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564节

莫梨儿问道:“老公不是长辈么?”

徐子桢差点气乐,只得解释道:“在我们那儿夫妻间都这么叫,男的叫老公,女的叫老婆,意思是能一起到老的公婆……我说梨儿你到底叫不叫啊?”

莫梨儿迟疑了一下,见徐子桢面色不善,赶紧轻轻地叫了声:“老……老公。”

这两个字犹如仙音入耳,而且莫梨儿的吴侬软语说来尤其好听,又绵又柔娇滴滴的,徐子桢只觉浑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齐齐张开,舒畅无比。

“哎!”徐子桢拉长了调子应了一声,手轻轻抚上莫梨儿的小腹,笑嘻嘻地说道,“乖梨儿,你怎么会和巧衣一起怀上的,难道是那天咱们一起打水仗……”

莫梨儿又羞又急赶紧捂住他嘴:“徐大哥你尽胡说,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徐子桢一瞪眼,佯怒道:“你叫我什么?”

“……老公。”莫梨儿又好气又好笑,自家这夫君也真是,刚才还情绪低落不开心,忽然间又回过神来嘴花花了,也不知道他的神经是不是比别人的都粗些。

徐子桢被她一声老公叫得又是眉开眼笑,作势要趴到莫梨儿的肚子上,说道:“咱们的宝宝乖不乖?给我听听他在干嘛呢。”

“哎呀老公别闹。”莫梨儿忙不迭地拦着他,说道,“大野是走了,可你另一个朋友醒了,你是不是去见见他?”

徐子桢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目露喜色道:“你说孙铁?他醒了?”这下他再也顾不得调戏莫梨儿了,一骨碌爬起身来,“我去看看。”

孙铁果然醒了,而且恢复得不错,脸上已见红润,徐子桢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桌边不知在写写画画些什么。

“哟,果然醒了,这是在给心上人写情书呢?”徐子桢一边调侃着一边进了屋。

孙铁一惊,等看清是徐子桢时顿时大喜着站起身来:“徐大哥你回来了?”

“快坐快坐。”徐子桢赶紧过来搀住他坐回去,又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孙铁头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卓雅的医术果然不是盖的,除了头发还只有短短一层外已几乎看不出伤口了,那种古怪希奇的毒想来也已经解决了。

孙铁依言坐下,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徐大哥,多谢你了,若非你慧眼识奸,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徐子桢道:“谈不上慧眼,那小子自己猴急露馅了。”

孙铁叹了口气,感慨万分:“玄衣道长一世英明,没想到竟教出如此孽徒。”

徐子桢道:“利害当前,难保有人不起歪念,这也是人之常情。”

孙铁奇道:“徐大哥你怎的还替他开脱?”

徐子桢笑道:“我只不过说了个事实,这天下谁都一样,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是看背叛的筹码够不够而已。”

孙铁愕然半晌,才失笑道:“徐大哥这说法虽然小弟不敢苟同,但确实有些道理。”

徐子桢也笑了:“不说道理了,你好好在我家养伤,等恢复好了再说。”

孙铁道:“不行,如今西北道战事吃紧,小弟须得早早回去才是,徐大哥你若再不回来小弟这两日便要走的。”

徐子桢想了想:“好吧,那我也不留你,你走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让人送你。”

孙铁哪肯接受,死活推辞不肯,但徐子桢却一口咬定非送他不可,其实他要送孙铁只是其一,实则他还有信要带给种师中,只是这其中事关机密,自然不可与外人道了。

汴京失守的事情是今天晚上才传来的,孙铁一直在房里养伤并没有得知,徐子桢也乐得清静,万一孙铁也是个愤青,被他知道少不得又是一番口舌解释。

徐子桢和孙铁简单聊了会就离开了,家里一堆老婆要哄,这当口哪还顾得上一个大老爷们儿?

接下来的时间里徐子桢把几个老婆挨个哄了个遍,温娴水琉璃等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当晚就改了口叫起了老公,最后他在高璞君房里停了下来,直哄了一宿也没见她心情好转,徐子桢知道她是心系乃父,所以也尽起了丈夫的责任,当晚留在了高璞君房中过夜。

只是当第二天早晨寇巧衣来叫徐子桢时,才发现屋里只有个睡眼惺忪的高璞君。

“公子……哦,老公呢?”

