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要攻打的,是凌州最大的城池,面对的是同样腹有韬略的悍将。
只要出现些许的预想偏差,都有可能让前往花都的将士,面临巨大的危机,甚至殒命。
第526章 撼山岳!尚岳
然而就在萧鸿赶回新安途中的时候。
花都城东南方向的山路之上,一支绵延数里的重甲骑兵,出现在了守城将士的视野之中。
这些重骑兵身上穿着的,皆是飘有红羽毛的红灵甲,头盔之上那个极其潦草,却又笔锋凌厉的夏字,像极了部落的图腾,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弟兄们,快看是夏灵军,荒将军是夏灵军来了。”
“弟兄们,那萧家军还没打来,我们的援军就先一步到了,看来我们有机会出城给新安城的弟兄们报仇了。”
“这么多夏灵军,我们再不用担心会守不住花都城了!”
“嘿!你小子有没有点出息?亏你还跟了这么多年,我告诉你,别说夏灵军来援,就算没有一个援兵,有我荒川在,萧鸿也别想踏入花都城一步!”
“就是!别忘了我们将军的岁月苍河剑,至今都还尚未遇到敌手,那萧鸿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怎能破得了我们花都的城!下次说话注意点,要再敢胡乱说话扰乱军心,定斩不饶!”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再也不敢了。”
“行了张脍,下去把城门打开,再随便叫上几个有品阶的弟兄,怎么说也是来自皇城的夏灵军,该给的面子还得给,我们出城迎接一下。”
“是,将军!”
......
不多会,夏灵军已经集结在了花都城下的开阔地带,那齐刷刷的红灵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片红芒,再看那将士个个昂首挺胸,光看这军容军貌便不难看出,这支队伍战斗力颇为不俗。
而城门也在这时缓缓打开。
身披银白色战甲的荒川,领着张脍等一众花都城的将军,同样骑着满甲骏马,从花都城中缓缓踏蹄而来。
而夏灵军阵前,几个身穿飘羽红将甲的将军,也驾马离开了军阵。
两班人马越离越近。
“荒川你这臭小子,怎么,在花都城待久了,飘起来了?就用这阵仗欢迎老夫?”夏灵军阵中带头驾马而出,胡子花白的老将军开口笑骂道。
但这话却是惹怒了荒川身后的张脍,张脍跟随荒川十年有余,一身本事皆是荒川所授,虽未对荒川行过拜师之礼,但早已在心里把荒川当做了自己师傅,眼下来人开口便叫荒川臭小子,他又怎能容忍。
当即便怒喝起来:“老头你是何人,敢管我们荒将军叫......”
可张脍话还未曾说完,便听“铛”的一声!
荒川已经转身一拳打在了张脍的头盔之上:“臭小子,这可是撼山岳——尚岳,尚老将军!岂是你能蹬鼻子上脸的!”
骂过张脍,荒川连忙翻身下马,恭敬抱拳道:“张脍随我多年,是个急性子,绝无冒犯之意,还请尚老切莫怪罪。”
荒川身后众人见状,也是连忙翻身下马。
那被重重打了一拳的张脍,也同样跳下来马,不过脸色却是不太好,只是迫不得已,随意抱拳道了一声:“尚将军多有得罪!”
见到此状的尚岳,抹了抹花白的胡子,没有怪罪,却是大笑起来:“哈哈哈,不知者无罪,无妨无妨,再说没这脾性还当真做不得将军,荒川啊,你这小兄弟,似乎很合老夫的胃口,要不来我夏灵军,给我做先锋如何?哈哈哈哈。”
“我才不来呢!”
又是“铛”的一声,这一声响声比之方才还要响亮。
而后便听见荒川的叫骂声。
“臭小子,这虽是尚老玩笑之言,已是看得起你,你还长脸了!罚你去北门守城,现在就去。”
“我......”
“我什么我,还不快去!”
“是!”
