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战斗技巧和生存能力，这些山地营战士还要远胜普通的明军精锐。
十天后完成了初步训练的山地营，正式加入了朱棣的征安南军序列。
数日后，当朱棣终于跨越了大明和安南的边境踏上安南国的土地的时候，忍不住有些感慨，这一趟征安南的经历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想节约兵力和时间，结果兵力倒是节约了，这时间却在路上就足足浪费了一个月。
从大明进入安南国领土后，面临的第一个关口就是陂关城。
陂关城建立在地势险要的半坡上，易守难攻，是阻挡大明进攻的第一道重要关口。
据暗卫报回的情报，原本陂关城只有五千守军，但自从知道明军要进攻之后，数日之内陂关的守军就增加到了四万。
要知道，这陂关城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关城，塞进去四万兵马已经属于严重超标了。
朱棣站在距离陂关城数里外的一处山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陂关城的情况。
首先，这陂关城没有火炮，城墙是用石头码成，属于那种比较坚固的城池类型。
其次，可能是因为陂关城实在太小，士兵住在里面比较拥挤的原因。
所以，此刻朱棣看到居然有至少一万兵马，居然是驻扎在陂关城外的。
而且，这些安南国守军完全没有临战的状态，全都是一副懒散的模样，这让朱棣都感到十分奇怪。
自己这边要征安南，檄文都昭告天下快一个月了，居然安南国的守军还是这副模样？
“陛下，让末将上吧，这等土鸡瓦狗半日时间，末将就能拿下这陂关城！”
张武第一个跳出来主动请战。
“陛下，场外的那群傻子就交给末将吧！”
还没等朱棣回话，吕正又跳了出来，他瞄准了那驻扎在外面的安南军。
“嗯……也好！吕正先出动，将城外的安南军给朕全部剿灭，清理出位置，然后张武负责攻城！”
朱棣想了想便做出了安排。
得到朱棣的首肯，张武和吕正立刻兴高采烈的去调兵去了。
只剩下对明军战力缺乏了解的奢香夫人在原地发懵。
站在她的角度下，她觉得朱棣和张武，吕正等人，似乎对战争的态度过于儿戏了，随随便便两三句话就定下了一场战斗的计划。
这在他们土司之间的战争中，是绝对不敢想象的。
每当土司和土司之间，因为矛盾而发生战斗的时候，每一次战斗之前所有参战的人全部都是神情严肃，表情凝重，被安排到攻坚的人，脸色往往都会变得很难看。
至少奢香夫人从来没有在哪一家土司中见到过，能对战斗表现出如此轻松态度的人。
“陛下，那我们山地营该做什么？”
奢香夫人想了想，觉得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主动一点比较好，便主动开口向朱棣问道。
“你们山地营就观战吧，这里并不适合山地营作战！”
朱棣大概猜到了麝香夫人的心思，便语气温和的对她解释了一句。
“微臣遵旨！”
奢香夫人当然也乐得不用参战，便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安静的站在朱棣身边，看着吕正和张武调兵遣将。
明军整军的速度非常快，短短一刻钟后吕正就率领着重骑和游骑两支骑兵直奔城外的安南军而去。
而悲催的镇山卫重甲步卒，再次被当成了累赘丢在了原地，成了观战的。
奢香夫人看到，吕正率领着西山重骑和猎鹰游骑，直接就冲向了城外驻守的安南军。
当安南君听到马蹄声后，才发现了明军居然不知何时真的出现了，于是便乱哄哄的开始了集结，准备迎战。
可惜，可能由于平时训练的太少，等到临阵的时候整座营地都变得混乱了。
士兵找不到将领，将领也找不到自己士兵，无数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营地中乱窜……
等到吕正的重骑冲到安南军大营门口的时候，安南军中居然只组织了不到两千人，稀稀拉拉地冲上来，试图用长枪阻止吕正的西山重骑。
刚刚与战象殊死搏斗过的西山重骑，哪里看得起这些土鸡瓦狗般的安然士卒，在吕正的率领下，一个冲锋过去就碾碎了安南君的抵抗。
然后，西山重骑化整为零，变成无数个百人队，在安南军大营里来回冲刺剿杀……
而猎鹰游骑则将安南军大营外围的出路全部堵死，不停的在奔驰中，用弓箭收割着安南士卒的性命。
城外大营中的战斗很快就引起陂关城内安南军的注意。
但是让朱棣意外的是，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直到城外驻扎的安南军被彻底剿灭前，坡关城内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
明军的骑兵，整个战斗的过程如行云流水，让观战的麝香夫人惊讶无比，全程都是张着小嘴看完的。
他这辈子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重骑突击，什么叫做游骑的骑射……
下意识的，奢香夫人将西山重骑和猎鹰游骑当成水西土司的假想敌人来做比较。
结果，只是稍微一假想，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
以眼前这两队骑兵的实力，麝香夫人估计，就算出动自己整个水西土司所有的兵马，都绝对不会是对手。
她对大明兵马的实力，再次感到了震撼，同时还在心里庆幸着，自己做出的决定和选择不是与明军为敌。
用眼角看到了麝奢香夫人的表情，朱棣也在心中暗笑。
他不用动脑筋猜，都知道奢香夫人正在经历一个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朱棣相信，只要奢香夫人跟着自己打完征安南这一仗之后，不管她说不说出来，这一辈子都绝对生不起任何反抗大明的心思了。
