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陈云甫便开始有些着了相,那侍女才把菜夹到,陈云甫便伸手握住柔荑,好生亲昵肉麻。
如此这般看在朱橚眼中,便让朱橚面上喜色更甚。
还当你是活金刚、铁罗汉,到底不还是一男人,几杯酒下肚哪里还能守住心境。
这才简单试探一般,男人秉性就露出来了。
“来来来,咱们继续。”
又是一连喝了好几杯,朱橚是面不红气不喘,反观陈云甫已经喝的目眩神迷,一双眼仿佛都快睁不开了。
而之前那位侍候陈云甫夹菜的侍女,此刻更是坐进了前者怀里,面贴面的伺候着。
如此香艳靡靡,朱橚只当是看不见,放下酒杯言道。
“大学士今日饮的美否?”
“美,美的很。”
陈云甫笑的很是畅快:“感、感谢殿下的盛情,下官,铭感五内。”
“那这美人美否?”
“更美了。”陈云甫面贴香颈,贪婪嗅鼻:“嘿嘿,美人甚美。”
“既然大学士喜欢,那便送给大学士吧。”
朱橚眼神里闪过一丝肉疼,但还是豪气挥手道:“孤虽为亲王,但素日最好交友,与大学士更是你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啊。”
“对对对。”
获赠美人的陈云甫一双眼都笑开了花,连声谢道:“下官和殿下也是相见恨晚啊,若不是君臣之分有别,下官多想与殿下兄弟相论。”
“诶,什么君臣之分有别。”朱橚佯做不悦道:“孤即使是亲王,难道就不能有几个知音好友了吗?莫说大学士你有此番心思,孤又何尝没有。
不若,日后你我二人私下里便以兄弟相称如何,孤唤你云甫,汝唤孤五哥。”
陈云甫当即抱拳道:“既如此,小弟就不多做作,五哥。”
“好,哈哈哈哈!”
朱橚大喜朗笑,旋即拍了拍手,朱福捧着一玉盘走来,上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数十锭宝钞,全是千文面额。
一锭便是五十两,这满满一盘子,怕足有个上千两不止。
按大明律,够剥皮实草二十回的了。
“当哥哥的也没有什么拿出手的东西,开封不比边地有奇珍异宝,所以区区一些薄礼,贤弟收下吧。”
朱橚开口道:“京城不比地方,花钱的地方多,贤弟如今又是通政使,吃喝宴请、家丁奴仆哪样不花钱,所以,千万别跟为兄客气,若是日后嫌不够的时候,便着人到京中隆兴商号找一个叫隆四的予取之。”
陈云甫正自犹豫,那朱橚又言道。
“贤弟收下吧,总得给美人买两件饰不是。”
陈云甫看看怀中娇艳动人的侍女,便立马点头。
“五哥说的极是。”
看到陈云甫不仅美人收了、连钱也收了,朱橚顿时大笑。
“好好好,这才对嘛,这才是孤的好贤弟,以后用到为兄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陈云甫这功夫也是满腔的豪情,借着酒劲说起仗义话来。
“五哥也一样,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尽管吩咐便好。”
朱橚笑眯眯的给陈云甫添酒,言道:“说起来,为兄还真有件事要请教贤弟。”
“五哥但说无妨。”
“孤一直想入京给大哥请安,只是苦于就藩没有机会,贤弟务必要替为兄转达。”
陈云甫眯着眼睛:“五哥放心,小弟一定带话。”
“嗯,好。”朱橚突然叹了口气道:“那年孤听闻大哥金体有恙
,便连忙入京请安,如今一过经年,也不知道大哥金体好了没有。”
“五哥与太子殿下兄弟情深令人动容啊。”陈云甫跟着言道:“五哥无须忧心,殿下的金体已经颐养痊愈,五哥尽可踏实住。”
“那就好那就好。”
朱橚连声说道:“大哥的金体无碍,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就放心了,来,咱兄弟俩喝一杯,遥祝大哥金体康泰。”
二人又撞了一杯后,朱橚也装起醉意来。
“贤弟要是喝醉了,就在孤这休息,孤让嫣然伺候你睡下。”
“不了不了。”陈云甫摆手道:“小弟还有皇差在身,哪里敢在五哥你这叨扰,还是回行辕的好,以免落人口舌。”
“对对对,你看,还是贤弟考虑的周全。”
朱橚大手一挥:“那孤派人送贤弟......当然,还有这嫣然与贤弟一道去吧,毕竟行辕里全是锦衣卫,一群泥腿汉子,哪里懂得伺候人。”
“好好好,那真是多谢五哥了。”
陈云甫摇摇晃晃的起身道谢,在这个名叫嫣然的侍女和周王府几个下人的伺候下走出王府,登上备好的马车离开。
车帘堪堪放下,打闹声和娇笑声顿时传出。
朱福站在府门外相送,听的连连失笑,转身回府。
“王爷,人走了。”
刚才还醉醺醺的朱橚此刻哪里还有酒意,闻言一笑。
“区区一个孩子而已,想要拿下实在是太容易了。”
“可不说吗,这下咱们这位大学士,已成殿下您掌中之物了。”朱福捧了一句马屁:“大学士兼领通政使,拿下他,天下的事殿下都能尽握矣。”
“哈哈哈哈。”
朱橚仰大笑。
而回到行辕的陈云甫在将那娇滴滴的嫣然打去洗漱后也顿时变了脸。
“朱橚啊朱橚,你那么关心太子身体想干什么。”
“是你想问,还是你背后的人想问?”
