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冒雨赶路,且不得多点火把,防招贼人!”
传令兵骑着战马,在押送军饷的车队间来回穿梭,传递着韩王的两位弟弟龙泉君与安平君下达的军令。
车队正缓步行进,突然,前方不远处冒出星星点点的荧光;
士卒们不明所以,正眯着眼睛要看个仔细,就见一群手持长枪、脚不沾地的黑衣身影朝着车队围了过来。
领头的士卒一脸惊惧之色,声音颤抖道:“这···这是···鬼兵借道!”
士卒们见鬼兵越围越近,纷纷出枪射箭,但长枪箭矢直接穿过了鬼兵的身躯,并没对他们造成半分伤害。
“军饷!军饷在变少!”
有眼尖的士卒发现原本盛装军饷的麻袋纷纷变瘪,有胆大的士卒一剑劈开麻袋,只见麻袋里的黄金正迅速消散在雨夜中,直到消失不见。
士卒们不知所措,鬼兵们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鬼兵劫饷案震惊朝野,韩王震怒,下令彻查到底!
······
“笃···笃···笃··”
第二天一早,嬴敖宅邸的房门被敲响。
“来了来了,谁啊,一大清早的?”
看门的小厮揉着惺忪睡眼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和一位娇俏可人的少女。
“你们是······”
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娇俏少女气势汹汹地打断:
“你好大的胆!竟然让我等了这么久才开门?!
我一定要让父王把你抓起来!判个····判····判个怠慢公主之罪!”
来人正是韩非和红莲兄妹。
韩非赶紧拉住自己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妹妹,尴尬地对那小厮笑笑:
“那个,不好意思啊,麻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韩非求见。”
那小厮都被这一连串的“父王”、“公主”给吓懵了,闻言忙不迭地转身去通报去了。
嬴敖已经早早地起床了,正在庭院中练剑。
昨晚虽然还是没能大被同眠,但是先嗯了月月,后嗯了伊伊,也不错!
就是跑来跑去的麻烦了点儿······
这时,有丫鬟来禀报说韩非在外面求见。
嬴敖微微一笑,亲自来到门口,对着韩非一拱手道:
“不知有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韩非虽然性格放荡不羁,但毕竟出身王室,又是大儒荀夫子之徒,各项礼数丝毫不差;
他见主人家客客气气,也立即还礼道:“不才韩非,冒昧叨扰,还望主人家勿怪。”
嬴敖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随即在前引路:“请!”
韩非犹豫了一下,看向红莲道:“红莲,你先回宫吧,我有事要与这位兄台说。”
红莲小嘴一瘪,刚要发作,就见韩非对她正色说道:“听话,回去。”
她虽然张扬刁蛮,但也不是傻子,而且和韩非关系最好,见韩非表情严肃,只好乖乖听话,扭头走了。
嬴敖带着韩非来到了中院的石桌边坐下,歉然一笑:
“后院住着女眷,还未睡醒,就在此处如何?”
他又随口问道:“韩兄可用早饭了?”
“来的匆忙,这倒是未曾。”
嬴敖点点头,随即喊出住在东厢的赵诚,让他去吩咐厨子做些早饭,再给后院的两位夫人送去一些。
住在西厢的刘京墨闻声也从房内走了出来,见自家君上在会客,施了一礼之后就主动退下了。
韩非自然也看到了从东西厢房走出来的赵诚和刘京墨,知道这不是主人家住的院落;
他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看这两位壮士走路的姿势,似乎是军旅出身?”
看似是疑问句,其实语气非常肯定。
嬴敖也没隐瞒,军人的气质和江湖中人差别很大,瞒是瞒不住的。
他点点头道:“正是,这二人是我的心腹下属。”
韩非也不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
“不知兄台是何身份?从昨日拿出那条项链来看,似乎是刻意跟随我来到韩国的?
兄台····有何目的?”
嬴敖点了点头:“在下确实是来找韩兄的,不过并非一路尾随,那项链也确实是巧合得之。
至于在下的身份,在下名叫赵敖,真要论起来,我还要叫韩兄一声师兄才是。”
韩非闻言一愣:“赵兄也是荀师门下?”
嬴敖不置可否,只是说道:“我确实曾去拜荀夫子为师。”
不过没拜成就是了······
韩非细细琢磨了一番,不对啊,完全没印象啊,我怎么不记得老师有个叫赵敖的学生呢?!