第788章:请太上皇和谈

徐子桢失踪了,就在还有几天过年的时候失踪了,整个徐家上上下下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扈三娘这个当妈的都不知道。

高璞君快要疯了,汴京不知情况如何,父亲也不知是否平安,两个弟弟闹着也要去,徐子桢这个死人头装神弄鬼的,搞不清他到底有没有解救汴京的妙计。

这几天里赵构来寻过徐子桢好几次,可每次都扑了个空,赵构也快要疯了,他的消息比高璞君自然更快更细些,因此知道如今的汴京是什么情况,可他最大的倚仗徐子桢竟然不见了。

孙铁在第二天就告辞离开了,而在他走后所有人都惊讶地发现,李猛和宝儿也失踪了,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汴京被破,金兵已全面围住了皇宫,主帅完颜宗望,也就是斡离不却突患重病,只是消息封锁得很紧,谁都探不出实情来。

值此兵临城下之际本是个好消息,可皇宫中的赵桓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现在整个右路军的军权都交到了兀术手中,而赵桓比谁都清楚兀术有多难缠,因为当初兀术来汴京时就是他作陪的,这位大金国四王子表面上看起来斯文谦逊温文尔雅,实则心计比谁都重,假以时日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果然,就在金兵围城后的第二天,兀术就差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中话不多,只寥寥几句。

“天地自古便有南北之分,吾乃北国儿郎,汴京非所乐尔,今之所议在割地而已。”

赵桓在书房中愣愣地看着这封信,一众亲信重臣侍立下首,他看了好一会,抬头问众人:“金人之意莫非竟是要求和?”

“启奏官家,臣以为,金人轻骑快马远来,粮草必难持久,议和一事该当属实。”

说话这人细眼长髯风度不凡,正是赵桓在经过朝中官员“洗牌”后提拔的亲信,右仆射唐恪,属于标准的主和派官员。

赵桓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议和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事,哪怕赔些金银再割让些城池也无所谓,他点点头刚要示意唐恪说下去,忽然一个声音暴然而起。

“兀术小儿反复无常,他的话怎能轻信?我看他是想哄官家出宫以轻取之,到时我大宋便倾塌在即了!”

赵桓当即有些不快,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了,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兀术有可能怀的就是这心思,但自己是绝不愿意承认的,轻取之?朕乃天命之子,谁能轻?谁敢取?

他勃然回头,眼前这人一身重甲,头盔捧在手中,书房中两列俱都是文官,他在这其中显得很是l-ing'l-e:n。

赵桓的不快瞬间消散,因为他对这人生不起半分怒气来。

说话的人乃是邓州知州,兼南道都总管,此次汴京被围,各地驻军竟没一支前来勤王救驾,就连他一直心心念叨的“贤弟”徐子桢都没出现,却只有张叔夜,在得知汴京被围后带领两个儿子和部下三万人连夜从驻地邓州赶至汴京,途中还遭遇了金兵,边战边冲突破包围圈闯进了京城。

常人只知他路遇金兵,却不知他遇到的是金兵的主力,而张叔夜竟硬生生以三万疲师对抗了七万金军,且打且走最终安然冲入汴京,等兀术得知消息时张叔夜已经在面见赵桓了。

赵桓收拾了一下心情,和颜悦色地问道:“那以张卿之意朕该如何处之?”

张叔夜神情有些黯然,摇头道:“微臣也不知,若昔日京师守军尽在,兀术小儿又怎敢放此厥词?”

赵桓也沉默了下来,就在去年这时候,汴京仍有二十余万守军,可惜最后被朝中佞臣弄散了大半,有的被放去了西北,有的遣散回乡,更有的在驰援太原大同等地时战死在了沙场,如今汴京只剩下了六万余人,徐子桢所知的十几万还是几个月前的数字,就在这段时间内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这时门外有个太监轻唤:“官家,金人又谴人来了。”

赵桓浑身一凛,不由自主地跌坐在椅上,颤声道:“请……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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