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人家现在还叫寇封,他怎么会在江夏郡这么一座小县城之中呢?
这事吧,连林峰也搞不清楚。
他只是在游戏里寻找在野武将之时,无意间在江夏郡中看到了寇封的名字。
说起来,在三国演义之中,刘封确实不出彩,除了被刘大耳朵扣了一口间接害死关二爷的黑锅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林峰之所以千里来寻,原因说起来还挺无厘头的。
一来关二爷的义子关平被林峰截胡,收为了开门大弟子。那么对刘大耳朵的义子刘封,也不能厚此薄彼,拐过来收个二弟子也算有个圆满,毕竟刘封虽然不是什么名将,但作为一员普通将领攻城掠地也有可取之处。
二来嘛,林峰实在找不到其余的在野武将,还没到群雄混战的**时期,许多武将还没有冒头,眼下在野武将数量相对萧条,为了完成【以武会友】的任务,刘封,不,寇封也不能放过。
巴河只是长江流域一条毫不起眼的小支流,河面很窄,只有大约五六米宽,林峰等人包下的中等货船,航行在巴河河面上,就好似一只巨无霸一般,沿途的小渔船只能纷纷靠岸给他们让路,生怕一不小心撞到货船上,变得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邓四鞋坐在货船船头,惬意地吹着带着一丝清凉韵味的夏风。
没办法,他还不够牌面跟林峰等人一起坐在船舱之中,只能欺负欺负船老大,抢了他船首的宝座。
船老大就陪侍在邓四鞋身边,端个茶递个水儿的,一脸荣幸之至的表情。
江面之上,四爷的名望算不得如雷贯耳,但是大多吃水面饭的还是听说过一耳朵,敢不给四爷面子的人有,但绝不会是这等苦哈哈的船老大。
再加上林峰包船的时候给足了银钱,对船老大来说,这一趟生意不仅大有赚头,还搭上了四爷这条线,已经表示这趟赚翻了。
邓四鞋闲得无聊,随口问了船老大一句:“我问你,沙羡城你跑过没有?”
船老大连连拨棱脑袋:“没有,要不是听四爷您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这么个地方。”
邓四鞋长叹一声:“唉,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公子非愿意跑一趟,对了,记得管好你的嘴,爷这次要是失了风,回头把你一家子人都种了荷花。”
这是黑话,失了风相当于走漏了消息,被人刻意针对。种荷花就是把人全身绑成粽子,脚上再坠上重物沉到水底。
船老大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连点头哈腰:“四爷放心,咱的船沿途不靠岸,
船上的人谁也下不去,不会有机会接触闲杂人等的。”
“这就好,舱里公子的身份不许打听,不许瞎猜,惊动了贵人,我在江上包了你馄饨!”
“舱里的贵人都由我亲自服侍,船上其余粗手粗脚的憨货是不允许靠近船舱的。”
“行啦,忙你的去吧,让四爷也静静心。”
“四爷您歇着,茶水不够再招呼我一声就行。”
说完,船老大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乖乖溜到船尾,躲出了邓四鞋的视线。
邓四鞋闭目养神,右腿搭起二郎腿,压在左腿之上轻轻摇晃着。
没过多久,听到身后有脚声,警觉地扭头回望,却看到小机灵鬼关平蹦跶着来到他的身后。
邓四鞋急忙翻身从逍遥椅上爬起来,满脸陪着笑对关平问好:“哟,关少爷怎么有闲心跑到船头来吹风啊,可是公子有什么话要吩咐?”
关平少年心性,可比不得典韦、许褚这帮子年久成精的老江湖,根本在船舱之中憋不住,抓耳挠腮在舱里一刻也停不下来,逼得林峰把他撵出来放放风。
“小四啊,我问你件事儿,巴河一带水面上的话事人是谁,怎么一路之上没听你说起过?”
说到这个,邓四鞋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关少爷,巴河这地儿比较邪性,传说巴河龙王乃是大江之主的私生子,从小没经过管教,性子粗野,喜怒无常。这巴河之上也曾经有过不信邪的好汉圈地为王,但最终都没落得好下场,不是横死河中,就是血溅河岸,后来道上的兄弟都传开了,再也没人愿意到巴河一带讨生活,所以这一带没主,水面上的英雄好汉,谁饿极了,跑过来啃一口,填填肚子就又拍屁股去别处找食。”
这下关平兴致大增:“巴河龙王真有这么邪性?”
跑江湖的游侠儿大多对这些神神怪怪的传说感兴趣,毕竟这伙人过的便是刀头舔血的冒险生活,发生在普通老百姓身上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刺激他们粗大的神经线。
邓四鞋看到关平对此有兴趣,当下摆开了龙门阵,给关平一一讲述起发生在巴河之上的奇闻怪事。
什么刘大胯子威震巴河两岸,却在夏日下河冲凉之际被水鬼索去了魂魄。
什么张大牙靠一把大刀砍服了整条巴河,却在下船跳帮之时失足落水,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什么郝铁牛聚集了七八百兄弟傲啸巴河上下,却在一个大风天,被岸上突然断裂的大树权子扎穿了眼窝,捅出了脑浆。
这种流传甚广的奇谈怪论,最吸引关平这类中二少年,一下午的时间匆匆而过。
可怜邓四鞋讲古讲得嘴角嘟起两团白沫子,舌头都被累细了一圈。
这俩人正一个听得痛快一个讲得痛苦之时,上游几条快船呼啸着顺流而下,呈包围之势向货船围堵而至。
站在船头的邓四鞋看得分清,这特么不是别的,正是一伙水上的好汉过来打秋风掐荷包来了。
说白了就是他们巧之又巧地遇上了河匪,就要被人打劫啦!
关平看到有船拦路,顿时两眼放光,抹回头向船舱跑去,他的兵刃都在船舱之中,赤手空拳可不好厮杀。
邓四鞋终于等到这少爷离开,顿时长出一口气,抹了抹嘴角的白沫子,怎么还感觉这些河匪有些眉清目秀起来。
挺身站到船头,邓四鞋向拦停了货船的几艘蒙舰一拱手,朗声报号:“不知是哪路好汉在这里开扒,在下男虔婆儿邓四鞋,先给船上的哥哥请个安问声好。”
邓四鞋其实一直没跟林峰说实话。
他在大江之上确实有些名气,但可不是什么威名,而是顶风臭出十里地的烂名。
你想想他的匪号,男虔婆儿。
虔婆是什么,说白了就是花楼瓦巷中的老鸨子,手里管得多是朝秦暮楚的可怜女子,顶多有几个不要祖宗的龟公烂仔。
被人称为男虔婆,大致就可以想象出他的江湖地位到底有多高。
这孙子之前干的大多是拍花子下迷药,拐带良家妇女,哄骗无知少女的勾当。
不然以周瑜周公瑾的绝世大才,也不会把他派到小小一座县城之中做暗子,还不敢打他本身的名号,假托了那个死鬼马老六的手下,你琢磨琢磨这货能是个什么好鸟?
邓四鞋这一报号,顿时引发了蒙舰之上一阵阵的哄笑。
一名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犊鼻裤的精壮汉子手提一柄朴刀挺立于船头,伸手点指着邓四鞋笑骂道:“听说你小子前段时间失了风,在豫章被官面上的人抄了老窝,老子还以为以后江湖上再没有你这个恶心的家伙露面,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居然又活着回来了。咋滴,被官儿人把你下面那玩意切了,以为你祸害不起来了,所以把你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