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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可是寿王殿下?”
晚上,当李晔来到行宫门前,欲开车进入行宫时,他的马车被一个官员给拦下,随行的亲兵则是一脸戒备。
“何人胆敢拦截寿王的车驾?”
李洪声音洪亮,一下吸引了宫门处的禁军,不过他们看到是一个身穿绿色关袍的官员后,就放心不少,并不认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能对有亲兵保护的寿王造成什么威胁。
不怪这些禁军如此如临大敌,现在宫中都传遍了李晔被封为天策军大将军一事,而且李晔还被李儇下令,可以配剑、乘马车入宫,这可是其他亲王都享受不到的待遇。而有如此待遇的,只有晋国公田令孜而已,可田令孜平时并不配剑。
李晔本身是亲王,现在又很受皇上重视,他的安危自然不是小事。
“左拾遗孟昭图有事求见寿王殿下,还望寿王殿下准许。”
听见这话,李晔好奇的拉开帘子,之间一个30多岁、身穿绿袍的男子挡在他的马车面前,周围两个亲兵的手已经握住佩刀。
“带孟大人过来。”
左拾遗是一种带有谏诤意味的官职,主要作用就是负责捡起皇上遗漏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找皇帝茬的,一般的皇帝都不喜欢这些人。杜甫有个称呼就是‘杜拾遗’,就是因为他也担任过左拾遗一职,所以才有这个称呼。
对于朝中官员,李晔并不熟悉,因为无论是之前逃难,还是昨晚的平叛,他都没见到几个朝中官员。白天也没见行宫有朝中官员来觐见自己皇兄,他心里对这些朝中官员自然有些不满。就算是李儇这个皇帝不称职,这些朝中大臣,总不能对昨晚的叛乱不闻不问,也不管皇上的生死吧。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第40章 朝中初显名(二)(三更)
“孟大人,你不去觐见陛下,拦本王的车驾干什么?”李晔看着眼前这官员,好奇地问道。
只见孟昭图行了一个礼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寿王殿下,不是下官不去觐见陛下,而是宫门紧闭,禁军不允许南司朝官入行宫觐见陛下。昨晚出那么大的事,作为朝臣,下官这些人居然连到底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下官也没有办法,只能拦寿王殿下的车驾,还请殿下赎恕罪。
国家安定之时,远近官员尚需要同心同德。如今,国家多难,北司宦官更应该和朝官共同进退。去年冬天,陛下圣驾西幸,没有告诉南司(指朝官),结果致在想仆射以下官员大多被叛贼所害,唯独北司宦官平安无事,今天能到这里的朝官,都是冒着性命危险,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来供奉陛下驱使,陛下应与朝官休戚与共才对。
可昨晚黄头军叛乱,陛下只召集田令孜、陈敬瑄、寿王殿下以及诸内臣封闭宫门,商讨军务大事,并不召见王铎(前宰相,因面对黄巢贼军进攻弃城而逃被罢相,前不久前来投奔僖宗,被任命为正二品侍中之职,重新为相)以下朝臣进入行宫。
今天,陛下既不召见宰相,又不宣慰朝臣,这又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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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下去,长安恐难收复,是那些尸位素餐者,却可以安然自在。下官承蒙陛下厚爱,担此之职,职责所在,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也不去追溯,但大唐的将来,下官不得不担忧。
寿王既然为大唐宗室,陛下之弟,也应该劝谏陛下,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听完眼前这位左拾遗所说,李晔不禁在想,是不是当这个官的,都特别有才华。这也太能说了,他就问了一句,对方就噼里啪啦说了大堆话,他的耐心已经够好了,听的就有点不耐烦。凭他对自己皇兄的了解,可能听一半就得睡觉。
不过他不否认对方说的的确有道理,不过听对方的意思,今天有不少官员来过行宫,只是自己怎么没有见过?难道都被挡在外面?
想到这儿,李晔便问向一旁的一个禁军军官,“今日朝臣为何没有被允许进入行宫?是陛下下的命令,还是?”
