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将军如此信任于我,我也在这里交个底吧!”
陈逢琢磨了一阵后,咬牙道:“以我观之,天下大变只在两三年之内,到时……我一定会给将军一个满意的答复!”
“子吉有此一言,已是胜过万语!”
刘备点头的同时,又一次拉住陈逢的手,郑重道:“我相信子吉的判断不会有误!”
当天晚上。
刘备让人准备了丰厚的酒宴,除了给陈逢送别之外,也是为邓芝、张存、魏延等人壮行。
席间,张飞表现的很是不友好,时不时地就会瞪上陈逢一眼。
但也就此而已了。
他似乎也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相比较而言,关羽等人就更加看得开了,甚至于陈逢还能看得出来,他们对待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不知不觉间就多出了几分敬重。
对此,陈逢苦中作乐地想:“也就是你们不知道我去干什么,要是知道的话,怎么也得喊一声背主之贼吧?”
当然。
他的想法无人可知。
更加没有人会知道,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将会发生那么多奇葩的事情。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酒宴过后的第二天凌晨,陈逢便跟着伊籍带队出发了。
带的队伍有魏延、邓芝、张存、时绪、杨选等人。
前三者自然不用介绍,都是蜀汉后期的重臣方阵,倒是后面的几个人……
陈逢虽然不太认识,但是在对方表达了善意之后,他自然也就接受了。
毕竟就现如今而言,南阳派系那是越大越好的。
甚至可以说,只有大到了一定程度,他在接下来才能真正的做点事情。
因此,就算是陈逢不认识的,也没有在历史上留名的,他也会选择接纳。
而且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被接纳了之后,也就不能随便退出这个派系了。
只能老老实实跟着陈逢共进退,这就叫共富贵。
随便退出的话,则是两面三刀的小人。
当然了,虽是如此,可陈逢以后要是说反,他们大概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毕竟陈逢表现的太懒散了,压根没有当主公的气魄,跟着这样的人,前途实在堪忧。
但要说做点正义的事,那却是一定会跟上的。
“有这样的队伍在,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就自立山头了吧?”
思索间,陈逢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看过的很多三国争霸小说,嘴角不由得便扯了扯。
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心思,就算是他有……
蒯越等人的权利比他重吧?
为啥这些人就不想着造反呢?
还不是太难了?
靠着这仨瓜俩枣的便想成事?
这么想的人,大概率想瞎了心。
相比较而言,陈逢还是觉得跟紧一个集团比较好。
就像是刘备集团,架子都已经搭好了,体系也成熟,不仅关张赵都在,诸葛亮也快了,徐庶也还没跑。
加入之后更是什么都不用做,像是他这样的,进去就是二……三、四、五把手,不仅享受富贵,还不用负担造反的风险。
天下间还有比这更美的好事吗?
优哉游哉、安安稳稳的就窃取了革…咳,创业果实,多是一件美事啊。
这般想着,陈逢嘴角随之便出现了一抹笑意。
第32章 刘表的谋划
襄阳,镇南将军府。
陈逢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相比起以往,这一次却是多了几分的怪异。
毕竟,之前的时候再怎么说刘表也都是他的领导,而到了现在,此人却成了他要谋划的对象。
而这般转变,也只是区区几个月的时光罢了。
遥想起来,陈逢不由得便出了神。
“子吉且在此处稍待片刻,我这便去回禀刘镇南。”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发愣,伊籍已是开口将他唤醒过来,更是在话落之际,向他行了一礼便转身往后堂而去。
“有劳机伯了。”
陈逢回过神来之后,虽是只看到了一道背影,却还是表现出了世家的风姿。
“职责所在,怎能说是麻烦?”伊籍回头微微一笑,算是回礼,接着便不再多言,步伐稳健地走向了后院。
陈逢则再行一礼,直到看不到对方的背影,他方才转过身看向了身旁的数道身影。
此时,这些人也都在看着他,似乎在等他说些什么,颇有几分望眼欲穿之势。
“说起来,也算是我等幸运。”
见此,陈逢微微一笑,压低嗓门便解释了起来:“在我等之前,整个荆州的势力大概可以分为豪家、望族与亲信三派。”
“前者以蔡(瑁)德珪为首,中者皆尊蒯(越)异度,最后者则是刘镇南的亲信之辈。”
“原本之时,我等外来之人无论如何也都是没有资格加入其中的,更不要说是独立于外了。”
“但俗话说,时移世易……”
陈逢这番话,众人听了个开头,便惊叹异常。
之后当他说到时移世易之时,便更是不敢打扰了,皆是无比认真地听了起来。
……
与此同时。
镇南将军府的内堂,同样也在进行着一番对话。
不过,这里的主角,却是一对父子。
“……到了如今,你舅父蔡瑁与蒯越因是本土之故,皆是不断坐大,偏你的表兄(张允)又是个不济事的。”
“若有一日为父出了意外,你怕是就要被他们架空了。”
刘表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父亲可有准备?!”
