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直说了。
俺张飞，喜欢义气大大的男人！
“不过主公，既然是军令状……”写到一半的时候，张飞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不解的向刘虞询问道，“违反之后的代价，要怎么填呢？”
“打一次下属自断一根手指。”
“呀！这也太痛了吧！”
张飞像是感觉到一把刀在割自己的指关节一样，连忙用手握住，缩到一边。
好吧，看来这个三爷真的挺怕疼的。
原来勇敢跟胆小并不冲突。
或者说，因为怕疼，所以胆大而心细。
想要不受伤，就要从源头解决问题——把人杀了，他就不能伤害我了，好耶。
“好吧，那就改改。”
稍作思索后，刘虞指导的说道：“酒后不许责骂士卒，鞭挞兵士。如有破戒，今后不许再与刘虞喝酒。”
刘虞本来想的是，如果犯了就要跟刘备断绝关系。
但那样有点太过于严肃了，而且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惩罚。
所以就折中一下吧。
毕竟是自己提出来的，那就表明一个态度，让张飞知道——他是真心不喜欢张飞酒后鞭挞兵士的毛病。
不仅为了张飞的人身安全考虑，还为了形成良好的军队风气。
这个天下，百姓是根本。
一支军队，士兵是根本。
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做到爱民如子，爱兵如子。
“……”
然而，这样一个相当简单的惩罚，却让张飞握着的笔，悬在了纸上。
墨水都滴黑了白纸，也不肯落下。
“主公。”
半晌过后，张飞呼出一口气，改口道：“主公，割手指吧，大女子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从张飞的眼神之中，刘虞看出来了，她会遵守这个军令状，绝不吝惜自己的手指头。
“不，割手指过于残酷了。”刘虞抬起手，否定道，“还是按我说的来吧，反正飞飞也不在意，只顾自己的心情。”
“我没有！”
原本只想用激将法的刘虞，却用直钩，把这只鱼一杆收网。
睁大眼睛，张飞气鼓鼓的开口道：“张飞在意，张飞不是只顾着自己的心情！”
第102章 大哥，不醉不休
刘虞这是第一次见到张飞对自己展现出这样的态度。
显然，她是真的在意了。
自己刚才的那句话，或许的确阴阳过了头，以至于让坚强率真的她伤心到了。
而就在这时，下仆正好端着酒和肉走进了房间，恭敬的将其摆放在了桌上，并且非常懂空气的缓缓退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握紧毛笔，低下头，张飞用力的将‘军令状’当场立下。
至于破戒的惩罚，依旧不是刘虞刚才轻描淡写提出的‘鞭挞士卒便不能再与自己喝酒’。
是断指。
像日本某黑社会组织那样，动不动就以断指立誓。
立下字据后，‘啪’的一声，张飞便双手抓着那坛酒，高高举起。
当着刘虞的面，一点儿女孩子家家的矜持跟优雅都不讲，直接大口大口的灌酒。
咕噜咕噜。
美酒入喉，发出用力的吞咽声。
因为坛口太宽，张飞大肆饮酒时，不少浑浊的谷物酒，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像是一注注小溪。
而衣着风格粗犷的张飞，胸口只有一层层裹胸布。
所以，带着颜色的酒液，徐徐往深邃之处侵入。
北半球局部有积水。
足足持续了一分钟，张飞一直都在狂饮。
如果这是玻璃瓶装的啤酒，大概已经吹了一瓶半。
但她，还在继续牛饮。
“翼德！”刘虞被吓到了，用手抚在张飞的手臂上，有些芥蒂打断道，“怎么…怎么一个人喝起来了啊。”
“因为大哥说了好过分的话！”
张飞放下这坛酒时，能够肉眼可见的，她的眼眶已经被泪水模糊，罕见的露出了软弱。
而且，一边说还一边抽噎。
“对不起对不起。”
刘虞也意识到跟真心朋友说出那种话的确有些置气的意味，于是连忙改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担心…担心……”抱着这坛酒，眼泪婆沙的看着刘虞，张飞呜呜道，“怎么…怎么说？”
草，这不是很讲理嘛。
谁说张飞莽撞自我，不是很能够听进去别人说的话吗。
“不瞒翼德说。”
