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妙仙楼。
“司马大人,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杜荷尽力卖弄一番,可没有人搭理他,现在,大伙都在看他的笑话呢。”来人禀报道。
“哈哈哈……”
窦先仁等大笑不已。
窦先仁俯首说到:“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经此一闹,大家都会发现,这新来的同州别驾,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此后,他要说话,就无人理会了,哈哈哈……杜荷啊杜荷,这里是同州,你拿什么和我斗,等你处处碰钉子,就是我窦家报当初的大仇之时!”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彻底不把杜荷放在心上了。
……
府衙门口,尉迟恭也坐不住了。
他上前,拍拍杜荷的肩膀,说道:“贤侄,你现在马上回去,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反正我已经成了大家眼中无用的刺史,你不一样,你肩负皇命,且不能因此而失去威信,否则以后你在同州将寸步难行……你不但会成为官员们的笑柄,更会受到百姓们的嘲笑……对你,极为不利!”
杜荷说道:“尉迟伯伯,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笑柄?我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笑柄!”
他一甩袖子,上前几步,说道:“好啊,看来咱们同州一片清明,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任何的冤情……不过,太阳底下有光鲜的一面,也有阴暗的地方,你们没有冤情,不代表同州就没有冤情了,来人,将那几个坏虫带过来。”
哗啦啦。
旁边的人急忙散开。
护卫们将被打得半死的那八个守城的官兵拖了上来,大家屁股上都血淋淋的,鲜血将地面都染红了。
只见杜荷拿起一叠厚厚的纸张,举起来,对百姓们说道:“这便是这帮家伙半年来危害百姓,欺压百姓,胡作非为的证据,王大,你上来,念给大家听!”
王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郑重地接过那厚厚的一摞纸张。
他扭头看了一眼那守城的官兵,那是同州司兵的妻弟。
对方用恶毒的眼睛盯着他。
王大吸了口气。
他知道,一旦自己开口,就将和整个同州的官场决裂。
退,还是进?
这是一个问题。
半晌,王大咬咬牙,做出了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他拿起第一张纸,高声念道:“大荔县城守城官,张大拿,三十五岁,贞观七年七月,拦截出城马车三次,强抢民女一名,银钱一百贯,贞观七年八月,因出城百姓未交过路钱,将对方一条腿打断,贞观七年九月……”
“李二狗,三十岁,家住县城外李家村,贞观七年八月……”
“王老七,二十八岁……”
一个个名字,从王大口中念出来。
王大这才发现,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之前给杜荷的。
他当时给杜荷的只是一些基本信息,八个人加起来就两张纸而已。
他哪里知道,干审问犯人这种事,张俭所带的毒牙,绝对是天底下最专业的,因此,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所有的信息都拿到了。
而围观的百姓们,则是纷纷瞪大了眼睛。
张大拿等人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这些人把守进出城的要道,平日里坏事做绝,百姓苦他们久矣。
可是,百姓们是有苦难言。
现在,一桩桩一件件,就这样被王大念出来,许多受过张大拿等人欺负的百姓,终于不再麻木,全都露出了愤怒之情,有人甚至留下了眼泪。
……
妙仙楼。
窦先仁等也得到了消息。
大家都看着窦先仁。
窦先仁淡定地笑道:“哼,杜荷这次是玩火自焚,竟敢如此对待张大拿等人,不过,就算他将张大拿等人的罪行昭告天下又如何,这同州可不是杜荷一个人的同州,放心吧,他也就是吓唬吓唬大家而已,想在百姓们面前树立威信,可惜,白费心思,那些愚蠢的百姓,根本不可能附和他!”
“可是,万一杜荷穷追不舍呢?”同州司兵姜牛问道。
张大拿,便是姜牛的妻弟。
张大拿年轻时便是偷鸡摸狗之徒,依靠姜牛的关系才做了大荔县城的城门官。
窦先仁说道:“吃苦自然少不了的,等这件事了,这笔账一定要跟杜荷算清楚,不过,只要没有百姓附和,杜荷怎么敢随便处罚,凡事都是要讲道理的!”
“司马大人,高明啊!”
……
同州府衙门口。
王大拿终于念完了,足足念了一个时辰。
杜荷让王大下去,高声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吗?这就是这些官兵所做的事,简直猪狗不如,为人不齿,本官初到同州,便发现这等事,实在是令人痛心,为了还同州一个朗朗乾坤,今日,本官就在这府衙中,代替刺史大人审问此案,来人,将张大拿等带上大堂。所有百姓,全都到大堂外观看。”
有不少百姓闻言,便想离开。
哪知道,周围已经出现一堆护卫,凶神恶煞地将大家全部带到了府衙之中。
落满灰尘的案几,缺了一条腿的桌子,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杜荷倒也不讲究,让人将案几擦干净,便坐到了上面。
张大拿等人被带到下方,全部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