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的很！
这一夜的人命，就跟草芥一样，一片一片倒下。
许多人死的是悄无声息，不定就被哪里射来的流矢给干翻了。
城下的鞑子们要更惨一些。
毕竟他们是攻城的一方嘛。
许多鞑子之所以死，甚至完全是因为在冲锋路上不小心跌倒、然后就被后面的人踩死了。
负责太安城南门防御的将军一边率领兵马死战，一边不忘打量战况，随时指挥迎敌。
他的视线却也不免时不时看向架在城墙上、炮口对着城外的虎蹲炮们。
这个将军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当年参加过对倭奴作战的老兵，虎蹲炮的威力，他可是亲眼所见的！
在他看来，一旦这些虎蹲炮逞起威风来，收拾鞑子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但是上峰没有下达军令，他便也不敢随便让人开炮，只能是等了。
……
蒙古诸部的动静，朱棣这边一开始当然不清楚。
但朱棣也不是白给的，从朱七牛手中接过权利后，他没有再任性的去率兵犁地了，反而亲自坐镇太平城，三令五申各部下注意防守、巡逻和打探敌情。
又有孟毓崇等官员将领协助，蒙古承宣布政使司境内的一切倒也一如往常，没出什么乱子。
正因如此，太安城的城防才能做到近乎完美，反应及时不说，打的还很勇猛，根本不给鞑子趁夜而入的机会。
而随着一座座烽火台被点燃，朱棣这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顾不上穿上衣服，刚入睡就被属下吵醒的朱棣仅仅穿着里衣就冲了出来。
抬头看着城头熊熊燃烧的烽火，朱棣心中战意大起：“知道是哪个地方遇到袭击吗？”
属下答道：“暂时还不知道，但草原长城是完全连通的，通过城墙上面的过道就能传递消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军报送来了。”
“嗯。传令下去，加强城防，所有士兵都给我随时待命，准备打仗。”
“是。”
几乎同一时间，位于西边的太宁城内的将领、官员等也看见了一路绵延过来的烽火，连忙下令加强警戒，同时派人出马打探消息。
这一打探，脱古思帖木儿他们大军过境的痕迹便没法掩藏了。
于是乎，太宁城这边断定敌军是从西北还没建完的长城缺口里闯入的。
守城将军不敢怠慢，连忙下令属下将这一重要消息传递出去。
早在建造草原长城时，朱七牛就考虑过消息传递的问题了。
因此，长城城墙之上两边的围栏距离足有一丈多，宽的地方更是有两三丈，除一些高低落差太大的地方建造有台阶便于攀登外，围栏中间的城墙顶上更是一马平原，半点阻隔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别说是马了，就是人都能跑的更快。
更别提朱七牛还在沿途设立了哨站，哨站内除了放哨的士兵外还有骑兵和马匹，为的就是传递消息。
一般这种哨站的话，每十里就有一个，就跟关内的驿站似得。
在如此优越的前提条件下，一站接着一站的消息的传递无疑是很快的。
天都还没亮呢，敌军是从西北方潜入腹地偷袭太安城南门的消息便传到了太安城。
又大半日后，就连数百里之外的朱棣也完全掌握了这一消息。
而在此之前，朱棣先收到的肯定是太安城被南北夹击的消息。
“斌国公搞得这条长城还真是便利，让战况的掌握及时太多了！”
“这些鞑子还真是迫不及待啊，斌国公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来了，想要给我们来个一击毙命，这就是所谓的兔子急了也咬人吗？”
“斌国公都快把长城建完了，他们一直不敢妄动，我还以为他们要一直当缩头乌龟呢，如今换我主事，他们再也按捺不住，是觉得我朱棣只是个靠老子的废物吗？”
冷冷一笑，朱棣将军报交给亲卫收好，提着剑就爬上了马：“众兄弟随我驰援太安城！剩下的兄弟务必守好太平城，等着我们凯旋而归！”
“遵命！”
几乎同一时间，与太平城距离太安城距离几乎相同的太宁城也收到了确切的鞑子的行踪。
太宁城的守城将军也是个军中老手，猜到了朱棣心思的他也不废话，直接抽调了一万骑兵，率队直奔太安城。
而同在太宁城的太宁府知府小胖，则只能临时承担起了守城的重任，与守城将军的副将一起指挥兵马防守。
在朱七牛的设计中，大城与大城之间也就隔了四五百里而已，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若是快马加鞭，不必像脱古思帖木儿的大军那样躲躲藏藏，掩人耳目，这点距离都不够一天跑的。
因此，无论是朱棣还是太宁城守城将军，都有把握在太安城被攻破之前就率军赶到，来一个三面夹击。
第229章 兵败如山倒
脱古思帖木儿作为元廷皇帝，虽然屡战屡败，但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降服草原那么多虎狼一般的部落。