刘琮听完这番话之后,内心里彻底震惊了,下意识地就反问了一句。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刘琦了。
更何况,刘表能跟他这么说话,显然便是要把荆州交到他手上。
这时候的他,如何还会在意刘琦?
相比较而言,刘琮此时更加在意的是之后的局面。
因为这番话之前的时候刘表压根就没跟他说过,如今猛然一说,他这才忽然发现自己日后的局面是那般的可怕。
“你将来是要执掌荆州的,怎能如此性情?”
刘表抬了抬手,瞥了刘琮一眼,呵斥了一声。
“实在是父亲您之前……”
刘琮吓了一跳,突然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是儿子错了。”
“知道错就好,咳咳咳……”
刘表表情略显舒缓,正想继续说下去,却是被胸闷带来的咳嗽给打断了。
“父亲!”
刘琮一看,心底便是一惊,连忙过去轻抚刘表后背:“您没事吧?”
这时候的他,才算是有了儿子的模样。
但这不能怪他,实在是之前的时候,他跟刘琦之间的争斗压根都还没有分出胜负。
直到刘表把这番话说出来,刘琮才放心下来,随之方有了作为儿子的自觉。
“咳咳咳……噗!”刘表连连咳嗽数声之后,终于将胸中异物咳了出来。
一阵舒服至极的感觉传来之后,他则很没好气的看向了刘琮道:“不用慌,为父我还死不了!”
刘琮赶忙点头,同时笑着道:“我知道,父亲早晚都会好起来的。”
“好,是不可能好了……”
刘表听到这话,眼神里便是一阵恍惚,随即他很是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继续道:“先前你问为父,为父可对此做了准备……为父告诉你,做了!”
“不仅做了,而且为父还做了两个准备。”
“什么准备?”
看着刘琮惊讶的目光,他颇为自傲的昂起头道:“为父能镇荆州二十余年,你以为靠的是什么?便是左右逢源、分而划之的手段!”
“而今,为父虽然已经老迈,但些许自保的手段,却还是能够传给你的。”
“父亲请说。”
刘琮听后,郑重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且听我说便是了……”
刘表抬了抬手,随后半靠在床榻之上,默默地想了一会儿后,方才开口继续道:“其一,便是刘备。”
“刘备?您不是说此人……”刘琮大惊失色。
“是,为父说过,刘玄德绝非甘于人下之辈,但为父麾下这样的人,难道就少了吗?”
刘表傲然一笑,道:“且说那黄祖,不也是这般模样吗?到了如今,他还不是要为我父子做藩篱?”
“而这刘备嘛……”
说到这里,他似乎在想怎么开口,琢磨了很有一段时间后,这才道:“虽然比起黄祖来说,确实高明了不止一筹,但在为父看来,却也是可以利用的。”
“怎么利用?”刘琮心中好奇,赶忙问道。
“将他放在樊城,也就是你我父子的眼皮子底下,再让文聘镇守荆北……如此一来,便是他再怎么英雄,其麾下再多豪杰,却也只能当荆州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