?”
说罢尚岳再次看向两人。
然而就在两人听罢,愣了片刻,刚刚反应过来之时,那军营中的操练之声,就已远远传来。
第532章 尚老发难
虽然三人还离军营很远,但那阵阵洪亮且精气十足的喊杀声,却犹如海浪一般,扑向三人。
听到这声响,荒川和夏典,皆是看向了尚岳,他俩都是领兵之人,寻常练兵时将士的呐喊之音那是再熟悉不过,而现在廖正棂的队伍,操练时将士们发出嘶吼,一听便知非常有气势。
当然尚岳虽退隐多年,却也能听出这声响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显然若按他先前的推论来看,这廖正棂和蒋洪已经可以洗脱投敌的嫌疑,但尚岳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这声响可真是悦耳,老夫都记不清上次操练将士是多少年前了,你俩听听,就这动静,足以说明廖正棂手下将士的战斗力不低啊。”
“老家伙,人家操练之声都这般洪亮了,居然还不承认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