这就是绝对武力的震慑！
吕正打扫完战场后，带着俘虏就撤了回来，接下来就是张武的瑶光营表现的时候了。
第466章 奢香夫人的恐惧
对于张武的瑶光营，奢香夫人这一路也表示出了足够的好奇心。
这瑶光营和奢香夫人见过的所有部队都不一样，他发现整整一万多人的军队，居然全部都是使用火器的。
虽然，她也承认明军的火器还是比较厉害的，那种声光效果确实容易让人感到害怕和恐慌。
但是，她却从来不认为，明军能靠着火器打败自己水西土司的精锐。
张武带着瑶光营，列着整齐的队伍，大摇大摆的进军到陂关城外一千三百步远的位置，就停了下来。
这时候，陂关城内的守军也知道了，瑶光营的目标接下来就是他们了，所以现在城墙上密密麻麻都挤满了士卒。
而这些士卒都没闲着，正在手忙脚乱的搬运着守城的物资，什么滚木雷石拍杆，还有烧开水的大锅和干柴，忙得不亦乐乎。
张武没有客气，瑶光营一停下来之后，全部火炮就被推到了阵前一字排列，黑洞洞的炮口全部对准了陂关城。
而陂关城上的安南守军，看到明军居然在一千多步外的距离就摆开了火炮，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明军到底想要干什么。
作为大明的邻国，火炮这些士卒还是见识过的。
也知道那东西用起来声音震天，但威力嘛，大概也就比投石机好一点点罢了。
最关键的是，火炮的射程安南守军都知道大概也就三四百步的样子，只比弓箭略微强些。
但是现在，明军却在一千多步外就停下了，还摆出了火炮，这显然就是一副要攻城的样子。
可是，这距离明显够不着啊？
不仅是安南国的士卒在张望，就连守军的主将也非常好奇的登上了城楼，看着明军的这支奇怪的部队。
大概一万多人，全是步兵，穿着一种造型古怪的盔甲。
其中一多半人都扛着一根铁棍，既不像长枪也不像普通的棍子。
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就在主将还在琢磨这支奇怪明军的时候，却冷不防，明军阵前的那些火炮，突然就发出了怒吼。
安南主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是哑然失笑，他觉得这些明军大概是疯了吧，居然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发射火炮？
然而还没等他产生其他的念头，眼前就出现了一团黑影，带着厉啸声直奔自己所站的位置。
下一秒，守军主将就被一颗实心炮弹直接命中，整个人瞬间断作了两截，死的那叫一个干脆无比……
而与此同时，有接近百枚的实心炮弹都命中了陂关城墙。
眨眼间，城墙上血肉横飞，碎石四射，所有的安南守军都被这轮火炮给打蒙了，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
他们没有人能想到，明军能够在那么远的距离就攻击到城墙。
而且，第一轮就将他们的主将直接干掉了，一时间城墙上变得群龙无首，完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看着这一幕，张武有些可惜。
这一次跟随朱棣亲征的兵马中，如果有擅长攻城的，那趁着现在的混乱，就有可能一鼓作气直接拿下陂关城了。
不过，没有人攻城也没关系，本来朱棣打的主意就不是用人命去强行攻城。
在张武的命令下，明军的火炮一轮接一轮的发射着。
与在野战中最常使用开花弹不同的是，此刻因为是要攻城，所以张武命令炮兵全部使用了实心弹。
实心弹虽然杀伤士卒的能力要比开花弹弱得多，但是对于城墙上建筑物的破坏力，却又比开花弹更强。
几轮炮击以后，整个陂关城，面向大明一面的城墙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任何守军的影子了。
就连城墙，也被齐齐的削去了一层，变得光秃秃的十分难看。
看到城墙上已经被清空，张武立即下令调集十余门火炮，开始瞄准了城门开火。
因为陂关城内驻军非常的多，安南守军还想着会出城反击，所以压根儿就没有把城门堵死。
结果，这就方便了明军的火炮轰门。
十几颗实心弹几乎同时砸中城门。
厚木板包铁皮的城门，顿时就被轰的四分五裂，露出了城门洞后面，无数面容呆滞的安南守军。
早已把火炮玩出了花样的张武，立刻改变指令。
轰击城门的火炮又换上了开花弹，用最短的时间从城门洞里，将开花弹给灌到了城内。
虽然射偏了一些，但是依旧有接近十枚开花弹，从城门洞里先后飞进了城内。
只听到城内一阵连续的爆炸声响起，然后就是一片巨大的嘈杂声，还伴随着各种鬼哭狼嚎的惨叫……
当城门口的硝烟散去，再从城门洞望进去的时候，里面居然已经看不见任何一个安南守军的身影了。
到了这个时候，瑶光营便开始移动了，慢慢的靠近陂关城被炸开的城门。
此时，大概城内的守军又有了新的将领接手了指挥权，又开始有守军被逼迫着爬上了已经光秃秃的城墙。
包括在城门洞附近，也开始出现了安南守军战战兢兢的扛着石头，沙袋，似乎想要堵塞城门。
明军毫不客气的又是两轮炮击，城墙上和门洞附近的守军身影就再次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一千多步的距离，明军缓慢的靠近。
而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安南士卒被逼迫着前来堵城门，却都被明军的炮火给驱散。
就这样，明军靠着火炮压制，城内的守军居然连一支箭矢都没有机会射出，就被明军前进到了陂关城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