于是乎,只见张脍翻身上马,灰溜溜的回了城。
见状,尚岳脸上的笑容更甚:“哈哈哈,你小子,还是一点没变,一提到你手中的宝贝,就藏着掖着,看来这次老夫倒是真点到了块璞玉。”
闻言荒川嘿嘿一笑,根本没半点执掌花都的将帅模样:“还是尚老眼光毒辣,不过这小子跟了我十多年了,我是真不舍的,实在不行,我这岁月苍河剑给您老?”
“哈哈哈,能让你小子说出这话,这张脍着实不简单,罢了罢了,老夫还真能和你抢人,拿你佩剑不成?进城吧,先给我说说,现在你所知道的战况。”
第527章 尚老的担心
随着夏灵军,进驻花都城。
花都城东郊的十里花海,也被尽数压倒,成了一座座军帐篷。
......
而花都守军的大帐之中,此刻荒川和尚岳领着一众将军,已经落座其中。
……
对于尚岳的出现,荒川心中一直存有疑问,毕竟这尚岳已年过花甲,多年前便已辞官,告老还乡。
要知道这武将可不比文官,行文者,便是年过古稀亦可为国出力,报效朝廷,可从武之人拳怕少壮,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力的下滑,便是再有经验,也很容易在厮杀中送了性命,不宜再上战场。
……
思来想去,最终心中存疑的荒川还是忍不住,试探性道:“荒川多年前还去尚老的家乡,探望过尚老,今日实是不知,来人竟是尚老,多有怠慢。”
尚岳闻言眉头轻挑:“你小子心中有话直说便是,这拐弯抹角的,倒是不像你性格,你也别嫌老夫年迈,若非如今大夏朝中可用将才甚少,老夫又怎会舍去那悠哉的田野生活,重拾甲兵,来与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同金戈铁马。”
“误会了,误会了,尚老与我师父同辈,光光那撼山岳的名头,便足以说明尚老的地位。
荒川又怎敢生出那嫌弃之心,只是真心不知这天下还有能谁,能说得动尚老!”
被当场看出心思的荒川,慌忙解释道。
“你这话说得倒是中听,只是老夫毕竟是夏臣,便是告老还乡,朝廷也年年供养,不曾间断。
那日夏勤小皇帝,亲自来请老夫出山,说这寒州兵变,大夏将倾,老夫戎马半生都未曾怕过,如今小皇帝亲自上门相求,又怎能以这年迈来推脱,便答应了。
对了荒川,我且问你,夏勤那小皇帝,告诉老夫,寒州萧盛的小儿萧鸿,实属厉害,比之萧盛有过之而无不及,恐朝中鲜少有人是其敌手,此话当真否?”
闻言,荒川面色略显严肃,直言道:“荒川尚未与其交过手,也未曾与其接触过,并不知其深浅,
但传闻这萧家小子,年不过二十,却仅凭一己之力,便解了寒州之危,换来夏蛮百年来的首次长久和平,想来心性极佳,且腹有韬略。
而后又听闻,这萧家小子,于江城被万名江湖人士追杀,最后不仅没死没残,反倒屠尽江城所有江湖人士,若此事不假,且无夸张成分,那么这小子出手果决,不留后患,必定是心狠手辣之人。
而后上都城,这小子斩杀陈连大将军,还从上都的围杀之中脱逃出来,这些可并非传闻,我在上都的朋友,早已书信告知此事,
据说当时就连上都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酒皇丰星河,都愿意舍下自己性命,去救那萧家小子,这足以说明这小子善结交朋友,且极具义气,否则又怎能让那等高手为其两肋插刀,甚至不惜殒命。
还有不久前,坊宁,新安便以落入萧鸿之手,坊宁守将李潮李老将军率部全数战死,新安守将廖正棂与蒋洪,兵败之后,携五千残兵来投,现正在花都城中修养。”
听到这些话,尚岳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消退,转而变得无奈起来:“李潮啊李潮,你终究还是死在了战场上,你倒是随了愿,可你欠我的那壶酒,我可找谁要去啊!”
“尚老认识李老将军?”
