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李轨更为恼火。
他渴望看到斩杀自己儿子的凶手,不仅受到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崩溃!
没有什么比精神的崩溃,更让人难以承受!
但阿西达完全没有满足自己的这一想法。
李轨又是一刀砍下。
阿西达的另一只手掌也被砍掉。
阿西达的两只手臂垂在地上,鲜血不停的流淌着。
但他依旧没有点头认罪。
李轨提着弯刀,在地上摩擦出滚滚烟尘。
他来到被俘虏的一千多锡克族人面前,扬起弯刀,毫不犹豫的砍下数十人的手掌!
而后,李轨再次来到阿西达面前,将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可认罪?”
“否则,你身后的这些族人,全部都要死!”
阿西达眼睛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趁李轨不备,猛然将脖子划上弯刀刀锋之上!
刹那间!
鲜血迸射,身首异处!
在那颗头颅之上。
一双毫无恐惧的眼睛,死不瞑目!
轰隆隆!
阿西达的顽强,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本质上和阿西达属于同一类人。
都是军人!
但实质上和阿西达又不属于同一类人!
他们怕死!
李轨表面对阿西达异常憎恨,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又令其内心对他产生一丝敬畏之意。
无可否认。
这才是真正的敌人!
这才是真正的将领!
甚至当阿西达死去的那一刻,他对太子李仲琰的死也打开了心结。
他没有继续憎恨阿西达,反而异常清醒的认识到。
自己脚下的这片大地之上,真正的敌人是泰坷。
“将此人厚葬!”
“另外,其他被俘的锡克族人,全部解散!”
李轨提着弯刀,凝视着眼前的这座城。
金城被攻克,失而复得。
但所付出的代价触目惊心。
他不仅失去了十余万将士,更是丧失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但是!
这就是乱世!
这就是战争!
它从来不会因为你是王、你是太子,就会被死神无视!
安兴贵、安修仁对李轨的这一命令,感到异常诧异的同时,也明白了李轨的意图。
把这些锡克族人全部放走,他们定会在其他城郡,把今天所遭遇的一切,讲给其他的锡克族士兵。
戒日帝国大部分的兵源都来自锡克族。
他们心里并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在等级森严的制度之下,他们反抗的心已经被固态化。
只有一步一步的接受残酷的现实,以及在精神的洗礼下,才会滋生忤逆之心!
但李轨还是小看了泰坷的自保能力。
面对急速赶来的一千锡克族人,泰坷毫不犹豫地将其全部斩杀!
罪名为,违抗将令!
而在另一边,李智云、李存孝和房玄龄,正在向着李轨大后方酒泉郡进发。
按照时间推算,到达酒泉郡应该是在两天之后。
正好和李玄霸、杜如晦的大军会合。
届时,将一举拿下天下第一雄关——嘉峪关。
李轨好不容易夺来的大后方,会再次失去!
使其陷入绝境!
“帝君,您刚才向泰坷建议的作战策略,简直太美妙了!”
“最美妙的是,这货竟然全信了!”房玄龄轻抚着胡须兴奋的说道。
“什么样的人,就适合给她灌输什么样的策略。”
“泰坷毫无指挥战斗的经验,在以往的进攻当中,也是占了李轨国内大军空虚的这便宜,才令其顺利的打到了白银郡!”
李智云云淡风轻的分析着,李存孝和房玄龄就像小学生般认真聆听着。
“但李轨来了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何况泰坷天生怕死,异常惜命,打不过就跑是他一贯作风。”
房玄龄问道:“帝君,李轨占领了金城,您就一点不担心他趁机做大做强吗?”
李智云轻笑道:“按照时间推算,他的亲哥哥,也就是戒日帝国的第一猛将泰坎,想必已经在来的路上!”
“即便李轨率领大军一路向东北方推进,但在青阳郡,势必会遭到泰坎大军的袭击!”
“泰坎可不是泰坷,够李轨喝一壶的!”
“泰坎和泰坷,这名字取的,一路全是坎坷啊!”
李存孝和房玄龄笑了起来。
对于李智云这种四两拨千斤、献出一计便可瓦解两军的技巧,感到万般钦佩。
李智云向着东北方望去,问道:“李世民到哪里了?”
“启禀帝君,唐王已经率领第一纵队二十万大军,不断向庆阳郡靠近!”
李智云点了点头:“告诉那李世民,放慢脚步,待李轨和泰坷在庆阳郡厮杀之时,组织进攻!”
房玄龄马上驻足写信,绑在急速战鸽腿上。
“帝君,书信已经送出去了,我们即刻启程吧!”
李智云点了点头,却对着房玄龄神秘的笑道:“现在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抽出两个时辰去解决一件事情吧!”
李智云说完,策马向着西南方前进。
房玄龄感到一阵阵诧异。
帝君的小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为何会对着自己如此诡异的笑?
第393章 所谓高徒,辩机和尚
一个时辰之后。
三人来到位于金城西南方的一个小镇之上。
金城坊镇。
在这里有一处寺庙——会昌寺。
李存孝倒没有想这么多。
来这里无非就是帝君想要拜香求佛,生几个胖儿子!
那几个皇妃可是怀孕六七个月了!
但房玄龄却不觉得这么简单。
据他对李智云的了解。
李智云不仅不信奉佛教,而且还极力的推崇传统的道教。
通过对孙思邈、袁天罡等人的看重,以及对道观的扶持就可以看得出来。
如今的华夏大地之上,佛教寺庙被推平了一半,取而代之的则是各种崛起的道观。
房玄龄总是感觉有件事情在心里一直放着。
但始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三位施主,请问是来上香还是还愿?”
李智云双手合十,向着对面的一位大约六十多岁高龄的老僧回道:“大师,在下为大和尚玄奘的故人,请问他曾经是否来过这里?”
李智云说着,将玄奘曾经和自己往来的书信拿了出来,递到老僧侣的手里。
老僧侣看了一眼,信件上的字迹的确属于玄奘的。
当初和玄奘在此谈经论佛的画面浮现在老僧侣的脑海里。
二人深入的交流了一夜,时而彼此赞同,时而棍棒相插,时而又啧啧称奇。
他很感叹年纪轻轻的玄奘慧根极深,深不见底。
而且,据玄奘说过,他之所以悟道深刻,原因在于一个年轻人。
观看眼前之人面貌,似乎玄奘口中的高人,就是此人!
随之,老僧侣的态度也立即好了起来:“三位施主快快请进。”
房玄龄一头雾水的走了进去。
他不明白李智云为何要提玄奘大师。
难道玄奘和自己有关系?
李智云三人坐定,老和尚自我介绍道:“贫道法号道岳,会昌寺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