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用毫无感情的语气是:“死了,都死了!”
吕玄伯看了那人一眼,“被柔然人杀的?”
“嗯!”
剩下一个没说话的奴隶这时突然说:“咱们不能就这么等死!”
吕玄伯立即低声问:“你想怎样?这营寨高大结实,守备森严,想要逃出去很难很难!”
“逃不出去也要逃,我们有近两万人,只要大家一条心,就凭他们这里不足两千人的守卫想要拦住我们所有人根本不可能,能逃出一个算一个,逃不了或死在路上的只能算命不好!”
吕玄伯扭头看了看后面两个柔然骑兵,低声对三个奴隶说:“我觉得与其想办法逃出去,还不如跟柔然人拼了!正如你所说,我们有近两万人,这里至于不足两千看守,只要我们够齐心,凭这两千人根本挡不住我们,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早就受够了柔然人的欺压,到时候肯定会跟从!”
“你有什么想法?”
吕玄伯低声说:“后面有人跟着,这里不是说话之地,等回了营地再从长计议!”
······
金陵大营。
一个柔然小帅走进大帐向正在看的图真公主禀报:“公主,去突袭善无县的人马已经回来了,距离此地只有十里!这次他们在善无县守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一举突入城中,杀散了守军,缴获了不计其数的辎重,这些辎重装了六百车,咱们的兵力有限,就俘虏了不少青壮,让他们充作车夫和苦力,总算把这批辎重运了回来!不过······”
图真公主先是一喜,后面听到转折,立即问:“不过什么?”
“因我们的辎重太多,行军速度太慢,被魏国派出的追兵追来了,两军相距不到两个时辰。据断后的游骑探哨探查,追击的魏军足足有一万余骑兵,领兵大将好像是魏国骁骑军的骁骑将军延普!”
图真公主起身皱起了绣眉,问道:“真有一万余骑兵?”
“只多不少!”
图真公主思索片刻,当即下令:“传令全军做好撤离的准备,一旦突袭善无县的人马返回,立即撤往屯柞山!”
“遵命!”
一个时辰过后,突袭善无县的柔然骑兵驱赶着大量的奴隶押运着辎重返回了金陵大营,图真公主不等他们休息就下令他们连同金陵大营的柔然骑兵一起撤往屯柞山堡,并留下一堆游骑探哨断后。
金陵山上的魏军看见柔然人终于走了,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尽管很憋屈,但是能把金陵守住,没有让柔然人破坏几位先帝陵寝,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等柔然大军撤走后,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派出探哨返回禀报说柔然人已经撤到十里之外了,监军古弼才带着人马从山上下来。
看着空空如也、一片狼藉的金陵大营,监军古弼简直是欲哭无泪,永昌王拓跋健也板着脸不说话,一干将军和官员们坐在帅帐内唉声叹气。
五公主拓跋玉灵去安排巡逻警戒和岗哨了,接管了金陵大营的防务。
没过多久,安排在wài wéi的岗哨来报:“启禀王爷、监军,骁骑将军延普带着骁骑军来了!”
拓跋健和古弼闻言大喜,当即带着将官们去营门外等候
,其实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大可不必,但如今他们二人乃是败军之将,实在感觉羞耻,哪里还顾得了身份。
大量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地平线尽头出现了许多黑点,黑点很快变成了一个个骑兵,随着这支骑兵队伍快速移动,队伍的无数旌旗飞扬飘荡。
等大军到了大营门口,延普跳下马向拓跋健和古弼抱拳见礼:“末将拜见王爷、侍中!”
“将军免礼,大军劳顿,还是先进营地歇息吧!”拓跋健抬了抬手。
“多谢王爷,敢问柔然人撤走多长时间了?”
古弼说:“一个半时辰辰!”
延普立即说:“柔然人携带了大量的辎重,行军速度必然如龟速,末将有信心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追上他们!多谢王爷和侍中的美意,骁骑军就不进营地休息了,请王爷和侍中静候末将的捷报吧!”
古弼想让延普慎重一些,可骁骑军不在金陵大营的编制,他若劝延普留下,就有阻止对方立功的嫌疑,那就真是枉作小人了,他张了张嘴,劝阻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延普带着骁骑军一万余骑兵快马加鞭去追击正在撤退的柔然大军了,只留下古弼和拓跋健在营门外面面相觑。
距离金陵大营西北方向二十里处,柔然大军正在缓慢前行,辎重太多了,想快也快不起来。
一个游骑兵拼命的打马追上来气喘吁吁向图真公主禀报:“启禀公主,魏国骁骑军追上来了,距离我军后队不足十里,最迟半个时辰就能对我军后队发起攻击!断后的游骑损失惨重,只剩下小人了!”
图真公主看着东南方向冷笑一声,从腰带下取出一根小纸卷交给身旁的柔然小帅,向他点点头。
柔然小帅接过纸卷装入站在他手臂上的雄鹰脚上的小管内,他取来一块肉给雄鹰吃下,摸了摸它的背上鸟羽,低声道:“去吧!”
手臂往上一抬,雄鹰展翅高飞,很快消失在天际。
图真公主对一个柔然大将招了招手,柔然大将打马上前抚胸道:“公主有何吩咐?”
“你带两千人马看守奴隶们押运辎重去屯柞山,其他人马给本公主留下,本公主要去会会魏国的骁骑将军到底是何等人物!”
“领命!”
第328章 圈套
秋风瑟瑟,尘土飞扬。
骁骑将军延普带着他的骁骑军狂追柔然图真公主统带的柔然大军,追击的骑兵队伍拉出好几里长的队伍。
一匹快马从西北方的土路上狂奔而来,马背上的骑士随着马背起伏,队伍最前面的延普看见后举起了手,勒马停下了,身后的万余精骑此时也减速并很快停止了前进。
骑士在延普前面勒住了缰绳向延普禀报:“启禀将军,柔然大军有一支人马停下来了,似乎准备阻挡我军追击,要我军交战,有大约两千五百余骑,而其他人马护着辎重正继续向屯柞山方向前进!”
延普听了报告后皱起了眉头,“派出大半人马只是为了阻挡我军追击吗?又或者对方的大将想凭借这区区两千五百人马就跟我骁骑军一万余精骑一决雌雄?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
侦骑禀报:“将军,我们打探到这支柔然大军的领兵大将是柔然图真公主!”
“嗬,一介女流之辈居然有如此胆量,本将军还真是小看她了!看她是女流之辈,本将军就让她一让,让她的人马多歇息一阵!”延普说完向后看了看,大声呼喝:“传令全军,以正常行军速度继续前进!”
传令兵立即骑着马在道路旁边向后方打马飞奔,一边飞驰一边大喊:“将军有令,以正常速度行军!”
随着骁骑军一万余人马的到来,气势陡然变得紧张,图真公主麾下柔然骑兵们的心里都有了很大的压力,毕竟只有两千五百余人,而对方有一万余精骑。
图真公主坐在马背上,右手持长qiāng,左手把缰绳挽在马鞍上,伸手抚摸着战马鬃毛,安抚狂躁不安的战马,战马很快安静下来,不停的打着响鼻,摆着脑袋。
骁骑军在数里之外就摆下了方阵并缓缓向柔然大军的军阵移动,延普是久经沙场的大将,临阵经验丰富,他没有给图真公主趁他立足不稳发动攻击的机会,大军虽然还在移动,但军阵已成,既可以停下待命,又可以加速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