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谁准备的厕筹?!木刺都没打磨干净!嘶!”
他咬着牙忍着疼,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了,又用清水清洗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像只鸭子一样迈着外八字步,一摇一晃的走出茅厕,好不容易回到了卧房趴在床上。
别看他是先天大圆满的修为,就差半步就能突破到宗师境界,但是谁练功能练到菊花上啊?!这不是开玩笑吗?!
就连铁裆功他都听说过,可就是没听说过铁菊功!估计把典庆找来,他都没练到这个地方!
伊人见他这幅憔悴的模样,还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赶紧开口询问。
嬴敖感觉很不好意思,一开始还假装没事;
后来在伊人的连番追问之下,这才支支吾吾地说明了事情缘由,然后就被伊人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整天!
所幸那处地方防御力为零,但恢复力还是和其他部位一样的!
不过是用了一天的时间,他的伤势就已经好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下嬴敖痛腚思痛!
发誓一定要把纸给造出来!再也不能受这奇耻大辱!
他当即赶来平阳城,通过张苍召集来城内有名的手工匠人:
“诸位,我知道你们都是平阳城内的能工巧匠,今天,我就要交给你们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任务!”
保护兵法家的屁股,应该也算得上战略任务吧?!
诸位匠人诚惶诚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大人物,还有“战略任务”,啥叫“战略”?
他们一个个的头都不敢抬,只会一个劲儿地低头应是。
嬴敖对这些人面对他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曾从一本古籍中看到过一造纸之法,书里记载着简易原理,但是具体流程记载不清,因此我才将诸位召集过来,我想请诸位帮我将这纸给造出来!”
嬴敖真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不像其他的前辈们那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他还真就不清楚造纸的具体流程,不过大致流程和原理还是明白的。
“这···不知这君上口中的‘纸’为何物?”
诸位匠人中最老的一个老汉在其他人的眼神撺掇下,鼓起勇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纸嘛,就如同布帛一般,极薄,可以用于书写。”
“那君上直接用布帛不可以吗?”这老头再次提问。
这下倒是把嬴敖给问噎住了,总不能说自己大张旗鼓地要造纸就是为了擦屁股吧?那也太丢人了。
“咳咳,这你就不必多问,就按我说的做就是了!”
“是,是,小老儿无知,请君上恕罪!”
老汉一看嬴敖脸色都变了,还以为是自己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赶紧跪倒在地磕头求饶。
嬴敖一把将他扶了起来:“别急着磕头,好好造纸,要是真能造出来,就当你将功折罪了,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求个爵位。”
嬴敖说到最后,视线从眼前的老汉身上转移到了一旁众人的身上。
众人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一个个的也不发憷了,双眼冒光地盯着嬴敖。
他们中有不少是官营作坊的官奴婢,地位相当于奴隶,如果能获得爵位,就能实现社会阶层的飞越!
而且还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上战场杀敌,简直就是无本万利,这买卖干得过!
嬴敖让他们火热的目光看得多少有些不自在,你说要是一群美人儿就算了,但是这群匠人就是些糙汉,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简直就没眼看。
“咳咳,我说一遍大致的制作流程,你们找个地方一起琢磨琢磨。
大概就是用竹子、树皮、麻头、破布、旧渔网等材料,把它们捣烂弄成浆糊,然后用竹篾均匀的捞出,晒干之后就是纸了。”
众匠人闻言面面相觑,您这还真是大致流程,也太特么大致了,一点点儿的细节都没有啊?!
但是他们也不敢吐槽,只好愁眉苦脸地作苦思冥想状。
嬴敖也知道自己这方法说的太简单了,但是更细节的东西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用重赏激励了一下匠人们,然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倒是不怀疑这些人能不能把纸给造出来——永远都不要怀疑中国匠人的动手能力,他们缺的只是一种思路;
真知道具体方法了,直接就能给你手搓原子弹!
造纸嘛,还没那么大难度,反正够擦屁股的就成,这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接下来的日子终于归于平静,嬴敖白天来到军营里带着士卒们一起训练,晚上就回太白山庄和伊人一起训练;
闲着没事了就逗逗小阿言,偶尔还陪着伊人一起去平阳城里逛逛,买点好吃的好玩的什么的。
小日子又平静又充实,别提多滋润了。
(ps:古法造纸之竹纸:一,斩竹放入池塘中浸泡百日以上,利用天然微生物分解并洗去竹子上的青皮;二,将以上所得的竹子放入桶中和石灰一起蒸八天八夜;三,将蒸好的竹子捣烂成泥状;四,将打烂的竹料放入水槽里,用竹帘在水中荡料,直到竹料在竹帘上形成一层薄膜;五,倒扣竹帘,使湿纸落于板上,重复以上步骤,直到积累上千张之后,加重物挤压水分;六,将湿纸逐张扬起,并加以烘干,干燥后揭起即得纸。
穿越必备技能之一!)
