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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虽然是徐子桢众多妻子中武力值和暴力值最高的一个,但是对徐子桢却算是非常宽容了,所以这次完颜泓的事情只是警告了一番外加晚上掐了他一通就算过去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祥和,徐子桢每天在家陪着老婆哄着孩子,另外等待着其他几个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出生,虽然水琉璃她们的生产期还早,不过每天趴在肚子上感受一下那个小生命也是有着无比乐趣的。
徐子桢在少年时就失去了父母,大学没读完又来了这年代,和弟弟也彻底失去了联系的机会,所以他对于家人比什么都看得重,这些日子哪怕每天呆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他也觉得温馨之极。
只不过徐家之外的城里却乱了,全城几十万百姓分作了两拨,一拨是挺徐子桢的,一拨是反徐子桢的,起因还是那天徐子桢出城和兀术喝了顿酒。
本来应天府全城百姓都是无条件信任着徐子桢的,看看之前徐子桢出城打了场胜仗后回来时迎接他的架势就知道,他私会金人元帅的事被越传越广,一开始还没什么人在意,他们还是相信徐子桢的,毕竟战神这名号是他宰了无数金人后才得来的。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传出了一个消息,说上次大胜后一共捉回来了好几十员金将,都关在了应天大牢里,徐子桢却吩咐一个都不许动,别说杀了,就连打都不准牢头打,每日里好酒好菜养着,除了不能出大牢外简直过的就是神仙般的日子,这就不由得让人遐想了。
后来又有人传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说这次大胜其实是徐子桢与金人的一场交易,为的是无限扩大他徐子桢的战功,为的是让他能在大宋朝堂上争一席之地,一旦等官家龙颜大悦之下封他一个官职,那些金将就会被徐子桢暗中送回去。
所以那些金将其实不是俘虏,只是徐子桢升官发财的筹码罢了。
其实这个说法推敲不起,随便理一理就会发现漏洞很多,一开始传这话的人就差点被人在酒楼里围殴,可是渐渐的,居然越来越多人信了,没别的,就因为徐子桢从头到尾没出来解释一句。
俗话说三人成虎,谣言被人传得久了,就会越来越象是真的,于是应天府中的乱象就此开始了。
这年头的酒楼有个特色,就是食客喜欢在墙上留字,宋朝以文治天下,读书人多,通常三五成群约了喝酒,来酒楼喝多了点就酸了起来,不光喜欢吟诗,有自觉水平高的还会问酒楼老板要来笔墨,在墙上龙飞凤舞写下来,最后署个名,不管有名气没名气都喜欢玩这个,比如当初宋江也有过,就是差点被抓起来。
最近的酒楼墙上被人留诗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且几乎都是评论徐子桢的,有文采好些的会按韵赋诗一首,再被和他持同一观点的赞上一通,文采不好的就直接在墙上大书“徐子桢,尔乃窃国之贼”等等的话,然后和同桌喝酒的开窗一起对外大骂徐子桢。
酒楼内不乏徐子桢的拥趸,自然是不服气的,于是上去就对骂,骂到火起就动手,然后打个鸡飞狗跳,如果来喝酒看见墙上题字的,可题字人却走了,那墙上多半会再多出一幅字来对骂,或者就简单两个字——放屁!
于是这阶段酒楼老板苦不堪言,每天收拾打架完的烂摊子,还得隔三岔五的刷墙,有些甚至都想打烊停业些日子了,好歹能清静些。
这段时间里发生的这些事徐子桢其实都知道,因为徐十七和他的兄弟们每天都会回来拣好玩的告诉他,徐子桢也有玩心,他不在乎别人怎么骂他,他好奇的只是这个形式,墙上留字骂他,这不是和他那年代时的网络喷人一样么?
可是有一天骂他的不光是书生们,连朝堂上都有了,这日上朝,有几名学士和御史共同向赵构进言,要求严查徐子桢,若是查证与金人暗通款曲之罪则必须斩之,反正徐子桢不是读书人,罪不加士大夫这条用不到他身上。
这话一出立刻遭到了以宰相李纲开平王雍爷等人的反驳及怒骂,然后朝堂上也分成了两派,反徐和拥徐,这一天的朝堂上对骂不断如菜场,赵构头大如斗。
可是整整半个月,徐子桢就象消失了一样,哪怕徐府大门外天天聚集了无数读书人,有骂他的也有拥护他的等他出来做解释的。
徐子桢为什么不出来解释?因为他知道,这次的反徐事件不出意外肯定是兀术暗中搞的鬼,徐子桢很了解兀术,这种龌龊的手段他做得出来。
而且他也不想解释,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不光是读书人,全大宋的百姓或许都会骂他,不过他不在乎,当他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早晚会被大宋百姓骂了。
这一天,金人又派来一名信使,信里只有一件事——和谈。
第931章:李纲的霸气
仅仅一个上午,这个消息就象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应天府,如同一块大石头丢进了湖面,激起了轩然大波。
金人要求和谈,是和谈,不是谈判,这在金人立国之后还是首次,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宋百姓已经麻木了,习惯了金人的强势,可是今天,金人居然说要和谈。
全城百姓欢欣鼓舞奔走相告,虽然和谈还没开始,也不知道会谈些什么内容,但他们就是高兴,因为金人终于低头了。
赵构却没多大反应,似乎早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只是很平静地回复道:准!
