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乡村小状元,老朱贼稀罕我 第181节

“这就是皇权之争啊!正好应了易经乾卦第六爻的爻辞——亢龙有悔。”

朱七牛才不管什么亢龙有悔不亢龙有悔,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让朱雄英活下去,避免大明走偏:“老道长,你好像知道皇帝让我来你这里出家的用意?”

第151章 君子以自强不息

“为什么这么问?”老庙祝反问道。

“因为你在我的道袍、簪子上搞了不少太孙的名字,所以我猜你似乎知道些什么。”朱七牛如实答道。

老庙祝甩了下拂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嘛……法不可轻传啦。”

朱七牛一脸懵懂:“啥意思?”

“你跟宋濂学文?”

“是。”

“你跟马捕头学武?”

“是。”

“你跟戴思恭学医?”

“是啊。”

“你都没拜师过吧?”

朱七牛愣了下,这才意识到好像是……差点什么。

是啊,我从来没拜师过呢。

马捕头那里也就算了,是黄伯父让他来的,可宋先生和戴爷爷那里、不拜师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人家两位可都是倾囊相授啊!

“可惜我现在只能在关帝庙待着,跟身陷囹圄也没啥区别了,拜不拜师也没啥意义,还容易连累他们。”朱七牛叹了口气,再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老庙祝掐指一算:“无妨,易经乾卦第一爻——潜龙勿用。”

朱七牛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只需要低调一段时间,等候机会,将来就有可能见龙在田甚至跃龙在渊、飞龙在天?”

所谓乾卦,乃是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卦,又称天下第一卦。《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解卦的话,是从最底下往上解,因为最底下两横代表地,中间两横代表人,上面两横代表天,从下往上就像是建房子,有根基,不容易塌,从上往下则是……空谈,绝不可能。

乾卦的六爻都是不断掉的横线,就像是六个一层层往上写的一,‘一’这个符号在卦象里代表阳,最下面的一是初阳,第二个一是九二,第三个是九三,第四个是九四,第五个是九五,最上面那个是上九。

作为天下第一卦的第一个爻,乾卦的初九又被叫做天下第一爻,爻辞为潜龙勿用,意思是一个人才刚成才,不要急着表现,应当打好根基,当心枪打出头鸟。

九二这个爻的爻辞是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意思是有本事不要一直藏着,该表现就表现,如果被父母、上官、大儒等看见了,人家就会夸奖你,提拔你。

九三这个爻的爻辞是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意思是表现之后,得到提拔,但也会被人嫉妒,明枪暗箭都来了,要终日警惕,不要怠慢,否则就容易被人弄掉甚至杀死。

九四这个爻的爻辞是或跃在渊,无咎。意思是当扛过明枪暗箭却依旧平安无事的话,就可以试着再往上爬了,但也要量力而行,如果自己没那个本事爬,就在原位置上待着吧,不要给自己和别人找麻烦。

九五这个爻的爻辞是飞天在天,利见大人。意思是能力突出,已经身在高位,那么,底下的人会巴结你,跟你差不多的人也会围过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向你微笑,啥烦恼都没有了。但切忌要跟下面的人搞好关系,人家都认你,你才是贵人,若人家都不认你,那你也就要跌下来了。

上九这个爻的爻辞是亢龙有悔,意思是人一旦过于亢奋,到了最高位,脱离了底层的群众和曾经的朋友,而又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飘了之后,就会高处不胜寒,成为所有人瞄准的目标,但凡出一点错误,就会被人揪着不放,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如此看来,老庙祝的意思明显是叫朱七牛低调一段时间,在关帝庙里好好沉淀,等待机会。

而年幼的朱七牛在听懂之后,则下意识开始向往见龙在田、飞龙在天的日子。

只这一句话,便足以说明朱七牛很明白一步一步往上走的道理,且对易经有一定的认知。

老庙祝含笑点头:“孺子可教,那……。”

“那?”朱七牛皱眉沉思许久,忽然有些明白了:“难不成我想知道你为何在我道袍和簪子上写太孙的名字,还得先拜你为师不可?”

