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神色一喜：“小姐姐你也来了啊？”
黄月英笑了笑：“你没事儿就好了，快回去吧，等你考完了我再来找你玩。”
赵兰凑了过来，挤眉弄眼的对朱七牛道：“自从天上开始下雨，月英小姐就一直很担心你，今天她也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比我跟你爹到的还早。”
黄月英：/(//o/ω/o//)/
朱七牛挠了挠头：“真是多谢小姐姐关心了。”
黄月英强装镇定，傲娇道：“无妨，你只要能好好考试，不辜负多年来的努力，我们也就于愿足矣了。梅姨，我们回去吧。”
梅花应了一声，朝着车夫点了点头，车夫立刻赶着马车回去了。
赵兰用胳膊撞了下朱四虎，低声说道：“瞅瞅你儿子，比你可能耐多了，这才几岁啊，就有姑娘芳心暗许。”
朱四虎一脸骄傲：“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谁儿子。”
“呸，德性。”
“吸溜。”
……
会试第三场就没闹什么幺蛾子了，考题也都没超纲，但凡认真备考过得学子，谁都能写满答卷，至于谁高谁低，那就不好说了。
只不过因为第二场考试出了下雨这桩事，导致许多人直接没了考中的希望，也搞坏了不少人的身体，所以许多学子干脆就没来参考第三场。
照这样看来，但凡参加了第三场考试的，考中的几率无疑是大大增加了。
考完之后，朱七牛跟齐德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宋濂这里对答案。
宋濂听过后，略有些感慨的看着朱七牛：“七牛啊，以后为官一任，切记要造福一方啊。”
“先生你的意思是……。”
“会试第一场考试比的是记忆力，这是你的专长，第二场又赶上下雨，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受影响，唯独你靠着个子小的优势乘胜追击，再次交了一份不错的答卷，至于第三场嘛，齐德比你答得要好，但论总成绩的话，这次的会元是你没跑了，而但凡中了贡士的，在皇帝举行的殿试上只要不是出太大问题，最次也得是同进士出身，即将当官是无疑的。”
“我是会元？”朱七牛瞪大了眼睛：“真的吗？那我可就是连中五元了，就差最后的状元了！”
齐德很是认可宋濂的判断：“宋先生，那我呢？”
“估计你应该仅次于七牛吧，第二或者第三。”
“那也不错了，若是殿试也是这个成绩，没准我最次也能得个探花。”
朱七牛打量了一番齐德的长相：“你想当探花，估计挺悬，没准皇帝会点我做探花。”
“为何？”
“因为探花或许未见得是学问最好的，但一定是贡士中长得最好看的，就长相而言，你比我差不少。”
齐德虽然古板迂腐，却也少见的被朱七牛给逗笑了：“那你是愿意当状元，搞个六元及第的美名啊，还是愿意当探花？”
朱七牛摸了摸细嫩的小脸蛋，衡量了好一会儿：“如果可以自己选，那我情愿当探花。”
这下连宋濂都好奇了：“为何？”
朱七牛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因为学识好不好是一时的，而长得好看不好看却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可以容许自己一时学识比不过人家，却不能容忍没有别人长得好看。”
“哈哈哈，七牛你的这个解释还真是新奇。”
“嗯……祝你心想事成吧。”
朱七牛：o(*￣︶￣*)o
……
要不说宋濂是大明文坛的泰山北斗呢，其水平真不是盖的。
几天后会试最终成绩一公布，嘿，真就跟他说的一毛一样。
朱七牛，因会试三场成绩突出，而第二场答卷尤其从容整洁，无有遗漏，容居会元，贡士第一！
齐德，容居贡士第三！
放榜当天，朱四虎便领着朱七牛跟齐德去看榜了，一看是这成绩，朱四虎走路都打摆子了，高兴的不能自己。
朱七牛跟齐德也很高兴，齐德更是罕见的大方了一把，以感谢朱七牛家让他暂住为由、在朱家附近定了一桌宴席款待朱家人。
为了这桌宴席，齐德快把家底都拿出来了，以至于桌上最后竟上了一道红烧牛肉。
朱七牛一问才知道，齐德特意加钱叮嘱老板采购一斤牛肉做来吃，可以说是相当够意思了！
这一顿饭可是把朱家人给吃爽了，齐德自己也吃的肚子都涨起来了，他更是频频找朱四虎和朱狮碰杯，最后生生把自己给灌醉了。