看着对方的双眼，刘虞终于忍不住了，编了个真实的故事：“之前，我也认识一个猛将，且有勇有谋，堪称万人敌。但是，她有一个坏习惯，就是醉酒后喜欢鞭挞士卒。”
“然后，然后呢？”
张飞觉得刘虞说的这个人跟自己有些相似，所以不禁追问道。
“然后……”
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刘虞认真道：“在她喝醉酒后，就被两个属下把头给砍了。”
“……还有这种事？！”张飞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对啊。”刘虞一板一眼的说道，“纵使这个人在战场上无人能敌，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就像是探囊取物般。但喝完酒后，还是被区区两个小角色给联手杀死，直接拿着人头向敌对阵营的主公讨赏去了。”
可怜一代名将，死在了区区小人之手，诶。
“这……”
张飞被惊到了，打了个不明显的酒嗝，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一想到自己的脑袋要被别人砍下来，她不禁开始脖子疼。
对了，是杀死了再砍。还是被绑着手脚，然后拿锯子，活生生的锯掉首级？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的，但疼痛程度可是天差地别诶！
“我是真的担心哪一天，飞飞就被手下给砍了。”说到这里，刘虞做出难过的样子，单手捂着脸，“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
“这……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主公的错啊！”张飞见刘虞如此自责，连称呼都变得正式起来，连忙安慰道，“如果有这种事情，那也是飞的错，是飞飞的错！”
“但我本能够阻止住飞飞的。”
说到这里，刘虞将手挪开，抬头看向对方，语气突然正经：“比如，让她养成良好的饮酒习惯。”
“俺……俺知道了，俺明白主公的良苦用心了！”
现阶段的张飞，其实并没有到达鞭挞士卒的程度，只是她喜欢喝完酒跟手下打架，并且打得对方还不了手而已。
但如果真的有人因此记恨自己，在她醉酒后，将她五花大绑，硬生生的把脑袋给锯了，那就糟糕了！
所以，将这坛酒放下，抓着刘虞的双手，她严肃的承诺道：“主公，飞再也不会那样了，请主公相信咱，相信咱！”
其实在正经的三国历史上，刘备也是多次提醒张飞让其善待下属的。
只不过，那个话没有刘虞说的重。
而且，不是异性说的。
“那好，我相信飞飞。”
抱着坛，斟满一杯酒，刘虞举起陶杯，也道歉道：“刚才那样说有点太过分了，我自罚一碗。”
没有任何犹豫，刘虞一口便将此酒饮完。
不过因为喝不太惯，口辣的‘啧啊——’一声后，将酒碗放了下来。
草，度数还不低。
因为生产力的提升，曲酿酒的工艺也得到了提升，在这个世界观里，酒的度数是能够达到十五六度的，大概是雪花勇闯天涯的两倍（打钱，勇闯天涯打钱）。
而刘虞，原本就不是那种酒量过人的类型。
大概也就啤酒五六瓶的量。
如果喝多了，可是要跳‘两只老虎爱跳舞，耶～’的人。
“……”
看着刘虞那还剩下一层底底的酒碗，张飞虽然很想提醒对方，‘就这？养鱼吗？’，但考虑到主公尊贵皇族的身份，还是算了。
毕竟是高贵的刘家人，喝酒水平不行很正常。
连大姐这种落魄刘家人都喝不了多少，更别提娇生惯养长大的主公了。
“没事没事，大哥也是关心我。”张飞拍了拍刘虞的肩膀，示意不要放在心上，然后亲自给对方用坛子倒酒起来。
不过，倒完之后才意识到，用的是自己刚才嘴对嘴喝的那一坛。
所以，她及时打住，淳朴的嘿嘿一笑道：“大哥不介意，酒里面掺了点飞的口水吧？”
刘虞将陶碗举起，摆在了张飞面前。
“？”
张飞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不知道主公想干嘛，格外困惑。
“……哦。不，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刘虞连忙将杯子往回一收，尬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