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那边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是张伯。
“东家,刚才有消息传来,张三这些小子,都被锦衣卫衙门放了出来。”张伯匆忙说道。
朱英闻言,微微一顿,问道:“被释放了?谁释放的。”
“据小六说,抓他们的人,是之前来过我们茶楼的一个锦衣卫百户。”
“就了大牢没多久,那百户又要来把他们给放了。张三怕影响到东家,不肯出来。”
“后来锦衣卫镇抚使宋忠也来了,也是要放人的意思,说是抓错了人。”
“张三为了怕连累东家,也为了给东家足够的时间离开京师,一直到方才这才离开大牢。”
张伯详细的说道。
他都没想过,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朱英闻言,突然就笑了。
笑骂道:“这些个傻小子,尤其是张三,那次锦衣卫过来茶楼的时候,他当时就在。”
“都已经被人认出来了,还这般犟着。”
“真要来抓人,还犯得着去审讯他们,茶楼直接就被封了。”
“我这个东家,首当其冲。”
张伯听着这话,有些疑惑的说道:“难不成是真的抓错了?”
“听他们胡扯呢。”
朱英不屑的说道:“锦衣卫衙门的大牢,是这般好出来的。”
“他们能够出来,无外乎是老爷子出面说话了。”
“这个事情,老爷子肯定是知道的。没有老爷子的意思,锦衣卫哪里会这般好说话。”
听到这情况,朱英只是一想,就大概明白了其中关窍。
老爷子殿阁大学士,陛下身边的秘书般的人物。
自然是知晓很多机密大事,受到锦衣卫的保护也很正常。
虽然对老爷子的底细,不是特别的了解。
但朱英能够感受到老爷子对自己的亲切和关怀。
在知道是自己派人跟踪调查他后,顶多就一笑了之。
这般想来,事情的脉络就能理顺了。
“东家,那咱们还离开京师嘛。”张伯不由问道。
“先待着吧,日后再说。”朱英说道。
……
大明皇宫。华盖殿。
“咱大孙那里,可是有什么动静。”朱元璋笑着对蒋瓛问道。
“不出陛下所测,长孙殿下果然派人去衙门开路引,想要趁机出城。”
蒋瓛奉承道,把功劳全都丢朱元璋身上。
朱元璋很是开心,笑呵呵的说道:“这个小崽子,他心里那点想法,别人不知道,咱还能不知道。”
“咱亲手把他带大,从小就是灵活聪慧,最是会讨咱的欢喜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又道:“刘日新那边如何了,都整了几日,这点事情还没办好。”
“派人去催促他一下,早点动工。”
朱元璋看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感叹道:“这个小子太过于备懒了。”
“咱都这般年纪了,还得在这里批阅奏章。他倒好,天天悠闲度日。”
“这可不行,这么多年了,总该要轮到咱享下清福了。”
说道这里。
朱元璋又笑着道:“最好再给咱生个重孙子,嘿!”
第53章 :地下暗河
钟山,孝陵。
姚广孝也没拿什么东西,只是在四处走动着。
周边是数百孝陵卫守护,还有钦天监的人员在场。
刘日新则拿着罗盘,不断进行测算。
偶尔还会和钦天监的人员讨论一番。
朱棣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不过眼神中隐约有些担心。
主要还是因为姚广孝,完全看不出在测量,跟看风景一般。
这等玄学术数,堪舆学问,朱棣是个彻底的门外汉,只能看个热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姚广孝似乎堪舆完了,这才走了过来。
“如何,大师可是堪舆完成了。”
朱棣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这玩意他心中一点谱都没。
姚广孝点点头,指了下周边群山说道:“高俊为雄,低伏为雌,此龙家之雌雄也。厚重丰满为肥,骨硬细劲为瘠,此龙家之肥瘠也。”
“肥龙瘠护则无臃肿之嫌,瘠龙肥御则无孤寒之病,此行龙之旨,则……”
朱棣无语,直接打断道:“说些本王能听懂的。”
真就不当人子。
本来朱棣的才华就不算高,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咬文嚼字就很难受了。
还说些这样的道家术语,听得朱棣一脸懵逼。
姚广孝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关于朱棣的文学水平,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刚才心神一直沉浸在推演中,所以没有注意,下意识的就直接讲述。
“贫僧刚才观这群山走向,此处地面稍缓不受阳光,树木理应不像上面那般茂盛。”
“但是这里的土地,却似乎更为肥沃,树木甚至比上面都要茂盛许多。”
“根据贫僧的推演,这等情况只有一种情况,便是这地底下,可能有暗河存在,致使土地肥沃,才会出现这般可能。”
姚广孝解释道。
对应之前朱棣告诉他的地龙翻滚,然后查看四周的山脉走势,还有树木的生长情况。
姚广孝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般说来,挖掘陵墓会极为困难?”朱棣问道。
听到姚广孝的解释,朱棣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对于地理情况,对于擅长行军打仗的朱棣来说,还是极为了解。
尤其是在大漠中寻找水源,就是要观察暗河走向才行。
“没错,方才贫僧经过钦天监人员的身边,听到其交谈,当是在不断估算暗河方位。”
“此次挖掘极为困难,一旦不小心挖到暗河所在,极有可能造成二次塌陷。”
姚广孝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道:“此处暗河广阔,也不排除陵寝直接塌陷到了暗河之中。”
“如此一来,便是如何挖掘也无济于事了。”
朱棣听完后,深思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干系不大,不过人手还是要安排。不能寄希望于暗河之上。”
姚广孝点点头,回道:“殿下所言有理,待回去后,贫僧画个简易地形交代一番。只需寻到机会,挖掘到暗河附近即可。”
“届时再次塌陷,地理变化,就没这般好施展了。”
朱棣闻言极为满意,看了眼还在不断测算的钦天监人员。
随即带着众人离开。
……
亲王朱樉,朱家老二。
长相英俊类父,幼年聪慧,严毅英武,文韬武略皆有所成。
只是在就藩后,就变得残暴不仁了。
去年,洪武二十四年。朱元璋直接把朱樉召了回来,要不是朱标拦着,直接就把朱樉的藩地给收回,削王爵了。
最近大哥朱标病逝,朱樉活得那叫一个小心谨慎。
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说。
每天下了早朝,第一件事就是殡宫祭奠长兄。
府邸内甚至请了不少高僧,日夜为长兄朱标诵经悼念。
之所以如此,朱樉是害怕父皇,把大哥病逝怪罪到自己头上。
毕竟大哥是因为去了他藩地巡视后,回来才染风寒病逝的。
这番虽有作态的嫌疑,但对于大哥朱标,朱樉也是极有感情。
毕竟大哥在临终前,都在规劝父皇,谅解自己。
朱樉心中,对于大哥的病逝很是内疚。
或许正是因为朱标在临终前的求情,朱元璋虽对朱樉没有什么好眼色,但也没有严惩。
“王爷,这般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京师亲王府内,次妃邓氏依偎在朱樉肩上,有些委屈的说道。
自从来到京师,邓氏就感觉自己如同笼中鸟一般,再也没有藩地那般自由,做点什么事情都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等些时候吧,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父皇不开口,我能有什么办法,待大哥下葬后,我再去探探父皇口风。”
朱樉看着邓氏精致的面容,心生怜惜安慰道。
“哼。”
邓氏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显然这个回答很是不满意。
她是宁河郡王邓愈之女,从小锦衣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