和谈没有拖延,就选在了当天下午,和谈地点就在应天府,而且出人意料的定在了菜市口,当时凌迟剐了穆东白的那个地方。
百姓们于是又是奔走相告,相约同去观看。
下午,未时刚至,一队金人便从城外缓缓而来,领头的是一员金将,眼神阴鸷身材魁梧,手中虽没拿武器,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在他经过之处没人敢与他对视,更别说阻拦他的去路了。
这是兀术麾下的一个谋克,女真名图茧,自随大军南征以来shā're:n无数,素以残暴凶猛而闻名军中。
赵构似乎又一次猜到了,并未亲自出面,而是派出了宰相李纲,再以礼部兵部两名员外郎随行。
菜市口早已被围观的百姓堵得人山人海,当金人来到时他们才勉强让出一条道来,但他们的眼神都是轻蔑的,看着图茧就象是看手下败将一般,图茧目视前方神色不变,来到菜市口搭好的一座凉棚内,下马,入内,坐下。
李纲和两名员外郎也掐着点来了,迎来了百姓们震天般的欢呼,李纲面带笑容挥手示意,也来到凉棚下,望了一眼图茧,然后坐到了他对面。
能被派来谈判的都不是善茬,而且先开口的那个总不免先落入下风,可是图茧却似乎不在乎这个,而是看了一眼李纲,冷冷地问道:“你家皇帝怎么不来?莫非他忙得很么?”
这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喧哗,这金将也太嚣张了,竟然还要官家来与他谈?
李纲却只淡淡一笑:“我大宋能臣众多,贤良无数,并无甚事值得操心,官家倒是颇闲,但若此等小事都要官家玉趾亲移,那反倒是要忙了。”
“好!”
人群中顿时爆出一声喝彩,李纲这话不软不硬,却根本不给图茧任何面子,区区一个谋克就要我大宋皇帝陛下来和你谈,你当自己是谁?脸够大么?
图茧眉头皱了皱:“所以便派了你来与我谈么?你是何人?身任何职?”
礼部员外郎喝道:“此乃我大宋尚书右丞李大人,尔又身任何职,竟敢如此无礼?”
图茧不由得一怔,从他出征至今,他还从没碰到过今天这样的事,大宋的官员居然敢绷着脸呵斥他?不过听得面前这老头是大宋宰相,他的气也暂时压了压。
李纲却淡淡一笑:“莫要误会,本官只是闲来无事跟着看看罢了,与你和谈的是他二人。”说着他指了指两名员外郎。
这下图茧的火气终于冒了上来,砰一声拍在桌上,猛的站起身来,沉着脸道:“本将受四王子之命前来与你等好好和谈,你们反倒羞辱与我,这是给脸不要?”
金人在面对大宋官员时早就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可是今天,来跟他和谈的居然只是两个年纪轻轻的,而且看补服只是七品,这让图茧再也深沉不下去了,怒火从胸中按捺不住地涌将出来。
李纲一脸讶异:“他二人乃我大宋朝廷命官,又亲受皇命来此,何来羞辱与你?莫非你放着正经的官员不谈,反要与百姓说话么?那倒也可。”说着他站起身对四周说道,“何人愿与这位将军一谈啊?”
“不谈!”
“没兴趣!”
“呸!”
四周百姓竟然出奇的统一,全都大摇其头,忽然从人群中冒出一句话来:“跟他谈?李大人您这是在羞辱咱们吧?”
“哈哈哈……”四周哄堂大笑,纷纷扭头找着那个说话的人。
图茧的脸已经铁青,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大宋宰相牙尖嘴利到这个地步,而且说话方式简直象个市井之人,哪有一点朝堂高官的风度?
李纲依然面露微笑,四下按了按手示意安静,然后转回头看着图茧,不紧不慢地说道:“临出门前官家与我说了一句话。”
图茧强忍住怒火,咬牙问道:“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