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他们对于刘虞的忠心并非是坚不可摧的。
至少在自己的压迫面前,他们表现的并不算‘忠勇’。
“看诸位这个反应,我想是都听说了。”
郑校尉笑了笑,选择了直入主题:“当然,我对刘虞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公孙瓒作为我们的统率,带领我们多次出兵征讨外族,功劳跟苦劳都有,刘虞也公开的答应了既往不咎。可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情,囚禁,拷打,侮辱我们的前主公。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不服的!”
一个善于带节奏的小人,总是能够把谎话说得格外真实,甚至还能用表情语言感染他人。
郑校尉,此时就显得尤其的愤慨,恨不得立马就要单枪匹马的冲到辽东,把衣冠不整的公孙瓒从不透风的地下室中解救出来。
“可是,这些只是士兵们之间互相乱传的流言,并无根据。”田楷做出迟疑的表情,提出了她的疑惑,“可有谁能证明,我们的公孙瓒将军,现在真的在被刘虞关押侮辱?”
问得好。
好嘛,之前还觉得你这家伙可能有些消极,不愿意参与到反叛。
没想到,在今日之‘鸿门宴’上,最配合自己的人就是她。
干得漂亮,田楷。
事成之后,我让你做副将!
“当然,我不会凭空造谣,污蔑任何一个好人。”
见时机已到,郑校尉直接将他的‘杀手锏’拿了出来,然后派人递往了这里暂时的主将手中,道:“这就是公孙瓒将军的亲笔信,信中阐明了自己的遭遇,以及对于刘虞穷兵黩武,企图自立造反等行为的控诉,请将军为我们一读。”
“……”将军显然是有些犹疑,因为他属于‘亲刘派’,但这里的公孙瓒忠实下属又过多,所以他的立场变得复杂起来。
就算名义上代管军队,但如果站队失误,也是会引起公愤的。
所以,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还是把信递到了旁边副官的手中,勉强的说道:“来,你读一下。”
然后,这份公孙瓒亲笔写下的‘求救信’便被当众读完。
并且还传阅到了每一个人手中,让他们辨明是否是公孙瓒的字迹。
结论是必然的。
就是公孙瓒写的。
那个印章,也确定是公孙瓒私人的。
“那我等联名上报,要求主公释放公孙瓒将军,可行?”
边军距离辽东城甚远,那边的消息,这边最多只能知道五天以前的,所以搞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两者都不太想得罪的人,基本都是鸽派思维。
虞哥算了虞哥算了,公孙瓒这女人不懂事,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别搞了别搞了,我们就是一拿死俸禄的,真不想把事情闹僵到这一步。
“这是不可能的,刘虞一向都反感世家,之前甚至还屠了五个世家,如果让他知道,有这么多人要联合担保他所盯中的人,他更加会觉得,公孙瓒不可久留。”郑校尉严肃的批驳道,“我们都受过公孙瓒将军的恩泽,也都有世家背景,这个时候用谈判的方式,就是找死。”
“……”
“为今之计,只有反抗!”
“反抗?什么反抗?莫非是要造反吧?”
“笑话!”郑校尉激昂起来,格外严肃的驳斥这人的愚昧言论,“刘虞而今所做之事,跟当初的刘焉有何区别?如若继续他这样残害忠良,那幽州也会像益州一样脱离朝廷的管控。这才是真正的造反,这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屁股决定立场。
他所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那便是刘虞做的事情跟刘焉真的没区别。
但非要这样说,公孙瓒的行为,也属于‘造反’。
毕竟当外敌入侵的时候,放着胡人不去对付,而坐视自己的主君与敌人厮杀,这难道不算更加恶劣?
站队,开始了。
隐隐的,开始了。
直到,田楷也拿出一封信,让人递到了将军的手中:“我这里也有公孙将军的信,请读吧。”
“……你,你读吧。”
将军揉了揉眼眶,做出有点精神疲劳,不方便读信的样子。
于是,第二封公孙瓒的信,承接着上一封信,被当众朗读了。
田楷,你这家伙!
郑校尉傻眼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有信。
而且信中所读的内容,几乎每一条都在针对那封求救信。
“这是假的,你用假信来糊弄我们!”郑校尉急了,大声斥责道。
“信件真假,大家一看便知。”田楷冷哼一声,相当不屑的说道,“如果这个是假的,那你那封,也是假的。”
“字迹跟盖章,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是假的!”明白人站出来了。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被险些蒙昧的人也站出来了。
“可恶,你不是说主公现在身处险境吗?居然是你逼迫她的,你心可诛!”而参与到这个事件中的部分同伙,也开始反水。
要被围攻了。
糟糕了。
事情败露了。
这下子,出师无名了。
那么……
干脆不要名头!