“哈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其实你上次来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你当时正在科考,前途无量,我估计你是不乐意来当道士的,就没提,如今皇帝让你出家,而我是关帝庙庙祝,你拜我为师正好名正言顺。”

朱七牛试探着问道:“如果我不拜师的话,你就不教我这些吗?”

“那当然,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更何况你都不是我徒弟。”

朱七牛倒也不觉得这老道士蛮不讲理,毕竟不是谁都像宋先生和戴爷爷那么博爱,人家不愿意教本事给外人也不是啥罪过。

又沉思了一会儿,朱七牛隐隐有了决定:“如果我拜你为师,你能教我怎么救太孙吗?如果不能,那我拜你也没有意义啊,用戴爷爷的话说,能把病看出来不算啥本事,因为看出来了也没用,还得能救人才行。”

这下轮到老道士沉思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拿定了主意,又似乎不知该如何是好:“你且先去前面准备明日的长街宴,关于你的问题,我明日再答复你。”

“长街宴?”

“是啊,二神庙不是每逢初一十五就广开宴席,招待穷人过来吃饭吗?昨日是元宵节,大家要过节,没空过来吃饭,所以便推迟到了十七,也就是明天,而我们今天就得先把食材准备好,不然明天来不及。”

“哦。”

朱七牛朝着老道士拱了拱手,转身出去帮忙了。

老道士忽然笑了两声,随即也转身入了内室。

“你怎么看?”老道士问道。

帷幔后面响起另一道声音:“我坐着看。”

“别闹。”

“没闹。”

“额……,昨夜的天象你看了吗?”

“嗯。”

“结合朱七牛在梦中书房看的史书,可见太子这一脉虽然得天独厚,似乎是名正言顺的来日之君,但中途都将遭遇横祸,而燕王朱棣那一脉嘛,则将取代主脉做皇帝,这还真是世事难料啊!”

帷幔后的人沉默了片刻,这才又说道:“按照星象预示,四五年前太子妃就该身陨的,偏偏她没死,死的是吕氏,可见预兆终究只是预兆,事在人为。”

老道士追问道:“关于朱七牛的问题,你觉得又该怎样事在人为?”

“钦天监那位五官保章正不是给出法子了吗?”

“让朱七牛代皇太孙出家?怕是治标不治本,关节还在太孙身上。”

“那你再教他那两套功法好了,或能逆天改命,增补寿元。”

老道士咧了咧嘴,似乎十分心疼:“嗯……也只好如此了。”

第152章 君子以厚德载物

从关帝庙回去后,朱四虎去了一趟宋濂家,托宋濂转交朱七牛的书信,宋濂并不推脱,当即让人把书信送去了太子那里。

太子看了书信后,不敢擅自决定,于是又把书信转呈了皇帝。

皇帝接过书信瞧了瞧:“他们这是怕咱秋后算账,所以想拿钱堵咱的嘴?”

朱标笑了笑:“说到关爱儿女,咱们家和朱七牛家还真是挺像的,为了保朱七牛,他爹娘和其他亲戚都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来换朱七牛平安。”

闻听此言,朱元璋颇受触动。

作为一个父亲,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所以五官保章正一说皇后、太子、太孙可能出事,他虽然不怎么信,还是没怎么犹豫就免了朱七牛的死刑。若否,现在朱七牛的血都凉了。

心一软,老朱便也不想过分追究:“罢了,给咱送房子送铺子就免了,咱是金口玉言,既然说了让朱七牛去出家,就不会再改主意,让他们把心放肚子里。至于老四那里嘛,你写封信安慰一番也就是了,他难道还敢尥蹶子不成?信不信咱抽他。”

朱标笑道:“儿臣遵命。”

从皇帝这里离开,朱标召见了五官保章正。

“五官保章正,你这次的差事办的很好,孤很满意,待寻到机会,孤会给你升官。这里是二百两银票,你拿去补贴家用吧。”取出两张百两银票递给五官保章正,朱标温和说道。

五官保章正扫了眼两张银票,颇为意动:“能为太子效劳,是微臣的荣幸,但是……。”

“怎么,你嫌少?”

