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要把自己给卖了！
小学、中学、大学这套体系，他没少听墨晶嘀咕。
但也仅仅是听听罢了。
以前，他只是当成国师大人聊发少年狂而已。
这么大的事情，大秦举国之力都很难办到。
别说一个国师府了。
不说别的。
单纯一个可以让庶民孩子买得起的课本，就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仅靠刀刻笔撰，成本会高得吓人。
而且，大秦也养活不起那么多的闲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犁铧出世，解决了农人的劳作效率问题。
又眼睁睁地看着纸张和印刷机出世。
解决了书本成本问题。
用不了多久，大秦真的可以养很多闲人去读书。
去研究一些不打粮食的事情。
花费偌大精力，经营出一个每年能培养出上万名博士的大学。
比什么狗屁学宫强出无数倍。
说起来也可怜。
虽然诸子百家诸子百家地叫着，听起来百家学说牛气冲天。
可是。
诸子百家真正的门徒，加到一起人数也不过万。
秦王四句铭传天下。
引来的诸子百家门徒也仅有八千余人。
这已经是天下近半士子了。
真没有国师规划的一所大学每年培养的人才多。
能参与到如此伟大的事件进程里，墨哲有十足把握：老夫必会名留青史！
此时不拜，更待何时？
“老先生别这么客气，我不过是个后生晚辈，哪能当得起您的大礼。”
罗毅听到动静，急忙起身相劝。
真论起来，人家才是老祖宗。
还是比较有为，让整个民族受益无穷的那种。
他可不敢轻易受礼。
画完大饼，接下来就该展现财力了。
毕竟，丰满的理想需要更加丰满的财货来支撑。
不然，一切都是扯淡。
第122章 陶朱公后人
炫富这种事，咱不专业啊！
罗毅对展现财力和诚意的手法没什么研究，只能用点简单粗暴的。
直接带着墨哲来到温汤苑仓库，指着石门背后的金库告诉对方：这里攒了两万多斤金饼。
全部用于筹建海事大学。
然后，丢下头上顶着海事大学祭酒头衔的墨哲在风中摇摆，自己飘然离去。
石库里的金饼，都是用玻璃工艺品从咸阳权贵和大商贾手里换来的。
那帮傻子很好骗。
市面上仅出现一尊亮晶晶的号称蓝水晶的巨龟时，没人敢买。
——稀世珍宝都属于秦王。
为了和氏璧跟被蔺相如闹得灰头土脸的秦王，留给咸阳权贵的记忆是贪婪。
冷不丁地冒出来个比和氏璧大百倍的水晶巨龟，所有人都知道秦王必然用尽手段将之收入囊中。
不管哪个卖蓝水晶巨龟的“商贾”多方求饶。
讲述的蓝水晶故事多么凄美。
都没有人理会。
白送都不敢接手。
眼看花费巨大代价雇人跑到海里打捞举世罕见的蓝水晶，又找能工巧匠打磨成品的巨贾血本无归的时候，少府卿顺理成章地出面。
随便赏了两块金饼，就命人把亮晶晶的蓝色巨龟抬进咸阳宫。
没过几天。
王宫中传出消息。
擅长占卜的华阳太后，认为蓝水晶巨龟有镇压气运的神奇作用。
安置在咸阳宫内，可替赢姓王族镇压大秦气运。
大喜之余，命人犒赏商贾。
拿出贴己钱，赏出去三百金饼，在咸阳城内闹得沸沸扬扬。
当日晚间，贩卖蓝水晶巨龟的商贾住的客栈被权贵门徒和富户走狗围得水泄不通。
纷纷求购制作水晶巨龟剩下的边角料。
需要四个壮汉才能抬得动的巨龟，边角料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随便制作点什么东西，都是家族传承至宝。
求购的人太多。
而商贾携带的蓝水晶器物又太少。
无奈中，只能拿出仅有的物件拍卖。
价高者得！
人头大小的蓝水晶骏马，拍出两千个金饼的高价，顿时让蓝水晶镇压气运的神奇效果传遍咸阳。
越传越神，到后来变得神乎其神，无所不能。
价格也随着水涨船高。
可惜，有价无市。
那个神秘的楚国富商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此，不少人怀疑秦王、华阳太后和花费两千多个金饼买到水晶骏马的关内侯上了楚人的恶当。
但，权贵们对蓝水晶的追求热情依旧不减。
找不到楚商，能找到关内侯。
一时间，关内侯变成了咸阳炙手可热的人物。
家门口车水马龙，时刻都有人上门求购蓝水晶骏马。
都被关内侯跺着拐杖撵出门。
就在所有权贵和富户们烦得关内侯跳脚骂娘的时候，神秘消失的楚国巨贾重新出现在咸阳城。
还盘下铺子，敲锣打鼓地开张做生意。
主营蓝色水晶。
至此，神秘商贾才道明来历：人家是陶朱公后人。
麾下有越女八千，可深入海底搜寻奇珍异宝贩卖。
蓝水晶甚是稀有。
却不是不可得之物，每年还是能产出那么几件东西的。
所以，这个自称陶朱公后人的商贾劝大家别着急。
慢慢等。
等越女捞上来一块料子，匠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之打磨，送至咸阳贩卖。
还能接受定制。
由此开始，国师府出产的蓝水晶拥有了固定销售渠道。
进项不菲。
而罗毅又深谙饥饿营销的道理，故意按着产量，吊着咸阳富户的胃口卖。
短短三个月，除了花费在钢铁联合体上的金饼，剩下的都在这里。
区区障眼法，瞒不住墨哲。
更何况墨哲也是此次事件的参与者之一。
若是没有他帮忙，仅凭墨尘等人的手艺，还无法把巨龟、骏马等玻璃磨具打磨得惟妙惟肖。
可是。
亲眼看到一箱箱金饼光芒四射的场景，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墨哲，也忍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秦王跟国师看似玩闹的敛财手段，其实，都是早早为筹建自然学科大学而布局。
大秦不缺金饼。
七国都不缺金饼。
绝大部分金饼并没有呆在国库里，而是在权贵富户家的金窖里。
用最不值钱的玻璃，把这些金饼换出来，用来筹建大学。
弘扬自然学科。
这才是秦王跟国师布局敛财的真正目的。
不惜背负骂名。
想明白原委，墨哲不知不觉中老泪纵横，拜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