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神的吗？
那捕鱼儿海南岸……莫非真的有敌军？
“你在看什么？”蓝玉被常茂突然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疑惑道。
常茂将纸条递给了蓝玉，又把那晚朱七牛找自己的事情说了说。
蓝玉十分稀奇的拿起纸条看了又看：“这就奇了怪了，我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帅，他咋把锦囊给你了？”
“估计是冠军侯心底里更默认我来统帅舅舅你吧。”常茂嘿嘿笑道。
蓝玉直接给了常茂一个栗子：“瞎说，我看啦，他是认定你只能给我打下手，所以才把锦囊给了你，让你在关键时刻提醒我，免得我军务繁忙给忘了。”
说罢，蓝玉将纸条塞进了腰带缝隙里。
“舅舅，你这是？”
“哦，你表妹最喜欢冠军侯的诗词墨宝了，这是他亲笔写的字，我留着回去送给你表妹。”
常茂：……
“舅舅，我们接下来……。”
蓝玉大手一挥：“既然冠军侯都料敌于先了，不管是真是假，咱们必须试一试，不然就太可惜了，传我的命令，直奔捕鱼儿海南岸，动作要快。”
“是。”
……
次日黎明，明军搜索到了捕鱼儿海南岸。
但是……此地空无一人。
蓝玉、常茂顿时傻眼。
这冠军侯给的锦囊也不灵啊。
果然只是他的孩子气吗？
是，临战之际给个高深莫测的锦囊是挺帅的，可是如果锦囊妙计不管用，就挺折腾人的。
这消息若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他也少不了要挨训斥。
无奈之下，蓝玉他们只能下令就地休息，就着捕鱼儿海里的水先干饭再说。
却不想饭还没干完呢，好消息突然就来临了。
巡逻骑兵来报，北元小朝廷的人马就在捕鱼儿海东北方向八十余里处！
刚听完骑兵的汇报，蓝玉激动的把没吃完的饭盒一盖，往后面一揣，翻身就上了马，冲着众人招手：“快，快上马，随我突袭！”
常茂也是有样学样：“哈哈，冠军侯真是神了，他咋知道到这里后就能找到前元小朝廷？”
“兴许他真的能掐会算呢。”蓝玉哈哈一笑，打马率先冲锋起来。
而在另一边，其实脱古思帖木儿与身边的臣子们确实已经发现了明军的动向，却自以为明军不熟悉地形，难以找到水源的位置，决不会这么快杀到，因而防备疏松，撤离的慢慢悠悠。
是的，就是撤离。
而不是蓝玉以为的设伏突袭。
可见被赶出中原后，元廷的皇帝、贵族们确实是被打散了心气，不仅没有打回去的朝气，反而陷入了苟且心态，有点得过且过。
而这，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当蓝玉大军杀到，元廷这边一点防备都没有，营地里的士卒正在牵马备鞍，整理辎重，准备转移。
偏偏在这个时候，草原上扬起了司空见惯的大风，沙尘满地，遮天蔽日，视线大为受阻，就连声音的传播都被混淆掉了。
明军的突袭因此有如神助一般，都摸到跟前了，元廷高层那边还躲在毡房里傻乐呵、商量下一处驻地呢。
蓝玉和常茂可太爱打这种仗了，甚至觉得朱七牛是不是算准了有这样一场风，所以才先把他们支到了捕鱼儿海南岸，而不是直接让他们来这里，为的就是借助这个时机。
带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接近最外边的毡房，蓝玉和常茂对视一眼，突然就一起带人发动了袭击。
骤不及防的北元军民哪儿料得到这么大的风沙里裹挟着明军啊，不少人都被稀里糊涂的杀死了。
而因为风声的掩护，他们临死前的呼喊声竟压根就没传出多远，就算隔壁毡房里的人听见了也压根听不清说什么，还当他们是在唱歌呢。
好容易等风沙过去，更内层的鞑子出来一瞧，好家伙，血流遍地，尸横遍野啊！
少说也死了上万人。
他们全都吓坏了，就要列队迎敌，蓝玉和常茂却带着十万骑兵包围而来，个个张弓搭箭，瞄准着他们。
在草原之上，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阶级划分更加明确，其中还夹杂着血统的优劣之分，其享受的权、利更是有天壤之别，许多部落里的军民说是百姓、子民，实则跟奴隶没多大区别。
甚至于这些人里还有相当一部分根本就是汉人，是前元撤离中原大地时裹挟走的人。
试问这类人又真的能有多大的忠诚？
眼见己方就要成片成片死亡，这些人、尤其是最外层的人连忙丢掉武器，以头伏地，纷纷投降。
第197章 得了夫人又得兵
投降的人虽多，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投降，还是有硬骨头的。
就在蓝玉他们率领大军步步紧逼时，最靠近中间毡房的其中一个毡房外站出来了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
“你们这些软骨头，怎么能向中原的两脚羊投降？都给我起来战斗，拿起你们的武器，捍卫你们草原勇者的尊严。”
