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的想法向来与众不同,眼看连廖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反而突然兴奋起来:“每天干耗着没意思,你在这边看着,俺带几个人去海河边上转转,打几条鱼回来下酒呗。”
廖化气得腿肚子有些转筋:“你老实待着不行?”
“一天天看着城头的袁字旗俺心里不痛快,不如出去转转散散心。”
管大傻子拧巴劲儿上来,一般人还真劝不住他。
廖化转念一想,让管亥去放放风也好,这大傻子想起一出是一出,憋疯了真敢一个人光着膀子冲上文安城头,到时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没办法跟主公交待了。
“那行,你愿意去散散心就去,海河离此地不远,一天一夜足够跑个来回,不许在外面外待,战争时期统军大军不在军中成何体统?”
“知道知道,俺就是去打两条肥鱼,回来咱们熬鱼汤下酒哈!”
一边说着话,管大傻子一边跑得飞快,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廖化摇摇头,又重新将目光扫向文安城,就不信袁谭没有丝毫破绽,现在找不到,只
能说明观察敌情不够仔细。
管亥随意召了几名亲随相伴,打马如飞向着海河的方向赶去。
廖化只给了他一天一夜的假,不抓紧时间万一误了时辰,军法面前可是从来不讲情面。
管亥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廖化便接到了张郃遣人送来的加急快报。
辽东公孙度有可能率军来袭,这条消息让廖化心中一沉。
眼下化字营经过连番作战,战斗减员相当严重,拉出来真正能打的精锐已然不足一万四千人,单独遇到辽东兵马倒也不惧,但此时化字营化整为零将文安城团团围住,骤然遇到公孙度来袭,非要吃个大亏不可。
怎么办,难道只余先解了文安之围这一条路了吗?
反复斟酌良久,廖化不得不强压一肚子怒火,传令化字营迅速向他帅帐所在集结。
同时,廖化把满腔的怒火撒到了管大傻子头上,早不出去晚不出去,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到海河边,万一真遇到辽东兵马,这眼前亏起码是吃定了。
“来人,速速前去追赶管副统领,命他尽快返回军营,有紧急军务相商。”
传令军打马尾随管亥的方向而去,廖化回到帅帐开始安排应付有可能到来的公孙度。
文安城内,袁谭满脸死灰色,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从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分毫。
他怎么也想不通,老袁家四世三公威名赫赫,本应该纵横捭阖风光八面,这咋还被一个白身起家粗鄙不堪的林疯狗压制得翻身不得喘息不能呢?
汝南袁家新一代子弟有两位出类拔萃的精英,一个是他老爹袁绍,另一位是他的族叔袁术。
他老爹不仅身为嫡子长孙,并且无论是才能还是交际都稳压袁术一头,但现如今,他这个号称袁氏新星的老爹已经快被林疯狗从大汉的政治版图上抹掉了。
而那个从小到大没赢过他老爹一次的族叔袁术,却在扬州混得风声水起,坐拥两郡之地,与孙坚、刘繇、王朗、严白虎等人斗得不亦乐乎。
正当袁谭一个人躲在书房之中自怨自艾之时,房门外有人来报。
“大公子,老爷有密信传到。”
袁谭根本不想去看,老爹现在还能有什么法子?信里还不是老一套,只要守住就有办法,那你来守守试试。
城外那些如狼似虎的林军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尤其是领军的黑大个,手里的兵器哪能叫什么大刀,那根本就是一块铁门板好不好,轮起来呼呼挂风,擦着死碰着亡,不知道多少袁军士卒成为了刀下亡魂。
“大公子,您还在房中吗?老爷自高阳城有密信送达。大公
子,大……”
“嚎什么嚎!”袁谭打开房门,一脸的便秘表情。
从亲信手中接过老爹送来的信件,用力撕开展平放到眼前上下扫了一遍,正准备随手扔到一边,突然眼前一亮。
将信件拿到眼前逐字逐句仔细又读了一遍,袁谭脸上顿时扬起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老爹果然盖世奇才,这下林疯狗还不去死?弄死他,弄死他!”
亲随吓得连连后退,自家大公子是不是被围城的压力压跨了,这咋看起来跟疯了似的。
发泄完胸中的抑郁,袁谭急忙吩咐亲随:“召集众将来帅府议事,随时准备出城追杀林军。”
亲随暗中一缩脖,完了,大公子果然疯了,这不连疯话都脱口说了出来。
一直被林军压在地上摩擦,能守住文安城已经算是祖宗保佑,怎么大白天还做起反击的美梦来了?
但是亲随可不敢随便违逆大公子的吩咐,这段时间大公子脾气暴躁,因为传令不及时已经砍了三四颗人头,难道活着不好吗?
望着领命而去的亲随,袁谭兴奋地连连向天挥舞双拳,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林疯狗你等着,待本公子杀到平原城内,你家里的娇妻美妾本公子要挨个当着你的面宠幸一遍。
幸好袁谭的这份心思从未向人提起,不然只要有只言片语传到林峰的耳朵里,袁绍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敢打林峰家眷的主意,这个世界上再无人能够救他。
抛开文安城不提,管大傻子离开军营之后,宛如脱笼的鹰隼离牢的猛虎,彻底放飞了自我。
以前老管是什么状态?
率一旅黄巾纵横于青徐之间,天不管地不收,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可自从跟了林峰以来,这也要受管那也需受制,连喝酒都必须从军营放假之后才可以喝个痛快。
虽然在他的傻心眼儿里,从来没有想过要抱怨什么,但偶尔一次无牵无挂地放风,还是让管大傻子心花怒放。
战马已经跑得四蹄腾空热汗直淌,但管亥还是感觉跑得不够快,恨不得一步就来到海河岸边,捞两条大鱼煮一锅鱼羹,就着美酒喝它个天昏地暗。
越想越馋,越馋越想得厉害,要不是怕把战马打坏,管亥都有心抽出腰刀去拍打马股。
要不是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极为压抑的马挂鸾铃之声,管亥绝对不肯勒住战马止住脚步。
“吁~~~~”
久经战阵的管亥翻身下马,将身体伏在地上,侧着耳朵贴到地面上仔细感知着前方。
第301章 莽汉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