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人去楼空的官山卫城
不过，虽然知道归知道，但朱棣却没办法说什么。
亲军都尉司乃是独属于朱元璋掌控的力量，也不受任何一级衙门的约束，其实已经有了锦衣卫的雏形。
哪怕朱棣贵为受宠的皇子亲王，对都尉司都没有指挥的权利，这事太犯忌讳。
沉吟了几秒，朱棣沉声对陈安华说道“其他的事先不说了，带上这几个人，跟我去城外军营！”
半个小时后，来不及通报的朱棣带人直接闯进了颍川侯傅友德的大帐。
此刻他正在大帐中接见两名当地卫所的武官，朱棣直接闯进中军大帐后，那两名武官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军中未经通报闯中军大帐，轻则挨军棍，重则砍了脑袋都可能。
就连傅友德的脸上都闪过一丝不悦，但是他却不是徐达，在朱棣面前还能摆谱，只能换上笑脸招呼朱棣。
“殿下这是有什么急事？”
殿下？两位武官瞬间就猜到了朱棣的身份，原来是这位，难怪如此横行无忌！
朱棣顾不得揣测其他人的想法，直接抱歉的对傅友德说道“傅将军，我有十万火急之事要禀告将军！”
傅友德一愣，自从燕王朱棣随军后，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万事不萦于怀的模样，此刻却显得十分焦急，难道真发生大事了？
“发生了何事？”傅友德也有些紧张了。
“这两位是？”朱棣没有直接说事，而是看向那两个本地的武官。
“末将山西都司都指挥使裘海正（都指挥同知秦达）参见燕王殿下！”
都指挥使已经是这时节最高级别的地方武将了，掌管一省之军事，都指挥同知就是其副手，眼前这两位的衙门并不在大同，而是在太原，所以应该与乃儿不花没有任何牵扯。
“此事正好属于两位管辖，你们也听听吧！”说完，也不等两人回话，朱棣就直接把陈安华和被俘的官山卫百户鲁九带进了大帐。
陈安华进来后一点不敢耽搁时间，竹筒倒豆子一般就把事情全都一口气说了出来，吓得傅友德和裘海正三人呼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什么？官山卫乃儿不花叛乱？”最受到惊吓的还是裘海正两人，如果此事属实，他们才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没时间证实了！有杀错没放过！”傅友德表现出了一员老将的决断。
“裘将军，秦将军，你们立刻调兵围堵官山卫！”
“是！”裘海正和秦达脸色铁青的领命而去。
“还请殿下先带着武镶卫前去牵制，本候随后就到！”
朱棣接令之后一声招呼，短短十分钟后，他就和霍去病带着五千骑就出了大营，直扑官山卫。
“殿下，咱们怎么打？真的只是牵制一下？”霍去病跟在朱棣身旁，有些兴奋。
朱棣笑了笑，这霍去病还真是个好战的，一听要打仗就兴奋的不行。
“牵制什么？咱们武镶卫出马，还有其他人的汤喝吗？”
朱棣的话让霍去病更高兴了。
“哈哈，跟着殿下真好！”他说的也是他的内心话，朱棣对他十分信任，基本上都是放手任他施为，这种感觉让霍去病感觉十分愉快。
五千骑兵出行，声势堪比普通的五万大军，一路马蹄声隆隆，气势汹汹。
“报！殿下，前方二十里就是官山卫城，但是似乎已经没人了……”
哨探的快马回报，让朱棣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乃儿不花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再探！”
朱棣转头看向霍去病。
“去病，你怎么看？”
霍去病听了哨探的话，也觉得有些诧异。
“这情况似乎不对，乃儿不花的动作太快了，快的好像已经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嗯……我也有这感觉……”朱棣点点头。
“报！殿下，官山卫下属的白河守御千户所没有发现一兵一卒……”
朱棣与霍去病对视一眼，都有些了然。
“看来，这乃儿不花还是个人才啊，而且胃口似乎还不小，呵呵……也不怕崩掉他的牙！”霍去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说着话，他们就已经能看到官山卫的卫城了。
“报！整座卫城没有发现一兵一卒，粮草军械也没有发现！”
哨探再次汇报。
“以卫城为中心，放出哨骑搜索二十里，一有发现，马上回报！”
放出哨骑之后，朱棣又转头看向身后安静的大军。
“去病，传令全军下马，警戒休整！”
“是！游骑出五里境界，其余全军下马休整！”
霍去病一声令下，队伍中的上百游骑以五人一队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而其他骑兵则全都听令下马，原地坐下休整，顺便给战马喂食清水和豆料。
十分钟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报！东南向发现大股部队行进留下的痕迹！”
还没等朱棣说话，又是一骑哨探返回。
“报！西面发现大股军队行进的痕迹！”
朱棣与霍去病对视一眼。
“我猜其他几个方向都会有发现……”霍去病开口说道，朱棣也点头表示认可。
现在看起来，这个乃儿不花的叛乱计划怕准备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接下来果然印证了两人的猜测，一共有四个完全不同的方向都发现了大军的痕迹。
“地图！”朱棣伸手，郭有志气马上递上地图。