看着桌上的宝钞,想着屋外的美人,陈云甫不屑一笑。
“你们来来回回的,就这般不上台面的伎俩吗。”
看来,进了洪武十八年之后,自己每天主要的工作就是要和这些亲王打交道了。
谁让自己是通政使,谁让朱标这些弟弟,都长大了呢。
人长大了,这心,也跟着大了,像长了草一样。
“你们可千万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太子是个好脾气,老朱,可不是!”
“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啊。”
“呵呵。”
第一百零七章 陈云甫‘自首’
“一趟河南去下来,就只有这两个人犯了事?”
文渊阁内,朱元璋召见了自河南回来的陈云甫,而在看罢后者的奏疏后,有些诧异。
对陈云甫的个性朱元璋是了解的,陈云甫的性格和朱标或者说和自己简直一样,说好听点是嫉恶如仇,说难听点就是锱铢必较。
河南这次出的可是造反案,有道是官逼民反、官逼民反,没有腐官哪能出反民。
也因此,朱元璋对陈云甫这道奏疏上只提及河南左参政谢亨衢、洛阳知府栾可法两人很是诧异。
“回陛下,臣查明到的,只有这两人枉法。”
朱元璋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此去河南除了办差,还干了哪些事啊。”
“途径开封,到周王殿下那请了安,顺道和周王殿下喝了一顿酒,收了周王三十锭宝钞、一个美女。”陈云甫老老实实的回话,而后起身跪在地上将官帽取下放在京砖上。
“依大明律,臣此番贪腐理应判决剥皮实草,故而臣请死罪。”
朱元璋眨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
“你......”
抬手指向陈云甫,朱元璋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说什么。
这是来和自己自的吗?
朱橚给陈云甫行贿送女人的事,说实话朱元璋还真不知道,准确来说,这消息只到了宝祥那,而宝祥还没来得及向朱元璋汇报呢。
当晚陈云甫从周王府回行辕带了个女人,这事行辕所有锦衣卫都知道,回京后自然会有人上报御前司,但。
那又如何?
送个女人或者说送个奴婢而已,以陈云甫现在的身份,养仆算哪门子罪。
至于受贿的事,行辕也不会有人知道。
朱橚又不可能把他行贿陈云甫的事四处宣扬。
所以朱元璋就没过问过,宝祥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为了区区一个奴婢同时打报告得罪朱橚和陈云甫吧。
可现在陈云甫当堂自,直接把朱元璋给整不会了。
你说罚吧又不能罚,别说杀头,就算是打一顿板子老朱估计朱标都得跑来找自己闹。
不罚吧,于法又说不通。
真是哭笑不得。
还好朱元璋反应快,迅从陈云甫这段话中捕捉到了一条更重要的消息。
“老五给你送钱送女人,所以谢亨衢和栾可法两人就做了这次河南乱民案的替罪羊。”
陈云甫抬头眨眼,无辜道:“臣愚昧,不懂陛下的意思。”
“混账!”朱元璋本来是想本脸骂人的,但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后就笑了出来,挥手:“滚滚滚,别让朕看到你。”
“诶,臣告退。”
“等下。”朱元璋从背后喊住陈云甫:“看在你主动自的份上,死罪就给你免了,但钱你得交出来充入国库,还有,你这次收了三十五锭宝钞,朕就罚你一倍,今年和明年的俸禄你就别想领了。”
“啊?”
陈云甫猛一转身,惊愕的看向朱元璋,哭穷道:“陛下,臣本身的俸禄就少,家里还那么多张嘴......”
“不是你个混账东西喜欢收美女吗。”
“可臣家里还有十几个是陛下您赐下来的。”陈云甫弱弱道:“要不,陛下您都收回去?”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