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刚刚开始爆发,一大群受到前后夹击,生死几乎都已断绝的将士,在陈逢的谋划之下,突然就无比顺利地找到了一条又一条的出路、生路……
之后的这些将士们,还会对刘备任命陈逢为统帅有所不满吗?
“另外,曹操此人狡诈……”
“虎豹骑,实乃天下精锐……”
“曹操大军南征,必然会有一个过程……”
“数月时光,足够我等谋划了!”
想通以后,陈逢再开口之时,便再也没有了之前遮遮掩掩的想法,极其精准地对局势作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预测……并且,还给出了相应的对策。
‘足够了!’
不知说了多少‘谋(历)划(史)’之后,就在陈逢说的嘴巴干裂,哪怕以诸葛亮的才智,也都要用笔稍稍记录之时,他终于产生了一种……只要这样安排,之后的赤壁之战就必然大获全胜的感觉。
随即,他便停了下来,更是看也不看二人呆滞的目光与表情,旁若无人地拿起蜜水喝了起来。
“呼呼!”
很是舒爽地喝完蜜水,陈逢稍作休息,仿佛等待询问一般。
“子吉……”
但就在刘备跟诸葛亮反应过来,并且要发问之时,他却开口提出了辞行。
“如此谋划,应该已经差不多了……逢,告辞!”
陈逢说话间,已是下了床榻,对着二人行礼过后,他便仿佛真有要是在身一样,快步走了出去。
刘备:“……”
诸葛亮:“额……”
见此一幕,二人内心的骇然,瞬间转变成了无语、疑惑、迷茫。
不知道过去多久以后……
刘备突然一拍脑门,拉着诸葛亮道:“子吉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孔明,且速速与我前往送行!”
“好。”
诸葛亮自无不可,连忙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接着,二人又迅速整理了衣冠,大体上不失礼仪之后,这才一前一后地快步走了出去。
樊城,港口。
许久不见的文聘,此时正威风凛凛地站在河岸边,遥遥望着那一艘艘的船舶,当然……更重要的是船上之人,仿若呼应似地挥着手告别。
船上。
“再会。”
陈逢站在王威前面,在看到送了许多船只作为运输的文聘的举动后,不由真诚地微微一笑,同样挥手致意起来。
哪怕别的都不说,光是文聘提供的船只运输,就已经足够他表达感谢了。
毕竟,这些东西日后很可能都是要送给曹操的。
但是现如今……
物资什么的,进了江夏以后还能回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管是刘琦也好,亦或者是之后有可能代替刘琦主导的刘备也罢,恐怕都不可能再将船只、物资还给刘琮。
想到此处,陈逢脸上的笑容,不由变得更加真诚了。
这时,刘备跟诸葛亮也已率领着很多人前来送行了。
“此行危险,若事不可为,子吉切莫莽撞,实在不行,便……回转襄阳!”
——这是刘备。
“莫忘你我之约。”
——这是诸葛亮。
“我等你的好消息。”
徐庶同样挥着手,脸上的渴望之色,几乎都要满溢出来了。
“关某,静待与先生再会。”
……
‘什么时候……’
也是到了此时,文聘似是方才醒转过来,满脸愕然地回过了头,惊诧地看向了那一道道挥手致意的身影。
船上。
“诸君……再会!”
陈逢满是感慨地挥了挥手后,转过了身,看向王威:“伯信,下令开船吧。”
“喏!”
后者应诺一声,当即下令去了。
陈逢见此,先是对王威点头示意,随后则是满脸肃容地看向赵云道:“子龙,这些士卒,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管好。”
“先生放心!”
赵云郑重应诺。
陈逢见此,内心不由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当初只是随便借势而行,让赵云多了一些亲兵,眼下却是成了他带兵的基础?
这一点,陈逢自己都是没有想到的。
也是幸好如此,否则当刘备大笔一挥,便将三分之一还多的士卒交给他时,他可就真的坐蜡了。
毕竟,不管再怎么牛掰的统帅,那也都是要有将领配合的。
总不能他直接冲上战场吧?
