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有何办法防止疫病蔓延?”顾秉堂不等拓跋健询问就立即开口了。
赵俊生说:“把所有已经发现的病患集中起来,把他们单独安排在一个营地并派兵严加看守,要让他们完全与健康的兵将隔离开来,除了军中医匠们之外,不许任何人接触他们!这是第一!”
“第二,但凡他们用过的碗筷、毛巾、纱布和衣物鞋袜,再次使用之前一律用开水煮沸再晾干!”
“第三,无论是病患和健康的兵将,从现在起,喝的水一律要煮开了才能喝,水中就有大量肉眼看不见的虫子,这种疫病很可能就是喝了不干净的生水引起的!卑职营中至今未发现一例病患,卑职以为就是因为卑职麾下兵将一直都喝煮开过的水!”
“第四,把病患们进行隔离之后,若健康兵将之中再发现有类似症状之人要立即带走进行隔离,不能让其再与其他健康兵将们在一起,防止再度互相传染!至于配置药物进行诊治,这就是医官们的事情了,卑职帮不上忙”。
拓跋健看向顾秉堂:“顾医官,你以为赵都统的建议如何?”
“回王爷,下官以为可行!”
拓跋健当即起身对所有官员和武将们大喝:“重新搭建一座营地,各位立即回去组织人手把病患们都集中在新搭建的营地!万将军,病患区的守卫由你的怀朔军派出兵卒守卫,其他的都按照赵俊生所说去安排,越快越好!”
所有人都站起来:“遵命!”
赵俊生不放心,回到自己的辎重营营地区域之后立即召集高修、高旭、裴进、曹蛟等人,让他们立即带人去巡查一遍,看看是否有人得了疫病的情况发生。
经过检查之后,暂时还没有发现一例,赵俊生稍稍放心了一些,不过还不能完全放松下来,他立即下令,在其他各军的病患们没有彻底与其他人隔离开来之前不允许将士们走出营地,以免被传染。
到了傍晚时分,新营地搭建好了,所有已经被发现
的病患都转移到新营地内,再有发现有类似症状的人也会立即送去病患区,整个病患区守卫极为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除了医匠们,谁也不许靠近,病患们也不许出来,就连那些照顾病患的医匠们也不许轻易接触健康人群。
夜里,各军将校纷纷来到中军大帐向拓跋健报告病患情况。
顾秉堂神情疲惫的向拓跋健禀报:“王爷,病患已经全部转移到新营地,已经确诊患上疫病的就有百余人,还有两百余人拥有类似症状,这些人另外安置在一边,没有与已经确诊的病患安置在一起!”
拓跋健吓的一大跳:“什么?竟然有如此多人患上疫病?这可如何是好啊!”
赵俊生抱拳劝道:“王爷放心,只要严格控制病患与外界接触,只要及时发现有人出现类似症状并立即进行隔离,很快就能遏制病情继续蔓延!”
拓跋健始终高兴不起来,但也只能点点头,对顾秉堂吩咐:“顾医官,一定要早日配置出可以治愈这种疫病的方子!”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一连两天,健康兵将们又陆续发现了一百五十多例,第一天就九十多例,第二天六十多例,这些人一经发现就立即被隔离起来。
这天上午,拓跋健又召集众将议事,对众人说:“诸位将军,探子来报,他们在我们的东南方五十里外发现了一支人数超过一万人的柔然骑兵,看旗号应该是大檀的弟弟匹黎先!可如今我军因为疫病时间导致将士们士气低落,此时出兵去打匹黎先的话,本王担心不但不能胜,反而会遭遇惨败啊!”
第365章 窥探敌情
这两天的军中wēn yi bào fā事件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唯恐被传染,兵将们之间互相防备,以这种状态如何去打仗?兵将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默契度可言。
拓跋健的话也引起了在场将军们的深思,这时骁骑将军延普站出来抱拳说:“王爷,我们这一路军马当中只有赵都统的辎重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疫病患者,他们的士气是最高昂的,末将建议让辎重营出战拦截匹黎先大军!”
其他一些将校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拓跋健问赵俊生:“赵都统,你觉得如何?”
赵俊生当然不会傻乎乎答应,他站出来对延普道:“骁骑将军,我赵某人跟你没仇吧?为何要如此害我?”
延普装作不懂,“赵都统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将说的是事实,如今只有你的辎重营士气最高,又没有遭到疫病的影响,只有辎重营最适合出战,其他各军都不行啊,难道本将有说错了吗?”
“哼,我手下只有三千骑兵和不到五千的步兵,在这大草原上一眼就能看到几十里外,柔然人的骑兵可以选择选择任何地点做战场,步兵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被拖垮,你让我以三千骑兵去打人家一万铁骑不是害我是什么?如果骁骑将军害怕与柔然大军交锋,不如这样,把你的骁骑军交给我,我来指挥他们去跟柔然大军打,如何?”
