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一直有颗刺。
当初归顺朝廷,也是因为朱温杀了他的妻儿,唯有归顺朝廷才能活命。
但他对于朝廷却是没有什么忠心,当初他可是伪梁的亲王,地位崇高。
如今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节度使,手中没什么权力,心中自然不满。
仅凭他一个有名无实的节度使,自然难成大事。
不过他却拉拢了江淮道行军司马段凝。
段凝本是伪梁降臣,因为投降较早,加上朝廷需要安抚伪梁旧部,所以其才能担任江淮道的行军司马。
在去年,段凝之妹嫁给了朱友恭,成为了朱友恭之妻,两人的关系就更密切了。
而借着段凝的便捷,朱友恭才能在江淮道州镇兵中大肆安插自己的亲信。
“段司马那边怎么回复的?”朱友恭在书房中看着自己曾经那身蟒袍,不禁轻轻抚摸着,那是他曾经作为伪梁亲王的朝服。
谁能想到已经归顺朝廷的朱友恭居然还保存着伪梁的亲王服,这要是被人知道,那可是犯忌的事情。
扣一顶意图造反的帽子肯定逃不掉的。
“回节帅,段司马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待节帅这边一声令下。”手下人回答道。
“徐州城的那些文武官员都怎么回复的?”
“他们都答应回来出席节帅的婚宴,包括布政使王抟、右天策军大将军李文忠等人。”
“淮南那边呢?”对于朱友恭来说,淮南那边才是重中之重。
“据探子来报,淮南大军已经在朝着楚州和寿州集结,应该不会食言。”
“那就好。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只要控制了这徐州城内的文武官员,我们就能控制整个徐州城,剩下的就看淮南那边。”朱友恭笑了笑。
这几年下来,朱友恭也知道锦衣卫的强大,所以他不敢频繁调动军队。
除了他的亲兵和徐州城的驻军外,其他的都不能调动,不然锦衣卫肯定会察觉。
不过想要控制徐州城也有难度,那就是城外的右天策军。
右天策军如今被削减至一万八千人,分驻徐州和宿州:一则徐州是江淮道节度使府驻地;二则宿州位于运河边,可谓是河南道东边的门户之一,地理位置重要。
可即便如此,右天策军在徐州城外也有八千驻军,以朱友恭在徐州城的兵力,正面迎战也很难取胜。
所以他才想到摆鸿门宴,在酒宴上解决李文忠等人,这样城外的右天策军群龙无首,也就好对付。
他只需要控制徐州城,然后等待淮南大军增援就行。
到时候他在各州的亲信将领纷纷响应,他控制江淮道的计划也就能实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锦衣卫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没办法,朱友恭早就在李晔的必杀名单上。
原因很简单,历史上李晔就是被朱友恭弄死的,虽说是朱温下的令,但朱友恭却是执行者。
虽说如今早已不一样,但对于李晔来说,朱友恭还是得杀掉。
之所以隐忍多年,只是没空去处理朱友恭,现在朝廷没有外战的担忧,自然打算解决朱友恭这个隐患。
虽说朝廷一直没动手,但是锦衣卫这几年却是一直盯着朱友恭的一举一动,包括其安插在各州驻军的亲信也大多都在锦衣卫的掌握之中。
只待时机合适,就可以一一剪除。
镇海军和淮南的事,江淮道的锦衣卫很快就得到了传信。杨行密因为幕僚周隐的劝说,放弃了出兵,李简便知道这是解决朱友恭的大好机会。
于是一封带着李晔命令的密信就送到了右天策军大将军李文忠的手中。
李文忠是宗室出身,又是右天策军的大将军,无疑是指挥这次行动的最好人选。
。。。。。。
“大将军,根据锦衣卫探得的消息,明日在节帅府举办的宴席是鸿门宴。朱友恭计划是在宴会上,控制大将军以及王布政使等人,再夺取徐州城,等待淮南大军的增援。”
城外右天策军大营中,锦衣卫的人正在营中向李文忠汇报刚刚得到的消息。
“大将军,末将愿意立即率军踏平节帅府,活捉朱友恭那厮。”
“末将也愿前往!”
还没等李文忠说话,一时间右天策军的诸位指挥使、都将纷纷请战,好像跟朱友恭有莫大仇恨似的。
李文忠也很震惊,虽然他跟朱友恭不对付,却没想到朱友恭真敢勾结淮南谋逆。
“王都将,你为什么把这事告诉本将军?”李文忠有些疑惑。
锦衣卫独立于内阁、枢密院,直接听从圣上的号令,自己虽然不是直系宗室,但好歹身上流着李唐皇室的血脉,对方这么贸然前来见自己,是不是有些不妥?
“启禀大将军,圣上旨意,令大将军作为此次平叛统帅,负责指挥右天策军及江淮道兵马平定朱友恭叛乱。”
说着这名锦衣卫都将就拿出一封密信,交给了李文忠。
李文忠顿时神色严肃,对着长安行了君臣大礼后这才接过密信,并小心翼翼地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后,李文忠便知道了原委,但他也有些疑惑。
“若是淮南出兵怎么办?而且朱友恭这几年没少在各州驻军中安插亲信,这如何防备?”李文忠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回大将军,镇海军钱镠已经启程前往鄂州赴任,淮南杨行密已经下令淮南军后撤,这点大将军可以不必担心。
对于朱友恭安插的亲信,锦衣卫有详细的名单,晚点再呈交给大将军。
除此之外,左右骁卫也在集结中,若是江淮各州叛乱,左右骁卫会出兵相助,还请大将军放心。”
“既然这样,那本将军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既然朱友恭摆下鸿门宴,那么本将军就去看看他这鸿门宴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