这个时代,这种事……倒也不是没有。
但问题在于。
在这之前,陈逢虽然不是什么陈氏之耻,却也绝对算是纨绔子弟那一类。
因此之故,相比于那些堪比武将的文士来说,他就差了那么一点点的根基。
或者说,该有的世家教育,他也就接受了一半……认识字、会写、大概齐的能写就文章、勉强还能作一首打油诗。
除此之外,他就真的是后世的文士模样了。
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说的就是他陈子吉。
相比武力值堪比普通校尉的陈群而言,他,简直就是……
“家族之耻啊!”
思及此处,陈逢望着波涛汹涌的汉水水面,忍不住地便感慨起来。
第89章 对阵周瑜?也不是不能打!
江夏,竟陵。
下船之时,陈逢没有在岸边看到刘琦。
但他对此并不怎么在意,下了船之后,也只如同例行询问一般,找到了刘琦:“公子为何作此决定?莫非是觉得江夏太过安宁了?”
有一说一,以当前的江夏形势而言,陈逢还真的能理解刘琦。
毕竟,江夏北部的数个县,都已经在去年的时候被张辽给拿走了。
如今,孙权又拿走了却月城、西陵……还屠了城。
也就是说,刘琦这个江夏扛把子,满打满算也就只能控制云社、竟陵……南新市等寥寥数县。
在这其中,他甚至都不敢去安陆,生怕一个来不及逃跑,便会被孙权所攻,或被北方曹操越过大别山……
这般情况下,刘琦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但,此时真的不该。
因为此时刘表的病情正在逐渐加重,蔡瑁等人则是逐渐掌权。
可以说,正是内忧外患之际。
此时此刻的情形,当真是一动不如一静。
偏偏刘琦选择了动,而且还是要对野心勃勃的孙权下手。
是生怕孙权找不到借口?还是觉得周瑜好欺负?
陈逢很不能理解,所以此时的他表现的很是耿直,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这……”
而面对这样的陈逢,刘琦原本准备的许多话,竟是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乃是江夏之主,决断江夏前途,自是在公子,而非阁下!”
幸好这时,黄射一脸耿直地站了出来,缓解了刘琦的尴尬之后,更是相当文盲的开口道:“更为关键的是,孙权不礼……礼记曰:邻有丧,舂不相;里有殡,不巷歌……可攻也!”
“大公子便是听了此人劝说?”
陈逢淡淡地瞥了一眼黄射后,默默地看着刘琦道:“若是如此的话,大公子大可休矣!”
“你!”当了多年江夏‘太子’的黄射,听到这话的瞬间,便要爆发。
“因为,他连典故都用错了……礼记,确实有邻有丧……之记载,然礼记当中,却还有另外说法…来而不往非礼也……君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革。交游之仇,不与同国。”
陈逢看都没看黄射,只是平静地目视刘琦:“不论如何,孙坚都是因黄祖而死,因此……出于报复,孙权攻打江夏也算师出有名……此人竟连这般典故都能用错,可谓不懂形势,不知礼,不通人性……似这等人,公子又怎能相信?”
“你,你!”
被无视的感觉并不好受,黄射眼看着就要发作。
却在此时,魏延走了过来,悄无声息间便站在了陈逢之侧,一双煞气充盈的目光,更是死死盯住了黄射。
仿佛只要一个不对,他便要下手杀人。
“切莫如此!”
刘琦眼见不好,连忙站在两人中间,对陈逢道:“先生误会了,黄将军乃是先太守之子,因此这典故一说,倒也不算用错……甚至于,我等还可借用黄将军的名义,讨伐孙权……如此一来,岂不师出有名?”
‘原来是黄祖的儿子。’
陈逢心中暗道一声怪不得,随即便叹息着对刘琦道:“公子这般说,倒也不算错,但……公子当知,如今之江夏,乃何人之江夏!”
“今日公子替他报了仇,敢问公子明日将如何自处?”
这番话,多多少少就有些诛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