他率军深入大明腹地，虽然带着二三十万大军，可还是相当于孤军奋战，深知自己一旦被围，哪怕最开始的敌人比自己人少，自己能够战胜，可一旦被拖延住时间，势必会被更多大明军队围住，到时候吃喝都是个问题，最终必然四面楚歌，功败垂成。
因此，这场仗打的就是个速度，决不能拖泥带水。
为了不至于被人包饺子，无论是往东还是往西，亦或者往大明边关方向，他都派了大量探子。
他派的探子甚至最深的都快到太平城和太宁城下了。
朱棣他们的动作，又岂能瞒得过脱古思帖木儿？
“不行，不能让他们合围过来，不然太安城的明军必定斗志高昂，那我们就更难拿下这里了。”脱古思帖木儿看完探子送来的情报，焦急的在营帐中转来转去，一边转一边说道。
知院捏怯来、丞相失烈门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齐齐抱拳道：“臣愿率军阻击。”
脱古思帖木儿大喜：“好好好，你二人不愧是我的股肱之臣，那便由你二人率军阻击这一东一西两路明军吧，务必拖延时间，我这边会尽快拿下太安城，则此次行动依旧能算作大胜。”
“是。”
简短商议后，知院捏怯来率两万兵马往东而去，丞相失烈门领一万兵马往西而去。
脱古思帖木儿自领余下二十万兵马猛攻太安城。
而太安城中呢，只有五六万兵马而已，一时之间压力大增，死伤数也成倍增加。
便在此时，一个人高马大、长相憨厚、给人一种大山般的感觉的人登上了太安城南门城头。
一看见他，南门将军直接愣住了。
“朱卫指挥使？你怎么会在太安城？你不是去杭州上任了吗？”
朱卫指挥使笑了笑：“你记错了，去杭州上任的是张冰洋，我去的是兰州。”
“兰州也好，杭州也罢，总归你不该在这里才对，这要是被皇帝知道了，你怕是难逃砍头之罪。”
朱四牛又是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老虎造型的铜制品：“你看这是什么？”
“虎符？你怎么会有这个？”
“自然是皇帝让人送来的。好了，其它事情一律之后再说，守城将军那边已经验过虎符真假了，我也正式接掌了太安城的城防。现在，传我的命令，虎蹲炮手准备，一旦敌军大量集结，给我使劲儿的轰他们。”
南门将军下意识喊了句‘领命’，转念一想，终于明白为何现在才用虎蹲炮了。
这是在等着敌人发动总攻，然后趁着敌人一拥而上的密集时机、一下子给他们一个狠的啊！
至于更深层的东西，比如朱四牛为何在这儿，这位将军就想不通了，索性也懒得去想，直接去传达朱四牛的军令了。
而在下方，因为急于求成，脱古思帖木儿的大军果然发动了强势的总攻，二十万人就跟围着蜜糖块的蚂蚁似得，那叫一个密密麻麻。
这完全就是虎蹲炮的最好靶子嘛。
无论往哪儿射，总不至于射偏。
眼见虎蹲炮手将炮弹装填好，南门将军猛地挥了下令旗：“开炮！”
虎蹲炮手们得了令，当即点燃引线。
几个呼吸后，‘砰砰砰砰’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颗颗炮弹被打了出去。
落在了鞑子兵当中。
遍地开花！
随后开花的就是鞑子兵的身体了。
开的还是血花。
鞑子兵哪见过这个啊，一个个直接都吓傻了，连冲锋都忘了。
最搞笑的是那些爬墙爬到一半的，下意识回头一瞧，吓得腿都软了，‘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得掉了一地。
他们发愣，虎蹲炮兵可不会发愣，第一轮齐射后，是第二轮齐射。
‘砰砰砰砰。’
再次遍地开花。
鞑子兵跟积雪遇到了滚烫的热水似得，一片一片的没，有的直接被炸的脸都没了。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妈呀，这是长生天发怒了吧？所以才降下雷罚惩罚我们？”
一边怪叫，这人一边发了疯一般的往回跑。
受到他的带动，更多鞑子兵也坚持不住了，调转方向便开始逃跑。
一时之间，不知又踩死了多少袍泽。
朱四牛哈哈一笑：“大家抓紧时间射，等超过射程了，咱们可就只能干看着了。”
“是。”虎蹲炮兵们激动的回应道。
随即继续补刀。
‘砰。’
‘砰。’
‘砰。’
‘……。’
一轮又一轮的射击。
一片又一片的鞑子兵倒下，跟炸鱼似得。
有的鞑子兵见实在跑不了了，索性武器一丢，就地蹲下，瑟瑟发抖。
“我投降，我投降，长生天饶了我吧。”
别说是这些普通鞑子兵了，就连脱古思帖木儿都有点看呆了，以至于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有在第一时间约束军队。
等他好容易反应过来，那些鞑子兵已然跟被狼撵的满山跑的鸡似得，跑的哪哪儿都是，根本就约束不住。
脱古思帖木儿试着喊了几嗓子，根本就没人理他，无奈之下，只能鸣金收兵。
而在北门那边，其实状况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