“你······”
拓跋健立即阻止他们的争吵,“好了,别吵了!诸位将军,是否可以用计?例如采取伏击之法,在匹黎先大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等他们入套就发动攻击?”
赵俊生抱拳说:“王爷,卑职早就派人把方圆百十里范围之内的地形进行了探查,没有发现可以用于伏击的地方,即便有也相去甚远,还要想办法把匹黎先大军引过去,可匹黎先又不是笨蛋,我们不具备引诱敌军入埋伏圈的条件!”
拓跋健一筹莫展:“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匹黎先带着大军赶去与大檀前后夹击陛下的西路军?这可如何是好?”
拓跋健心里明白,明明知道匹黎先要去从背后攻打西路军,如果他不想办法把匹黎先先打军拦截下来,事后皇帝得知真相肯定会怀恨在心,若有朝臣弹劾,他这个亲王不但爵位不保,还可能有性命之忧,甚至满门抄斩,他心里能不着急么?
众将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短短两三天之内也不能消除军营中瘟疫带来的恐慌。
虞纪思索一下,站出来对永昌王说:“王爷,主意计策我们可以慢慢想,匹黎先大军也不可能一两日就会与大檀大军夹击我西路军,属下建议先派一支兵马远远跟在他附近、想办法拖住匹黎先,迟缓他们的行军速度,不让他脱离我们的视线,等我们想到了计策主意再对他动手,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拓跋健听这话心里就认可了,虞纪说得不错,无论如何不能让匹黎先大军脱离视线,必须要派人盯着他,等想到办法再动手,他当即在几个将军的脸上看了看,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去盯着匹黎先、拖住他?”
这可不是一个好差事,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各军都士气低落,士卒们根本就没有打仗的心思,这个时候带兵去盯着匹黎先,匹黎先岂是易于之辈?他能容忍身边或身后吊着一个尾巴?以各军现在的状态,谁去谁倒霉!
拓跋健心中很是恼火,关键时刻却没有人为他分忧,他既是右卫军主将,又是东路军元帅,总不能让他这个主帅带人去跟匹黎先周旋吧?可右卫军除了他之外又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的将军能担此大任。
拓跋健不由把目光看向赵俊生,说道:“俊生啊,拖住匹黎先大军的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本王不要求你一定要把他们拦截下来,只要能够拖慢他们的行军速度,为我大军恢复士气争取时间,你看如何?”
赵俊生知道这事躲不了,而且他也不能真的让匹黎先率大军去攻打西路军的后背,花木兰可还在那儿呢,他不能让她出事。
不过这任务既然推脱不了,非接不可,他就必须要为自己麾下的兵将们争取足够的利益,他沉吟一番,抱拳说:“王爷的命令,卑职不敢不从,只是要成功拖住匹黎先的难度不小,卑职需要两万匹战马,粮草、箭矢、盔甲、长矛要管够!”
若是从前,拓跋健根本就拿不出两万匹战马,可这一路杀过来,摧毁了几十个柔然部落,一共缴获了七十万匹马,虽然说缴获归各军所有,可他右卫军就缴获了二十多万匹马,再加上各军主将孝敬给他的马匹,他手上现在能直接掌握的马有四十多万匹,还有牛羊和皮毛和其他物资简直无法统计。
两万匹战马算什么?只要能拖住匹黎先大军,拓跋健毫不在乎,他大手一挥:“本王送给你三万匹,以后这三万匹马归你了,只要你能拖住匹黎先大军,事后本王还有重赏,若你有能耐击败匹黎先,不但战利品归你们自己,本王还向你承诺,事后必向陛下保举你一个将军的封号!”
这可真是验证了一个事实,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数量多了就不值钱了,几十万匹马如果进入北魏境内,马价必然呈雪崩式下降,对于那些养马的牧场主来说简直是地狱式的灾难。
赵俊生此时对将军的封号没什么奢望,他也没有为北魏朝廷效忠的心思,还不如给一个实际一点的官职可以掌管更多资源和地盘好一点。
“是,卑职必定竭尽所能!”
“来人,带赵都统去挑选三万匹马给他!”
赵俊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三万匹好马和足够的粮草、箭矢、盔甲和长矛的一大批作战物资。
他回到营地立即召集手下们议事。
“诸位,我们接到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任务,永昌王派出的斥候探查到了柔然可汗之弟匹黎先统帅的大军的踪迹,如今右卫军、沃野军、怀朔军和骁骑军都因瘟疫事件而士气低落,无法出战,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出兵拖住匹黎先大军,等待其他各军恢复士气再与之决战,本都统无法拒绝,如今也只有我们可以胜任!所以本都统把你们找过来商议一下,要如何成功拖住他们!”
众下属们互相看了看,也知道这事已经成定居,如今只能从战术上想办法。
高修抱拳说:“都统,我们对匹黎先大军的情况知之甚少,想要拖住他们,必须要先把匹黎先大军的情况搞清楚才好制定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