“不不不,不是这个,微臣要说的是,微臣本来是打算随便扯个星象上的理由保住朱七牛的性命,可是微臣夜观星象后发现,根本就用不着找理由,星象就是那么预示的。换言之,微臣对皇上说的话句句属实,皇后、太子您、太孙,都要保重身体啊,万万不可大意。”

朱标眉头一皱:“星象真是那么说的?不是你扯得慌?”

“绝对不是。”

朱标将两张银票放在了五官保章正手里:“孤知道了,有劳你了,你先回吧,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孤是找你来问星象之事,千万别提其它的。”

“微臣知道了。”

五官保章正离开后,朱标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边不断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然而许久之后,他还是难以平静,尤其是一想到母后和雄英都可能病故时,便担心紧张的难以言表。

“难怪宋先生说星象预兆是连皇帝都难以抵挡的伟力,只要五官保章正开口,七牛就有救了,如今连我都……不寒而栗啊!”

“天啊天,人类在你面前还真是弱小的可怕!”

……

关帝庙和神王庙的香火越来越鼎盛,捐钱捐物的人也就越多。

而二神庙的庙祝都没有私吞财货的想法,除庙里必要花费外,其它的都拿了出来,在初一十五这两天以饭菜的形式回馈给黎民百姓。

数年来,二神庙都是这样做的。

大家信奉神明也好,不信奉也好,二神庙来者不拒,一吃一天都没事儿,以至于时至今日,恐怕京城只有极少数人没来尝过二神庙的长街宴了。

所谓长街宴,即是摆满了长街的宴席,一眼都望不到头儿的那种。

一般而言,长街宴的准备工作都是头一天就开始的,洗菜、择菜、切菜自然是题中之意,而搬运食材、借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等更是必不可少。

每逢这个时候,有钱的人也好,没钱的人也好,许多都愿意过来做免费义工,人们都将这种事当做是攒功德。

有的人则会将自家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送来用,因其样式不统一,二神庙外的长街宴的一大特色便是一个桌子上的锅碗瓢盆都不成套,饭桌旁摆放的椅子也是有高有低,什么样的都有,相映成趣。

朱七牛对这些那是相当了解,从老庙祝那里离开后,凑到一个上次来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道士旁边便帮着洗起了菜,融入的十分自然。

转过天,天刚蒙蒙亮时,一排排简易土灶就被搭了起来,火也升了起来,来自四面八方的厨子们开始做饭。

然后一盘盘菜就被炒了出来。

义工们端着托盘开始给各个桌子配菜,只一炷香时间不到,饭菜的香味便弥漫到了整条街上。

一般人倒也不至于为了吃这顿饭特意来这么早,可这世上总有不一般的人。

其中一种不一般的人,叫做穷的不一般的人。

他们因为太穷,有时候连一天两顿饭都吃不到,每个月就全靠初一十五这两天来二神庙蹭吃蹭喝了,因此来的格外的早。

到地方后,他们却也没急着去抢吃的,而是先在两座神庙门口朝着庙里的神像遥遥一拜,这才各自找地方坐下,开始胡吃海塞。

朱七牛因为昨天一直在帮着洗菜、择菜的缘故,手又酸又疼,睡了一夜起来,两只手都有点肿了,抬起来都费劲儿,所以今天庙里没给他安排活儿,只是让他在一个灶前看着火,时不时添点柴火就行。

他因此有闲暇四处瞧瞧看看。

这帮全京城最穷的百姓围过来后,朱七牛不免多看上几眼。

“恐怕就算是强盛如大唐,富裕如大宋,也总免不了有这样一群穷苦百姓。”忽然,朱七牛瞧见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因为吃的太快,噎的都翻白眼了,好不容易才给顺下去,不禁有些感慨。

灶另一边负责做饭的大厨听见了朱七牛的声音,豪爽一笑:“你这小道士倒是悲天悯人。放心吧,咱们大明肯定会比大唐跟大宋强的,因为咱们的皇爷出身民间,最晓得百姓辛苦,开国后制定的种种律法、规矩都很向着百姓,就拿这二神庙的长街宴来说,单是今天一天就得耗费海量的饭菜,就连用的盐都得用百斤来计量,这不正说明大明不少人的日子好过了吗?这些东西可不是天上掉下来了,是他们捐出来的。”

朱七牛笑着点了点头:“大叔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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