嬴敖见韩非面露疑惑,赶紧解释道:
“在下虽曾去拜荀夫子为师,但最终还是入了兵家,学的是兵法,或许因此夫子未曾提起过。
不知韩非师兄可认识张苍师兄?我之前在秦国时,便曾在张苍师兄手下做副手。”
平阳守将是平阳城守的副手,有毛病吗?完全没有!
骗人嘛,真真假假才能骗得长久~~
韩非闻言略一思索,张苍他确实认识,不过并不熟悉;
自己拜师没多久,那位张师兄就因为家中变故去了秦国,后来确实听说他在秦国为官。
而且嬴敖这么说也能解释得通刚才那两个军中壮士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不知赵兄为何会离开秦国,又为何会找上了我?”
第88章 真真假假,易宝大会
“这个嘛,实不相瞒,目前秦国相国吕不韦和秦王嬴政之间的争斗几乎是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
而我,因曾有功绩却被吕不韦打压而不得提拔,与吕不韦结有旧怨,现在在秦国难以立足;
秦王便找到我,希望我能替他遍访贤才,能找到与秦王共抗吕不韦之人。
正巧,张苍师兄提到韩非师兄才华绝世;
于是我立刻赶往小圣贤庄,却不料韩非师兄已经离开了,我这才冒昧追寻而来。”
嬴敖语气恳切,内容依旧是半真半假。
韩非捋了捋嬴敖所说的一切,发现逻辑上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嬴敖所说,还要再仔细调查一番才是。
“恐怕要让赵兄失望了,我生于韩国,长于韩国,在下希望能在韩国一展所学,挽救这个病倒的国家。”
韩非略有些歉意,毕竟人家也是跑了这么大老远来的。
“无妨,无妨。
说句实在话,韩兄不要生气,虽然我听不少人夸赞韩兄之才,但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接下来一段时日,我会留在新郑,详细考量韩兄之才,也希望能跟随韩兄学习,能有所进益。
再者说,我也能为韩兄帮帮忙什么的,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以作交换,如何?”
反正咸阳城有王翦守着,宫里有王贲带着玄甲军和陷阵营守着,大哥身边有盖聂守着;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只要他不出咸阳,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自己就使劲浪就是了,好大哥真要有事儿用得着自己,自然会派人来传信。
韩非闻言有些愣怔,这位赵兄说的确实有道理,这就是个双赢的局面;
但是······你不是替秦王找人才的嘛,怎么还赖在韩国不走了?
嬴敖见韩非皱眉,也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赶紧找补道:
“还望韩兄给我这个机会,说不定你日后就回心转意了呢?结个善缘也是好事;
毕竟,即便能寻道十个百个平庸之才,也不及韩兄一人之风采!”
韩非心想:唔…这确实很有道理啊!
但是嘴上还是谦虚道:“哪里哪里,赵兄过誉了!”
韩非默认了嬴敖留在新郑,又谈论了些七国间的风土人情;
韩非见嬴敖确实非常熟悉齐国桑海的事情,对嬴敖之前的说辞又多信了三分。
嬴敖心中嘿嘿一笑,想试探我?我在齐国当了七八年的质子是白当的?笑话!
这时,仆人们将早饭送了过来,嬴敖邀请韩非一起,韩非也没客气。
吃完早饭,二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
因为他俩都是一国公子、都曾在齐地久居、都喜好美酒、都是性格洒脱之人,种种相似之下,非常有共同语言;
宾主相谈甚欢,倒是颇有些一见如故之感。
一直聊到半晌午,韩非才意犹未尽地告辞离去。
······
八日后,先后负责调查鬼兵劫饷案的四位主审官接连离奇死亡;
有一则流传极广的传言说,这四位大人是挡了鬼兵的财路,这才被····鬼兵索命!
一时间,无论朝堂还是民间,俱是人心惶惶。
当天,此案继续被移交给第五位主审官,南宫错。
······
又过了两日,这天傍晚,韩非再次登门拜访。
他一进门,就看到嬴敖正在和两个孩子玩耍,一旁有两个美妇人和两个小丫鬟正聊天谈笑。
韩非上次来的时候就知道嬴敖有妻子,不过那次月神和伊人都被嬴敖折腾得没能起得来床,无缘得见。
这次见了面,他立即拱手施礼道:“二位夫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