那名禁军军官犹豫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回答道,“是晋国公下的命令,说是陛下的意思,卑职等人只能遵从,不敢私放朝臣入宫。”
李晔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便打发掉这个禁军军官。恐怕不是自己皇兄下的命令,而是田令孜吧,对方估计是想不想让朝臣影响他的大事,没想到却被李晔和杨复恭联手阻击。
想到这儿,李晔不禁问着面前这位胆子挺大的左拾遗,“孟大人为何不直接呈奏折到陛下那里,而要拦本王车驾。本王只是一介亲王,并不能干涉朝政,这点孟大人应该清楚才对。”
“若是下官的奏折可以呈达至圣听,也不至于拦截殿下。”
李晔点了点头,看来是田令孜拦截了奏折。目前朝政,主要是由田令孜在负责,奏折这些都要田令孜看后才能呈达到李儇那里。当然一般情况下,奏折都到不了李儇那里,而是田令孜自己处置了,至于李儇也不喜欢处理朝政。这也是为什么田令孜可以把控朝政的原因,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孟大人就随本王一起进宫吧!”
“殿下,陛下可是下达过禁令。”
见李晔要带孟昭图进宫,守卫宫门的禁军军官有些犹豫。
“怎么,你敢拦本王的车驾不成?”李晔厉声说道。
“卑职不敢!”那军官吓得立即单膝跪在地上,语气有些慌张。
“那就打开宫门!”
“是!”
看着李晔的马车入宫,宫门口一个禁军士兵不禁凑过来,说道,“将军,晋国公可是说了不允许朝官进宫,我们这把孟拾遗放进去,要是让晋国公知道了,我们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禁军军官瞪了一眼自己手下,“寿王的车,有本事你去拦?”
那士兵顿时讪讪道,“小的可不敢。”
“那不得了,派人去给晋国公的人报信,就说寿王强行带朝官入宫,我等无法阻拦。”
能担任宫门守卫的军官,这个军官也不是简单的人,自然那知道如何推卸责任,到时候晋国公要怪也只能去怪寿王。而他却坐在了通知的义务,晋国公总不能迁怒与他吧,要是那样,也没人敢给晋国公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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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现在怎么办?陛下突然这么做,是不是对我们兄弟二人不满了?”
晋国公书房,陈敬瑄有些担忧地对面前的田令孜说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眼前的三弟给的;而三弟的权力则是来自陛下的恩宠。以前,自己三弟说什么,陛下都是直接准了,可今天却明显偏向杨复恭和寿王,这让他不禁担心自己现在的一切,可能要一无所有。
“你多虑了。陛下可能对我们兄弟二人是有不满,但既然没有免掉你我的职务,可见陛下也知道我们兄弟二人的重要性。今天的意外,应该是有人给陛下进了谗言,所以陛下才会敲打我们二人。”田令孜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最后来到窗户前,认真说道。
“那三弟以为是谁进了谗言?会不会是寿王,陛下令其组建天策军,这对我们可是一个威胁。”陈敬瑄猜测道。
“什么寿王?寿王虽然是个威胁,但能影响陛下决定的,只有陛下身边的人,寿王只是两次救驾,加上又是陛下之弟,所以才会让其组建天策军。天策军只有4个都,说白了就是寿王的亲兵,只不过用了天策军的名头,难不成我们二人还会怕拥兵只有几千的寿王不成?
真正的威胁是杨复恭,此次觐见谗言的,绝对是他。杨复恭的兄弟杨复光在外担任监军,他在宫内担任右神策军护军中尉,这才是威胁我们兄弟二人的存在。
而且我之前让你们几人担任三川节度使也得罪不少人,包括这个杨复恭可能也心里不满。寿王再受圣宠,那也是亲王,是可以威胁陛下皇位的人,后面找个机会把他赶出朝中就行。
杨复恭不同,若是陛下最后对其的信任,超过我,那么我们兄弟二人就真的要失势了。
不过只要我还掌控者神策左军,你还是西川节度使,那么我们兄弟二人就不会真的失势。现在我在神策军的权力被杨复恭威胁,即便是组建30都的神策左军,也会被杨复恭的神策右军和寿王的天策军抵消。
所以后面,二哥你必须掌握西川军,这样,我们兄弟二人就能相互呼应,这朝中大事,依然是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