这时候的地图虽然简陋，比例尺也有明显误差，但基本上还是能用的。
琢磨了一会地图，朱棣抬头。
“你们谁知道这个乃儿不花到底是什么人？”
霍去病摇头，周大壮也摇头，倒是狗腿郭有志犹豫了一下表示他知道。
“乃儿不花原来就是北元的太尉，归降我朝后陛下开恩令他仍领原部人马，出任了官山卫指挥使！”
朱棣点点头，这下他总算理解了，这个乃儿不花为何能让一卫人马全部都听他的了。
在现在的北元，虽然官职体系已经开始混乱，但能做到太尉，平章这些位置的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第037章 朱棣的决断
“殿下，你说……会不会这乃儿不花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通州和北平？”
霍去病突然开口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他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投奔纳哈出，那么……”
朱棣突然一指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大宁？”霍去病先是有些疑惑，但是马上眼睛一亮。
“殿下的意思是，乃儿不花其实是想带兵去大宁？他的目标，其实是北元齐王留下的残军？”
朱棣赞许的点点头。
北元齐王叫扩廓帖木儿，还有个汉名叫王保保，他就是北元最后一根支柱，不过据前些日子传回的消息，他已经在今年年初病死……
由于他的死，直接导致了元昭帝再次迁移王庭，而且由于他死的太过突然，手下的势力也分崩离析……
不过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哪怕势力四散之后，王保保留下的实力也还是相当可观，而且目前还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时候。
这样一想，这乃儿不花的目地就已经昭然若揭了，他就是要带兵到大宁，然后吞并王保保留下的实力割据一方。
别说，这乃儿不花的计划还真有成功的可能。
首先他原本就是北元的太尉，在部落间威望不会太差，再加上手中握有数千养精蓄锐数年的精骑，只要计划得当，吞下王保保的残军绝对是可能的。
再加上，他还玩了一出障眼法，假意和纳哈出约定出兵北平，占据通州，纳哈出一旦从辽东出兵，定然会将大明边境兵力给全线牵制住……
这样，他就可以趁着这个各卫所严阵以待收缩防御的时机，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直奔大宁。
“这乃儿不花真是好算计！可惜他千算万算却少算了两点……”
“没算到北伐大军会分兵，居然会有大军路过大同，而且他还被陈安华窥破了计划，否则还可能真还真会让他火中取粟，弄险成功了！”
朱棣这一番话说完，连霍去病脸上都有些变色，这乃儿不花一旦成功，漠北就会再度多出一股实力强悍的割据势力。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派人去通知傅将军吗？”
郭有志小心的问道，他如今在朱棣身边当着传令兵的小头目，看他办事勤勉，朱棣重新把他提拔成了百户。
“不了，这一通知，以傅将军的性子，绝对要仔细确认过后，还得去请示徐大将军，甚至因为涉及地方卫所，还得等待京师的旨意……”
“我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说完，朱棣站起身，收起地图。
“郭有志，你留一个人在这里，等到大军来到以后再把消息告诉傅将军，然后通知赵云，我燕王三卫立即脱离大队，拔营北上，与我们在会州汇合……”
“至于我们，现在就去见识见识这个乃儿不花，到底成色如何吧！”
“全军整备！上马！出发！”
在霍去病的指挥下，五千骑士组成的洪流，结束了静止状态，再度开始流动起来，目标会州！
“报！前方三十里发现敌军后军！”
朱棣率领五千骑追了三个时辰，终于追上了乃儿不花队伍的尾巴。
“殿下，突击吧！我保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战斗！”霍去病一脸的跃跃欲试，现在他对自己麾下部队的实力简直自信满满。
“再等等！只要咬住了他们就行！”朱棣没有冲动。
又追出去二十里路，哨探再次回报。
“报！已探明，前方部队正是叛军乃儿不花的主力，总数约七千到一万，全是骑兵！”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还全是骑兵？”霍去病有点惊讶按理说一卫军马满额也才5600人。
“应该都是乃儿不花偷偷收拢的旧部，不要着急进攻，不然就算我们胜了，折损也会太大了……”
这武镶卫的骑兵，在朱棣的计划中可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他可舍不得浪费在乃儿不花身上。
“报！前方军马停下了，正在列阵……”
“哟，这家伙，胆子挺肥啊，居然还敢正面迎战？”霍去病很惊讶。
“很奇怪吗？乃儿不花可是有上万骑，还都是老兵，他怎么会怕我们这区区五千骑，说不准他还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都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