“看来这小子平时压力不小啊，如今高中，这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见齐德这样子，朱四虎忍不住感叹道。
赵兰点了点头：“是啊，他家条件不好，父母为了供他读书没少花钱，他可能是太想赶紧高中，好回报父母吧。”
事实证明，赵兰猜对了。
因为酒醒之后，齐德立刻赶回溧水报喜去了，等不及要让家里人知道这个好消息。
朱七牛则在会试后……继续去太医院当值。
至于殿试嘛，且得等了，要到四月才开考呢。
而国子监那边，随着朱七牛考中贡士，已然是自动退学了，消息传过去后，又一次引得监生们各种羡慕嫉妒恨。
对于朱七牛考中贡士会元之事，大明众人都还算惊喜，更多的则是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他在此之前已然中了四元，有大量诗词歌赋流传于世，人们争相传唱，还是宋濂的学生，在国子监就读，是皇帝御封的天下第一神童，奄然成了年轻一辈执牛耳者，中了会元也不算惊世骇俗。
而对于太医院的官员们来说，朱七牛考中会元则一点惊喜都没有，全都觉得完全理所当然。
只因朱七牛入职太医院以来，记忆能力早就得到了他们的证实，所谓眼见为实嘛，若否，他们还真有可能怀疑朱七牛是作弊了。
正因了解他的记忆里和聪明劲儿，太医院的官员们才对朱七牛这么有信心。
而之所以大家这么了解他，全因每次吃饭时，年纪不小的官员们都喜欢逗弄朱七牛这个小孩儿，比如报个药名让他背诵药性药效，或是出个医药学相关的诗词让他接下句等等，他每次的回答几乎都是正确的，少有答不上来的时候，大家自然就多少能够判断出他的水平。
虽然如此，当朱七牛迈步进入太医院，大家依旧不免向他道贺，预祝他再中一元，状元及第。
朱七牛也不小气，拿出赵兰早就准备好的喜钱便开始派发，这个官员一两银子，那个小吏一包铜钱，等等等等。
大家得了钱，自然就更高兴了。
第116章 人心向之如转轴
得了朱七牛一笔不小的喜钱，太医院中无论是官是吏，全都喜气洋洋，于是好听的话便更加不要钱一般的往外冒了。
“恭喜朱会元啊，看这样子，就是状元及第也近在眼前了。”
“但凡过了会试，在殿试上一般都不会刷下来，最次也能取得同进士出身，而以朱大人的才学，必然是奔着进士及第去的，估计不是状元就是探花了。”
“何以还考虑探花功名？不是应该直接奔着状元去吗？”
“这可说不好，状元是取得学识最好的，探花则是取得最好看的，以朱会元这长相，没准在选不出探花的时候，皇帝会直接点了他做探花来长脸，哈哈哈。”
“有理有理，朱会元差不多也开始抽条了，抽条之后，他可就越发丰神如玉，剑眉朗目了。”
“我也是这样看的，或许是跟皇帝一家待久了的缘故，朱会元这长相越发像皇家的男子了，尤其是眉眼之间，跟太孙竟有三分相似，皇帝看他合眼缘，说不定真就点了他当探花。依我看来，这探花可比状元好多了，去了秦淮河都不带花钱的。”
“哈哈哈哈。”
朱七牛当然知道秦淮河是那些大姨的地盘儿，以前常家三兄弟带他还去过呢。
但他并不太能理解为何当了探花之后去那些大姨那里就不用花钱，难道是因为探花有这个特权？
可是我小时候就有过志向，将来一定要让那些大姨都穿得起不破洞不漏体的衣服，这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所以，就算她们不收我钱，我也要给，还要多多的给。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大家都在笑，自己也不好不笑，于是朱七牛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尽管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人在笑啥。
而众官吏呢，见他啥都不懂也跟着笑，便更觉得好笑了，于是笑的更加大声。
消息传到皇帝这里，皇帝也不禁莞尔，对太子道：“就算朱七牛能考中状元，也不能让他当别的官儿，他还小，做不好的，会被同僚算计，不如待在太医院里避风头，顺便把医术学好。”
“那品级……？”朱标问道。
“按例状元会进入翰林院做修撰，从六品，到时候若他真中了状元，就把他的官职由从八品升为从六品吧。”