“没错,是我干的,那又如何?!”郑校尉直接破罐破摔道,“我的人现在已经将刘虞围困在了燕神塔,无论诸位是否随我出兵,局势都已然向我倾斜!”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辽东发生了这种事情?”
“是真的吗?”
“我的确听闻最近世家跟刘虞闹得有点凶……会交战起来,也不是不可能啊。”
风向,朝着郑校尉开始导向。
而导向他的这些人,跟忠义这种东西,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纯粹只是见风使舵,谁强舔谁。
“就算如此,我们的命令是原地驻扎,不能擅自出兵。”
田楷其实知道辽东燕神塔事件已经被解决的真相,但她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向在座的众人科普。
很简单,因为公孙瓒指示她,务必清理掉那些阴暗自私的政治家,让辽东边军,白马义从,重新的冠以‘义’字之名。
所以,在知道刘虞处于‘劣势’,公孙瓒受到歹人裹挟的前提下,有多少人会跟着这个校尉一起搞事呢?
“混蛋东西,给我闭嘴。”
郑校尉相当不悦的瞥了一眼田楷这个叛徒,而后端起铜樽,对着与会的人说道:“当然,镇压刘虞这个反贼的行还要看个人的意愿。所以,愿意跟我一同成为义士,保护衰微大汉的将军,起身与我同饮!”
筛选了属于是。
通过这个仪式,将人群分为两拨。
一拨是准备跟随郑校尉夺权,并且对何进充分信任的投机党。
另一拨则是真正忠于公孙瓒,且愿意接受刘虞管制,无论他是否是反贼的保守党。
那么,谁会浮出来呢?
“我听郑校尉的!”一个本就与参与了密谋,且对于此次事件相当有把握的军官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刘虞对世家如此狠心,我们必须给他一个教训。”
“不,一切都是为了大汉。”又有一人站了起身,不过说辞就冠冕堂皇一些,“我等是响应何进大将军的号召,惩戒这些自立的贼!”
“对啊对啊!”
“是啊是啊!”
在给予了足够多的信息可参考,并且给予了自由选择的权利后,总计四分之一的人站了起来。
之前便参与了密谋的人,基本上都站了起来,因为各种原因。
包括,郑校尉的恐吓。
而那些没被恐吓的人,也站起了好几位。
环视一番后,郑校尉嘴角勾起奸笑,喝下了这一樽酒。
然后,“啪”的一声,用力的将酒樽砸在了地上。
“动手!”
一时间,数十名刀斧手从帐后跑出。
与会军官的近十颗头,伴随着刺杀行动,纷纷落地。
人头的数量,刚好是全部人的四分之一。
看着郑校尉那颗滚到自己面前、面目狰狞的狗头,田楷鄙夷的骂道:“白痴吗你。”
第116章 替男人找回场子
驿馆内,刘虞房间中。
公孙瓒,公孙音,张飞,还有刘虞四人,正围绕着一个被链子重重封锁的中等铁匣。
“原来放在神塔里面的东西,就是神石啊!”张飞没想到自己护卫的居然是这种圣物,相当惊讶的感叹道。
“嘘。”刘虞伸出手指放在嘴前,提醒张飞不要过于的张扬。
毕竟此时天色已晚,夜深人静,随便一点小的声响都会显得格外突出。
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自己这是第二次私藏神石了。
之前姑且能够用被邱力居夺取石头的借口来搪塞朝廷,但现在怎么说?
还有,自己暴露了就等于把暗藏军火的公孙瓒也给卖了。
她的名声本来就不是很好了,还是对她友善一点吧。
“打开吧。”准备好后,刘虞看向了公孙瓒。
“嗯。”
于是,公孙瓒将一把几年未使用的钥匙拿了出来,然后走到铁匣前,解开了这一层又一层的封锁。
这个神秘的箱子,被徐徐打开。
霎时间,一道如火焰般炽烈的光芒,映入到了众人的眼中。
“……好漂亮啊。”
公孙音没有见过青母石等级以上的石头,所以被这充满神性之物所感动到了,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哇,跟之前大哥给我摸的石头不一样。”而张飞,则是与先前刘虞给自己和二姐的小神石进行对比,而后判断道,“这个,好像是红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