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对了，似乎末将还在燕王妃身旁看到过两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瞿能绞尽脑汁，居然又想出了几个人。
“少年？是何相貌？”
常茂眼中闪过兴奋。
“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末将只能看出两名少年年纪都不大……对了，其中一个似乎腿脚不太方便，走路姿势比较别扭！”
瞿能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日看到的情形。
“还，还……！”
常茂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大半。
他最担心的事，其实就是害怕因为自己联系上了朱雄英，所以朱雄英就被朱棣给藏在了另外的地方。
而他这样想的原因，主要是之前朱雄英在给他回了两封信之后，突然就没了后文。
再后来，连自己派去送信的人也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怀疑自己私下联系朱雄英的事已经暴露了，而且也已经引起了朱棣的警惕。
在他看来，在这种情况下，朱棣将朱雄英藏起来，就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
第320章 北平攻防战
“好了……没其他事了，瞿将军就带着本部人马去攻打那个什么……新城吧！”
常茂定了定神，然后随口就安排了瞿能的去处。
瞿能一听就明白了，常茂是想把自己给支走，以免接下来的事会让自己知道。
不过，他倒是觉得无所谓，这样安排反而正合他意。
这一路从京师到太原府，再到北平，瞿能算是真的基本认清了常茂的为人。
虽然说大事惜身，经常会犹豫不决，但是性格却是阴狠毒辣，最喜欢笑嘻嘻的背后捅刀子。
之前的盛庸就是没有防到他这一招，结果就稀里糊涂成了燕军的俘虏……
瞿能虽然心里满意，但表面上却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态度恭敬的施礼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常茂的大军就开始对北平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无数征燕军士卒举着盾牌，扛着沙袋拼命冲向北平城下的护城河……
“贺将军，要不要开炮轰他们？”
单独配属给北平城防的炮兵千总胡志山，一脸兴奋的向贺忠良请战。
“没必要把炮弹浪费在这些杂兵身上，要揍就揍狠一些！”
贺忠良此刻表情非常的冷静，他摇摇头，让胡志山回去耐心等待命令。
胡志山看着无数蚂蚁一般涌向北平城的征燕军士卒，简直就手痒的厉害，恨不得现在就点火开炮……
可惜，贺忠良却是不许，他也只得怏怏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耐心等待命令。
“诸长史，贺将军他到底能行吗？”
在距离贺忠良不远的一处城楼上，诸亮几人正在一起看着城外。
北平巡抚郭资看着蚂蚁一般的人群，有些担忧的问诸亮。
“这个问题……我是不知道的……”
诸亮先是直接说自己不知道，但马上口风却是一转。
“但是王爷说他可以……我相信王爷的眼光！”
“既然王爷都相信，而且王妃世子都在，那我也肯定是无条件的相信了！”
郭资听了朱棣居然都相信贺忠良，立刻就也觉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开玩笑，王爷的眼光简直就神的没边了，似乎截止目前，他评价的人就没有一个不准的。
“对了，道衍大师，那个盛庸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王爷可是特意交代了要尽量劝降他的！”
诸亮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问旁边的道衍。
“阿弥陀佛！经过贫僧三天三夜的讲经说法，盛庸施主已经回头是岸了！”
道衍的话，让诸亮和郭资都是一阵无语，听道衍讲经三天三夜，估计就算是个铁人也会选择投降的。
“那现在大师将他安置在了何处？我好像没在守城的武将中见到他！”
诸亮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这个盛庸被抓后，原本所有人都不是太在意，打算先将他关上一段时间再说。
结果，朱棣一知道这事，立刻专门派了快马回来转达他的意见。
那就是让道衍一定想办法，尽可能劝降盛庸。
这就引起了诸亮的好奇，他没想到王爷居然如此重视此人。
“盛庸将军说他自己是待罪之身，还不适合直接担任北平的官职……”
道衍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然后继续说道。