朱标闻言笑了：“太医院院使也才正五品，他若是成了从六品太医，恐怕就连院使也会想方设法巴结他，毕竟谁都知道，他这个太医当不长远，将来指定是要升官的。”
“无妨，只要他真有本事，就是将来做个二品或一品官，也是他该得的。”
太子幽幽说道：“记得刚见他时，父皇你便断定他将来是雄英的左膀右臂，如今看来，他怕是要先在父皇手底下做几年官了。”
朱元璋一拍脑袋：“还真是哈，等他到时候到了雄英那一朝，那可就是三朝老臣了，一般三朝老臣都是皇帝爷爷辈或者叔伯辈儿的，他可倒好，就比雄英大一岁，资历和名义上就能压同朝为官的其他官员一头，有趣，真是有趣。”
皇帝和太子对朱七牛的宠爱是不加掩饰的，满朝官员任谁都看得出来，黄育才这种人精更不例外。
于是乎，他又借着看望女儿和孙子的名义来到了大儿子家，实则就是为了来跟朱七牛套近乎。
见他每次都来的这么巧，黄王氏不禁开始怀疑府里是不是有他的眼线。
“七牛啊，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读书，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只要你能在殿试中再中一元，你将来的为官之路究竟如何不好说，但史书上绝对有你一笔。
要知道，历史上可还没出现过真正的六元及第的考生呢，你但凡能高中状元，那就是前无古人的荣耀，是千古一人，是万千学子的榜样，任谁都要高看你一眼。”
黄家院中，黄育才假模假样的陪着女儿和孙子玩了会，立刻坐到了朱七牛身旁，一脸热切的叮嘱起来。
朱七牛从善如流的抱了抱拳：“多谢黄伯父叮嘱和关心，七牛会努力的。”
黄育才又道：“再有就是戴思恭那儿，等你连中六元后也要认真学习，不要分心，我估计短时间内皇帝不会对你委以重任，所以你之后唯一的目标就在于继承他那一身医术。
至于练武嘛，我跟马捕头说过了，让他别打扰你，你到时候自己看着练练就行，没必要那么上心，自古为将者，就没有一个超过项羽的，可他还是败在了韩信手里，可见将不如帅，武艺再高，也胜不过兵法之道。
你若真想开疆拓土，修习兵法才是正道，此乃肺腑之言，我是拿你当自己孩子才这么说，换了别人，我才不说这种逆耳忠言呢，你可明白？”
朱七牛重重点头：“我明白了黄伯父，日后我也会修习三韬六略的。”
“好，你能听进去就好。”
搓了搓手，黄育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弯下了腰，将嘴凑到了朱七牛耳边，低声问道：“七牛，听说上次给你的牛肉，你娘亲自卤制了一番，然后被你送给了宋先生和戴思恭？”
朱七牛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啊，伯父你怎么会知道？”
“我可是应天府尹，但凡我想知道的，应天府皇城之外的事情哪有瞒得过我的？不过我可没有让人监视你，只是刚好有人看见了，汇报给我了。”
“哦。”
“七牛啊，你要跟他们搞好关系，这是对的，伯父问这个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们家还要不要牛肉，如果要的话，伯父可以帮你们搞来，你们家也好拿去做人情啊。”
朱七牛皱眉思索了片刻，想到就连皇帝都很馋牛肉，如果能再送一些过去，皇帝指定能高兴，好兄弟雄英也能解解馋：“嗯嗯，如果还有那种意外死掉的牛，我家可以买一些送给宋先生和戴大人。”
皇帝一家爱吃牛肉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所以朱七牛特意没提。
朱七牛心思单纯，却没想到黄育才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好？
事实是，黄育才正是猜到皇帝一家爱吃，这才有此提议。
他名义上是为朱家拓宽人脉做考虑，实则是在卖好给皇帝，说白了就还是为了拍马屁。
他清楚朱七牛不明白自己的用意，皇帝却是肯定会明白的，但皇帝肯定不会明说，这叫心照不宣。
到时候若是皇帝不阻止朱七牛送牛肉进宫，他就可以时不时送牛肉给朱七牛家了，等于是送给皇帝，他深信这样一来，自己早晚也能跟万三重那样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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