第39章 连夜进宫,两件大事
快乐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陪伊人逛吃逛吃地玩了一个多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太白山庄的宁静。
这天傍晚,嬴敖正在后院的饭厅里陪伊人一起吃饭。
管家顺伯脚步匆匆地来到后院院门外,让一位小丫鬟进来通禀,说是有要事汇报。
“让他进来吧。”
后院里毕竟住着女眷,平时是不允许其他男子入内的,但是嬴敖允许自然另当别论。
“君上,大王派人传来密令。”顺伯低头躬身,目不斜视,说明了来意。
嬴敖手里正抱着阿言哄着玩儿,闻言抬起头来说道:“把人带到偏厅去吧。”
“是。”
很快,嬴敖又见到了曾有一面之缘的李信。
“末将李信见过平阳君!”
嬴敖对这个自尊心极强的憨憨还是挺有好感的,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免礼。
“大王密令,请平阳君尽快前往咸阳宫一叙,不要让别人察觉行踪!”
李信一身军人作风,见厅内只有他们二人,开门见山地就把密令告诉了嬴敖。
“嗯,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李信的任务完成,躬身一礼就出了偏厅,外面自然有下人带他到客房休息。
嬴敖回转到后院卧房,和伊人说了这件事,决定要今晚连夜去一趟咸阳宫。
伊人闻言赶紧亲自找来他出门穿的衣服,一边帮他穿戴好衣服,一边轻声开口道:“要不我陪夫君一起去吧?”
嬴敖看着伊人担忧的神色,微微一笑:“你在家看好阿言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好,夫君一路小心。”
“嗯,放心。”
嬴敖起身出门,躲过家里的丫鬟仆人,提起轻身朝着山下的军营而去。
幸亏他这几天把覆霜安置在了军营里,而玄甲军又对他百分百忠诚,要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他来到军营的马厩,和看守的士卒说了一声,接过覆霜的缰绳,翻身上马。
“驾!”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走夜路,他一路全速狂奔,不过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他就远远的望见了咸阳城。
想了想,勒停覆霜,将它藏到了旁边的树林里,这马有灵性不会乱跑。
然后嬴敖只身一人悄咪咪地翻进了咸阳城,一路小心翼翼躲避着巡逻军士的视线,好不容易进入了咸阳宫。
今晚咸阳宫里的守备力量明显比平时少很多,看来好大哥也很了解自己嘛~~
······
夜已经深了,咸阳宫的尚书房依旧灯火通明。
但嬴政并未像往常一样不知疲倦地批阅政务,而是坐在案几后闭目沉思,赵高躬身侍立一旁,盖聂在另一旁抱剑闭目养神。
整座书房里只有他们三人,显得非常空旷,四周寂静无声,只偶尔有几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音响起。
忽然,书房门外响起了一阵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赵高眉头一动,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声色;
同一时间,盖聂怀中的宝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手中,拇指微挑,一抹寒光闪过,宝剑已然出鞘半寸,脚下的姿势微微一变,蓄势待发!
“队长!别开枪!是我啊!”
书房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嬴敖的俊脸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嘴里还说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嬴政的双眸睁开,嗯了一声,闻言盖聂的剑也入鞘,再次抱剑闭目侍立于秦王身侧。
嬴敖没听到那句期待已久的“原来是你小子!”,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连个接梗的人都没有,这就是无敌的寂寞吗?
他暗自撇撇嘴,推开门走进尚书房,再将门关上,来到嬴政身前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坐垫上。
“见过平阳君。”一旁的赵高似是后知后觉,冲着嬴敖一礼。
“嗯呢嗯呢~”
嬴敖随意地摆摆手,他现在对赵高倒是没那么大的恶感了,人家目前还是对嬴政忠心耿耿,你平白无故地把他给砍了,能像话吗?
再说了,嬴政起码还能再活三十年,到时候要是自己连个赵高都对付不了,那自己抹脖子自尽得了,也不劳烦别人费心。
现在就让他再为大秦奋斗服务三十年再说。
“王兄知道我今晚就会来?”
“嗯,你也一样。”
嬴敖嘴角微翘,兄弟两个还真是有默契啊,这感觉针不戳~~
“王兄这么着急让我过来,发生什么大事了?吕不韦要动手了?”
嬴敖一路上也联想了一些可能,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值得嬴政这么重视的,应该就只有吕不韦了,就连昌平君兄弟,也还差点份量。
“不,有两件事,一件和我有关,一件和你有关。”
“哦?您别卖关子了,先说说和您有关的吧,这事儿肯定重要。”
嬴敖一听就更好奇了,他自己能有啥事儿,无非就是吕不韦和昌平君又要找他茬之类的,他还是更想知道和嬴政有关的事情。
嬴政闻言,视线盯着嬴敖的双眼,似乎想最后确认一下自己这个三弟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嬴敖突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甚至比当时惊鲵武力全开的威势还要惊人,但又并非是借助内力散发出来的,而是一种纯粹的上位者的威压。
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王霸之气,以前只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这么虚无飘渺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千古一帝,仅在弱冠之年,尚未实际掌权,竟然就能蕴养出如此磅礴的威势,可见其胸怀和野心!
潜龙在渊,初露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