“我也去过清风城戍边,又怎能不认识?那时就连萧盛,也还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哎......罢了罢了,戎马一生,能死在自己驻守的城头之上,他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尚老放心,即便这萧鸿真如传闻那般厉害,我也不惧他,他若敢来,我便亲手杀了宰了他,这李老将军的仇,我来报。”
尚岳有些悲凉的语气,倒是惹得同为将军的荒川热血翻涌起来,当即怒道。
听闻此言的尚岳,长出一口气,摆摆手道:“我自然知道你小子不惧,但李潮的仇,有我在,还轮不到你小子,
不过从你方才所述来看,夏勤并未骗我。
这萧家小子的厉害,恐怕远胜其父萧盛,而你既已提到丰星河那老家伙,这不得不让我有所担心啊。”
“如今尚老率三万夏灵军重甲骑,与我合驻花都城,便是萧鸿长了翅膀也飞不进花都,
杀他,也指日可待,尚老有何可担心的?”
“小子,我并不担心萧鸿攻来,也不担心拿不下他,我担心的是一个人!”
“何人能让尚老都如此忌惮?”
“萧奉山!”
第528章 尚岳发怒
听到萧奉山这个名字,帐内所有人皆是眉头微皱,心存疑惑。
荒川最先开口,不解道:“不瞒尚老,那萧奉山我虽未有幸接触,但确是知道他是个人物,
因为我曾听家师,提到过他,说他是大夏百年来,最骁勇的悍将,戎马一生从无败绩,破敌无数,武艺更是精湛,可谓盖世无双。
当年也正是他领萧家军冲出落雪城,方才拯救了即将败亡的大夏皇朝,
帮助当初被襄南王追杀的皇上,重新拿回了所有丢失的城池,重回上都皇城之中。
可尚老,我实在想不通,就算萧奉山再是厉害,他终究是一个死了三十来年的人,他还能有什么能量尚存于世?竟还能使得您老都这般忌惮?”
“是啊,尚老,当初萧奉山打襄南王,已经使得萧家军元气大伤,三十年未曾缓过气来,
便是如今的萧鸿,提领二十八万萧家军,也还是不及当年萧家之盛。
而那些当初活下来的萧家军悍将,再是悍勇,如今也是经不起岁月蚕食,许多更是已长埋萧家墓园之中,
末将也不懂,这萧奉山,有何可惧之?”
荒川说罢,立马就有将军随声附和。
紧接着花都守军将军之中,又有一名将封三品的将军面带不屑,出言说道:“尚老您放心,就算那萧奉山能从土里爬出来,也绝不可能是我们荒将军的对手,再说您老早就认识我们荒将军,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将军手中岁月苍河剑的厉害?”
听到这明显带着嘲讽之意的话语,夏灵军中一将军,一掌拍到桌案之上,怒喝道:“放肆!我们尚将军驰骋沙场的时候,荒川还在军中喂马劈柴呢,便是他师傅,在尚将军面前,也不敢这般猖狂,区区岁月苍河剑,也敢在这称雄?”
“他娘的,你是何人?敢在花都城的军帐中拍桌子急眼?”
听闻此言,那夏灵军中的将军,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罢收声,反倒是没了方才那拍桌案的怒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小子你吃的是大夏的俸禄,身上穿的是大夏的将甲,脚下踩的是大夏的土地,
你的一切都是大夏给的,怎敢说出这军帐是花都城的?
莫非我们夏灵军,驰援的是他国之城?这花都城也非大夏之地?
你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言,按律当斩!”
这话一出,整个军帐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尚岳面色平和,却是一言未发。
反观荒川,则是立刻赔上了笑脸:“如今大战在即,不论是我们,还是夏灵军,皆是为了捍卫大夏王权而聚在一块,都是自己人,都是皇上的兵,
赵将军在这花都城守军之中,待了十多年,自然不知尚老威名,不清楚尚老的武艺远胜于我,
再者十多年的守护,赵将军也自然就把花都城当做家一样,但绝非夏将军说的那意思,
两位将军要知道,我们的敌人是那萧鸿,切莫因这些小摩擦伤了和气,便宜了萧鸿。
赵将军还不快抬起酒杯,给夏将军赔个不是!”
“川哥,我……”
赵将军刚想反驳,却被荒川一个眼神给把话硬生生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