所谓蛇无头不行，一旦有人带头，乌合之众也能爆发出不俗的战力。
被此人一鼓噪，许多他身边的人都纷纷拔出了弯刀，看样子是要死战到底了。
而原先许多已经投降的人中，竟也有人试图重新拿回自己的刀，跟明军真正拼一场。
明军士兵见状，连忙放箭射杀，以儆效尤。
“舅舅，他们的人还有不少，若是跟他们硬拼起来，就算我们能赢，也得死伤不少弟兄。”常茂见状，暗暗着急，对蓝玉说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三国演义上不是常有阵前斗将、鼓舞士气的戏份吗？我想跟这老东西斗将。”
“行，那你小子可给我争口气，别死了，不然我没法给姐姐姐夫交代。”
“知道了。”
常茂从亲卫手中接过一杆长枪，跃马而出，大喝道：“我乃大明郑国公常茂，已故开平王常遇春之子，那老头，你是何人？”
一听‘常遇春’三字，鞑子们吓得不轻。
常十万的名号那可是相当响亮！无论在大明还是草原，那都是战神、能让小儿止啼的存在。
尤其是当年经历过元末混战的鞑子兵，许多都曾跟常遇春率领的人马交过手，尤其明白此人的厉害。
一下子，投降的鞑子更多了，就连那老头身边不少人都有些胆寒，连连护着老头后退。
老头却是个刚烈性子，推开属下：“都别拦我，我要跟他对话。”
来至阵前，老者问道：“你待如何？”
“我要与你阵前斗将，比试武艺。”
“输了又怎样？”
“你若输了，这些人便通通投降，我若输了，我军即刻撤退，放你们离开。”
老者思索了片刻，觉得这赌斗硬是要的，不然自己这些人今天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最关键的是，大汗的安危不容有失！
想罢，老者答应道：“好，一言为定，希望你说话算数。”
“我以我父亲的名义起誓，绝不反悔。”
“好，来吧。”
老者翻身上马，抓起一把大刀，‘嗷嗷’叫着就冲向了常茂。
常茂亦是打马上前。
待来至一定距离时，常茂长枪直刺，接连几下奔着老者脑袋而去。
老者亦不是好惹的，大刀或劈或砍，悉数挡下，偶尔还趁机反击，打的常茂有些应接不暇。
单就武艺而言，在大明二代中名列前茅的常茂竟有些落于下风！
但常茂到底年轻，体力好，持久性也强，仗着年轻力壮每每想要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倒也能让老者有所保留，不敢肆意攻击。
如此一连斗了二三十回合，双方竟是谁也拿不下谁。
“老头，挺厉害呀，你叫什么名字？”常茂问道。
“我乃大元太尉蛮子。”
“洪武三年时率军阻击我大明岐阳王李文忠的就是你吧？”
“没错。”
“老家伙，你可是给我大明增加了不少麻烦啊，若没有你，草原早就对我大明构不成威胁了，给我死来。”
常茂说罢，再次冲了过去。
蛮子冷冷一笑，挥刀便砍。
就在二人即将再次斗在一起时，常茂忽然一拉缰绳，其座下宝马呼的前蹄扬起，带着常茂一起高了蛮子两头。
蛮子微微一惊，势大力沉砍下的刀想要重新调整，却已是来不及了。
常茂嘴角微笑，顺势用力重重一枪刺出，居高临下正中蛮子的脖子。
‘噗’的一声，一代名将就此陨落，摔下了马匹。
常茂眼疾手快，打马冲过去接住了蛮子的刀，随即将自己的长枪用力一丢，正中一个意图逃跑的鞑子的后背，将其刺了个对穿。
掂量了一下重达几十斤的大刀，常茂嘀咕道：“三国演义诚不欺我啊，借助马匹重重落下的力气和角度杀人，纵然是军中宿将也难抵挡，如今我又弄了把这么适合当头砍下的大刀，估计能跟关圣帝君媲美了吧？”
见常茂杀了蛮子，蓝玉大受鼓舞，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武艺，众将士，随我冲杀，不投降者，杀无赦！”
“是！”
明军于是彻底冲杀起来，凡是不丢掉武器投降的，一律杀死，可谓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鞑子们彻底吓破了胆，大部分都选择了投降，只剩少数还在顽抗，但也都被很快斩杀，根本起不到多大阻拦明军的作用。
……
“大汗，不好了，蛮子阵亡了，我军大部分选择了投降，您必须转移阵地了，若否，恐难逃明军毒手啊。”最中间的毡房内，脱古思帖木儿的丞相居高临下观察了好一番战局，又详细问过前来汇报的将士，走进毡房劝告道。
脱古思帖木儿脸色大变：“真的无可挽回吗？丞相，若是我们此次败逃，这么多人马损失就不说了，我的威望也将在草原上降到极低，那我还怎么服众，怎么当这个大汗？”
“大汗，汉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啊！”
“好，那就召集亲卫人马突围吧，别管那些金银珠宝和闲杂人等了。”
“是。”
丞相领了令，当即召集数千亲卫勇士保护大汗撤退。
为了轻车简从，他们甚至把过往最珍惜的金银珠宝给丢了大半，就连大汗自己的妻儿老小都给抛下了许多，只挑了些最有用的人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