“他说，他要暂时离开，去为王爷立下一件大功再接受北平的官职！”
“然后呢？大师就真的放他离开了？”
郭资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操作简直也太不走寻常路了。
一个是真敢提要求，而另一个居然也真敢答应……
“对啊！贫僧见他言辞恳切，而且觉得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便同意了他的请求放他离去了！”
道衍一脸淡然，似乎根本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
郭资“……”
“郭巡抚勿忧，道衍大师肯定自有打算，咱们拭目以待也就是了！”
相比郭资的惊讶，诸亮的表现就显得要平淡的多了。
“阿弥陀佛！”
道衍双掌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却也没有继续解释。
在降军的思想改造和劝降敌将的事上，道衍有着朱棣的充分授权，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功夫，征燕军已经冲到到弓箭的射程之内。
城头上，无数弓箭手，在统一的口令声中松开弓弦，黑压压的箭雨落下后，地上就倒满了征燕军士卒的尸体……
简陋的木盾和单薄的甲衣，在面对覆盖式的箭雨时，显得十分无力。
侥幸逃过一劫的士卒，疯狂的继续冲向护城河，试图尽快把背上的沙土袋扔进河里。
箭雨再次落下，又是一地的尸体……
“国公爷，要不让民夫上吧，这样下去损失太大了！”
一个心腹对常茂建议道。
虽然在将领的心目中，士卒和民夫一样都是消耗品，但受过训练的士卒价值明显要高于民夫。
“民夫留着本国公还有用，继续派人去填，弓箭手也派出去，压制一下城头的弓箭！”
常茂一脸的冷漠，继续下令增派士卒前去填护城河。
得到命令的第二批士卒出动了，依旧是轻甲木盾，身负沙袋。
唯一和上一批不同的是，这一次每一面城墙外都多了两千弓箭手，在上百辆巨大盾车掩护下，缓缓朝着城墙靠近……
看着巨大的盾车，贺忠良沉默了一会之后，终于下达了准备炮击的命令。
“瞄准，都给老子瞄准，要是一会打偏了，小心老子把你们塞进炮管里去！”
终于等到登场机会的炮兵千总胡志山欣喜若狂，扯着嗓子大声咆哮着。
当盾车终于进入到火炮射程的时候，城墙上的火炮陆续打响，一时间，整个北平城内外都回荡着火炮的轰鸣声……
数十颗炮弹，拖着淡黑色的烟雾轨迹，狠狠的砸向那些在缓慢前进盾车。
由于攻目的是击毁盾车，这一轮火炮全都使用的是实心弹，对上盾车的时候，实心弹可比开花弹有用多了。
五斤左右的铁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砸在了原木拼接成的盾车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下一秒，盾车就在喀嚓喀嚓的响声中，散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碎木头，四散飞溅。
……
第321章 瞿能的思考与心思
飞溅的碎木可没有长眼睛，原本躲在盾车后的弓箭手顿时就遭殃了……
许多毫无心理准备的弓箭手被碎木击中，顿时就惨嚎着开始满地打滚。
仅是这一轮炮击，就摧毁了超过九成的盾车，这一结果，让观战的常茂猝不及防。
“不是说城头上都是些盏口炮吗？为什么会有如此威力？”
恢复过来的常茂，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北平城头的火炮给了他巨大的震撼的同时，还摧毁了他的部分信心。
这个时代，盾车基本上就是掩护攻城士卒的神器了，就地取材制造容易，还有强大的远程防御力……
像其他冲车这类的攻城器械，虽然防御力高，但制造起来却十分不易，根本没可能大规模使用。
如今，盾车在燕军的火炮下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这就意味着征燕军想攻城，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了用人命去填！
“国公爷，要不要把弓箭手先全部撤下来？”
心腹小心翼翼的建议。
“不撤！给我用人命去填！不管怎样，五天内我都要破城！”
常茂紧咬着牙关，一脸的狰狞！
征燕军大营里鼓声大作，急促的鼓声中，无数士卒朝着北平城涌去，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如同潮水一般。
“常茂急了……呵呵！”
诸亮看着突变的局势，有些没心没肺。
“真是没有把士兵的命当命啊！”
郭资也在摇头，比起之前的紧张，此刻的他心态已经稳如老狗。
而贺忠良却是连脸色都没有变过，依旧是一脸木然。
“胡志山！炮队自行射击，尽量杀伤对方的弓箭手！”
收到贺忠良和的军令，炮队千总胡志山简直开心的像要爆炸一般，连连手舞足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