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李栗摇摇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没上工?”
“嘿嘿,我们昨天的进度上面非常满意,今天放假让我们休息一天……你呢?轮休?”
“嗯。”李栗点点头,“那你不好好休息跑这边来干嘛?”
“听说今天有新人要来了,我准备去码头那边看看热闹。”那小学徒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李栗道:“栗子哥,要不你也一起去?”
“不了,我去打点热水洗脚。”李栗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道。
“洗脚?今天晚上有浴室的!洗个澡多好?”小学徒惊讶的说。
“咦?今天不是单号吗?”李栗奇怪道。
此时热兰遮的燃料主要还是供给给那些煤气机,剩下的热水能分到的可就少得多了……但尽管如此澡堂仍维持着每两天开放一次的频率,以减少皮肤病的概率以及降低对蚊子的“吸引力”。
“因为那些新移民的关系!上面说了,他们来之后得做彻底的清洗,还要隔离观察一周呢!”小学徒道。
“哦……”李栗想了想,“那我也去看看吧……等我一会,我去把这东西送回去。”
两人汇合之后就一起去了港口……在那里,海运一二四号这四艘巨大的运输舰一同停留在码头上,大量的青年男女正从船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热带岛屿。
而不远的海平面上,海运三号独自漂在那里,充当着临时的漂浮炮台。
此时的肖恒就坐在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面前的桌子上正摊开着一张电报。
在肖恒的左手边坐依次秦荐秦大人、北宋皇帝赵擎、重工业主管王铁锤、外务部部长白三水、内务部部长张岚以及船长周小龙。
而肖恒的右手边则是秦幼萱、赵芮殿下、北宋皇后李玉翠、实验室主任王慧以及船舶事务局局长张雪。
如此众多的新老面孔聚集一堂的原因,就是摆在肖恒面前的那封电报。
虽然宿舍里属于他的就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个挂衣服的架子、一个玻璃的保温壶以及两张多人共用的桌子……但床上有柔软的被褥、床上有极细的白色棉纱织成的蚊帐,而且每天早晚都有热水供应。
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对于李栗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但这只是室内……
当他从宿舍出来之后,热兰遮的味道就会热切的包裹着他,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粪便发酵的味道、人尿分解所散发出的带有强烈刺激性的氨味。
这可不是普通的尿骚味,而是更强的、只有在工地旱厕之类大规模集中排放且不做任何处理的地方才能“有幸”闻到这种味道。
而这些味道的来源,则是墙上的一层层白色的“盐花”,以及路边那一坨坨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其中绝大部分马赛克都已经干枯脱水了,但其中一小部分仍然还散发着新鲜的味道。
不用问,这些东西肯定是之前的那些荷兰人留下来的。
按理说对于李栗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什么苦没吃过?这么点味道又算得了什么?
但问题是随着冲水厕所以及集中式的废水处理池的建立,李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如此浓度的味道了……
若是一直都脏、臭也就罢了,时间长了也就闻不到了。但若是干净惯了,那可真就回不去了……就像此时的李栗,仿佛一条换了脏水的鱼一样难以呼吸。
“栗子哥!你干嘛走那么快!?”
一个年轻的小学徒远远的招手。
李栗快走几步离开那条小巷,这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这几天他这憋气的功夫可是有所进步,能比刚来的时候多憋好几秒呢!
“没事……”李栗摇摇头,“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没上工?”
“嘿嘿,我们昨天的进度上面非常满意,今天放假让我们休息一天……你呢?轮休?”
“嗯。”李栗点点头,“那你不好好休息跑这边来干嘛?”
“听说今天有新人要来了,我准备去码头那边看看热闹。”那小学徒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问李栗道:“栗子哥,要不你也一起去?”
“不了,我去打点热水洗脚。”李栗晃了晃手里的暖水瓶道。
“洗脚?今天晚上有浴室的!洗个澡多好?”小学徒惊讶的说。
“咦?今天不是单号吗?”李栗奇怪道。
此时热兰遮的燃料主要还是供给给那些煤气机,剩下的热水能分到的可就少得多了……但尽管如此澡堂仍维持着每两天开放一次的频率,以减少皮肤病的概率以及降低对蚊子的“吸引力”。
“因为那些新移民的关系!上面说了,他们来之后得做彻底的清洗,还要隔离观察一周呢!”小学徒道。
“哦……”李栗想了想,“那我也去看看吧……等我一会,我去把这东西送回去。”
两人汇合之后就一起去了港口……在那里,海运一二四号这四艘巨大的运输舰一同停留在码头上,大量的青年男女正从船上下来,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美丽的热带岛屿。
而不远的海平面上,海运三号独自漂在那里,充当着临时的漂浮炮台。
此时的肖恒就坐在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面前的桌子上正摊开着一张电报。
在肖恒的左手边坐依次秦荐秦大人、北宋皇帝赵擎、重工业主管王铁锤、外务部部长白三水、内务部部长张岚以及船长周小龙。
而肖恒的右手边则是秦幼萱、赵芮殿下、北宋皇后李玉翠、实验室主任王慧以及船舶事务局局长张雪。
如此众多的新老面孔聚集一堂的原因,就是摆在肖恒面前的那封电报。
节120 两个男人
节120
海运三号的船长室内。
肖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而坐在肖恒侧手方的张岚也是平静如水。
可谁能想到就是他们两个在几句话之间进行了那么多的暗示与智力上的博弈呢?
