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桢哗一下将石桌的东西推到一边，将一旁点着醒脑的香炉拿了过来放在间，然后跪倒在地，无认真地伸手对天说道：“诸天神佛在，我徐子桢在此立誓，若吴乞买与合剌随我南行，我从此归于乡野不问宋金战事，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吴乞买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他不信佛，但是信鬼神啊，誓言这东西虽然虚无缥缈，可徐子桢都拿天打雷劈来发誓了，他一时间有点犹豫了，合剌依然张大了嘴保持惊讶，完颜昂则眼的喜色越来越浓了。
半晌后吴乞买才皱眉道：“你不问宋金战事，可你要把神机营天机营什么的都给赵构怎么办？”
徐子桢嗤笑道：“那才多少人，你不至于这么害怕吧？而且我早说了，他们都是我兄弟，我退隐他们自然也跟着退了，有福享谁爱打仗玩命？”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没骗我？”
“爱信不信。”
吴乞买咬着牙皱着眉，又过了好一会，猛的一拍桌子：“好，我跟你走！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先说来听听？”
“替我除了兀术。”
第1009章：安全保障
徐子桢笑了，本来这是他第三个条件，兀术当然要除，而且他要亲手宰他，不为别的，因为他在大宋犯下的那么多杀孽，还有颜玉淙的父亲，天下会的那么多好汉，最重要的，是去年他设计把赵楦当饵，骗自己过来。
“好，成交！”徐子桢一口答应，然后又问道，“对了，怎么没见你的影卫？”
吴乞买冷笑一声：“这便是我要杀他的理由，因为他把影卫全都调去了他身边。”
“我去，他要你给，你是他媳妇么？”
“……”
吴乞买已经说不出话了，只翻了个白眼，徐子桢笑归笑，却理解他的苦衷，他在病后精神体力自然大不如前，朝政顺理成章的被完颜荆把控了，别说什么影卫，是换个六部尚书都有可能。
兀术要走影卫为的是让吴乞买多点麻烦，完颜荆当然打蛇随棍，想想之前的国相撒改，还有完颜泓的老子完颜蓟，都已是身居高位，不都还惦记着身登大宝么？
“唉，那都是些喂不饱的狼崽子。”吴乞买憋了半天忍不住叹了一声，他这些年来也算是明枪暗箭躲过不少次，也凭着自己的本事化解了一个又一个危机，最后没想到还是折在自己人手里。
当然，这一次算有影卫在也未必能在徐子桢手里讨到便宜。
大局已定，百官都在神机营掌握，关键是连吴乞买自己都服软了，合剌更是不用说。
“现在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徐子桢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折腾了一夜还真是累了。
睡觉地方是合剌安排的，徐子桢美美的睡了个饱，吴乞买有高宠李猛轮流看着，而且暗还有宝儿和徐十七，出不了岔子。
等徐子桢睡醒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白天，徐子桢来到屋外，摸了摸肚子，已经饿得在咕噜直叫。
高宠已经等在了外边，见他出门，笑道：“姐夫你可起来了，皇帝已经让人准备了晚饭，咱们吃不吃？金狗可别给咱们下毒哈。”
徐子桢笑道：“下毒不可能，是难保他们会在菜里吐口水，走，先去看看吴乞买的气色怎么样。”
身为一代帝王，却被一伙土匪劫持了，而且连带着满朝武抓了个遍，所以吴乞买的气色又怎么会好？
“你倒是睡得不错。”吴乞买见到徐子桢的第一句话是吐槽，他也是一晚没睡，可是床头还有个小子拿着火铳守着他，关键是那小子眼睛还瞪得老大，你试试睡觉时有个人瞪大眼珠看着你，你能睡着？
徐子桢一眼看到吴乞买，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还是皇帝么？头发倒还是没乱，是神情很是憔悴，眼圈也是黑的，还时不时咳嗽两声，看着是一副凄惨落魄的样子。
“你这皇宫虽然小点破点，倒是还挺安静，我当然睡得好，现在我睡饱了，打算和兄弟们喝酒去，你去不去？”
“哼！”
徐子桢笑嘻嘻的模样让吴乞买恨得直想揍他。
“小猛小宠，你俩不要喝酒了，陪着太王吧。”
他故意把皇字念成了王，又是让吴乞买一阵咬牙，忍不住骂道：“滚蛋吧，喝不死你！”
“哈哈哈……”徐子桢大笑着走了出去，临到门口时回头又道，“对了，我这远来是客，在皇城里的安全能得到保障吧？”
吴乞买恨恨地道：“那可难说！”
李猛在旁漫不经心地说道：“姐夫你去是了，万一你有麻烦也不打紧，让宝儿把他的百官宰了陪你是，不过是看谁出手快而已。”说完他瞥了一眼吴乞买，似乎另有半句没说出口，那是到时候你这皇帝也得一起陪葬。
吴乞买顿时噎住，黑着脸看了一眼李猛，然后对徐子桢挥着手象赶苍蝇似的道：“赶紧走赶紧走，没人动你行了吧？”
徐子桢哈哈大笑着出了宫去，真的找卜汾武松他们喝酒去了。
合剌在一旁沉默了好一会，忽然抬头对吴乞买道：“太皇，你说……我师父真会杀他们么？”
吴乞买一直黑着的脸忽然一笑：“咱们不去动他，他又为何要动手？所以，不管你我还是他，都会好好的。”说到这里他看向了宫外的天空，幽幽的叹了一声，“合剌，你信徐子桢说的话么？”
“太皇是指……我大金国祚一事？”
“不错。”
“……我不信这话，但我信师父。”合剌迟疑了一会，说出这样的一个结论。
吴乞买似乎也猜到他会这么说，或许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的他脸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女真得天下大运，崛起得太快，太容易了些，有时候太过张狂不是件好事，徐子桢这般横空出世给咱们找些难处，也未必不是好事。”
合剌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猛和高宠互望一眼，均觉得莫名其妙，两小不懂什么大道理，只觉得吴乞买净说漂亮话，什么找些难处，都已经成阶下囚了还给自己找脸面，说得这么低调。
……
会宁府的街依然热闹得很，一点看不出昨夜还闹过兵变，当然，城内只是几处要紧地方闹了下，大部分的打打杀杀还是在城外的军营里，百姓自然是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
徐子桢对这里也算较熟了，带着众人来到城内不算最火但他觉得酒很不错的一家酒楼，除了卜汾武松等几个贴心的兄弟外，他还让人去把完颜昂请了过来。
完颜昂来得晚了些，徐子桢他们的桌边已经放了两个空酒坛子了，他一来对徐子桢说道：“我的哥哥哎，你的心也未免太大了，还敢出来喝酒？”
徐子桢抬头：“哟，咱们的首辅大臣来了。”
说到这个完颜昂的脸有点尴尬了起来，一屁股坐到徐子桢身边低声说道：“徐兄，不是说好助我登基的么，怎的变成首辅了，这下我反倒要听合剌那小娃娃的。”
徐子桢神秘一笑：“这叫利益最大化，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