秦荐往左看看张岚。
这位老友的儿子他可是一直都非常欣赏的,不仅年少有为而且心有热诚,对于正确的事就像自己那位有些倔强的老朋友一样可以不惜身死而往矣!
而往右边看看那就更不得了!
右边的肖恒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完全与大宋……不,完全与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其实很多时候秦荐都在想,他会不会真的是从天而降的星宿呢?不然他为什么懂的那么多?不然他为何有能洞彻人心的能力?
当然这些想法秦荐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若是他真的说出了口,没准还真能得到肖恒的回——九年义务教育。
经过现代方式教育起来,接受了网络时代信息爆炸的肖恒,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古人已经完全是另一个物种了。
无论是想法、见识,还是理性唯物的思维方式,“新人类”几乎全方位、全领域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对于古人来说,只要在某一个领域能够爬上巨人的肩膀,那可都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人杰中的人杰了,可对于现代人来说可能只要没事刷刷网页、刷刷视频,其见识与知识储量就能以几何级数超越古人。
不可否认古人未必就比现代人笨,但可以肯定的是古人必然没有现代人懂得多、见识广。
虽然有人戏称自己一个死宅扔古代搞不好要饿死……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度过了初期的种种困难之后不出头都是不可能的,区别只是相对成就的高地而已。
可能有的人会成为富翁、有人会成为文豪、有的人封王拜相、有的人成就一代天骄……
……这都是说不准的事,谁知道呢?
有时候肖恒也在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落到两位小姐的牛车边,也没有连着现代的网络的话,现在他多半会以说书为生,每日粗茶淡饭的度过余生也说不定。
至于那样的生活与现在比,究竟哪个更好?
肖恒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秦幼萱,又环视了一周那些正在认真讨论问题的年轻人……
以他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心境,也许他会选择前者。而现在,他有了羁绊、有了责任,那多半还是要把命运攥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两种不同的人生没有高下,只是不同的选择……或者反过来说,不同的选择也造就了不同的人生。
然而人生的精彩不就在于此吗?
无论哪种选择,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那都是最好的。
这样想着,肖恒在桌下悄悄拉住了秦幼萱的手。
“唔?”
秦幼萱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柔情似水的瞪了肖恒一眼。
肖恒这个脸皮厚的当然不以为意,反而用力的捏了捏那柔若无骨、软滑香嫩的小手,暗自得意。
“咳咳……”
一直观察着肖恒的秦荐忽然咳嗽了两声,吓得秦幼萱差点把手缩回去……可却又被肖恒紧紧的拽住了。
“陛下,不如我们出去聊聊?微臣觉得这里还是留给年轻人比较好。”秦荐轻声问道。
“也好。”赵擎点点头,给了自家媳妇一个眼色之后,就随着秦荐起身离去了。
至于那些难民如何,他们两个已经不太关心了……毕竟有那群靠谱的年轻人在,他们相信难民问题定会很好的解决。
比起必然无事的难民,另一个问题却需要两位一家之主私下里好好聊聊。
……
海风习习。
海鸥张开巨大的翅膀,乘着海风在海面上飘舞着,两眼紧盯着海面,仔细的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海水轻轻的拍打海运三号的船体,而船体也在跟着海浪轻轻的摇晃着。
在宋人看来海运三号依然是个巨无霸了,但比起后世航母、货轮一类的巨无霸来说仍只是孩子,就算风不大、浪不高也无法做到后者那样的平稳。
但对于两位男人来说,这样轻微的摇晃已然是不可思议的平稳了。
“这可真是艘好船哪。”赵擎轻轻的抚摸着海运三号的木质围栏,若有所指的感叹道。
“是啊,虽然这些船是我秦府的造船厂生产的,但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秦荐也是话里有话。
这船指的究竟是谁,两人心里明镜似的。
一人感叹这“船”之好,而另一人则小心的宣誓主权。
一番试探之后,还是赵擎率先转移了话题:“秦大人,久闻大名了!收容小女的大恩大德,赵擎没齿难忘。”
说着赵擎就非常正式的深深一揖。
“使不得,陛下使不得啊!折煞小臣了……”
秦荐慌忙将赵擎搀扶起来。
“陛下……”赵擎苦笑道,“我赵氏遗族早已被贬为庶民,这陛下之言休要再提。”
“陛下此言差矣!”秦荐一本正经的说,“大宋正统在北朝,此乃天下皆知的道理!况且那日令爱已经登基为帝,从今以后您就是太上皇了。”
“登基一说不过是一时戏言……”赵擎还待再说点什么,却看到秦荐满脸的不认同,顿时将后半段话吞了回去,拱手道:
“……不知秦大人有何高见?”
“在您看来,那登基之言似乎有些轻佻?”秦荐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一时戏言罢了。”
虽然没有赞同“轻佻”,但赵擎的态度还是摆在这的——小孩子家家的一时戏言。
的确。
从一开始赵擎对肖恒的认识就是不过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随着越来越深入的参与到肖恒一手建立的这个体系中来,赵擎对于秦府体系的实力也开始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