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才到门口,龟奴就笑着迎了上来:“哟,秦公子朱公子,您二位可来了,翠烟梅红都念叨您二位好几天了。”
秦松扔了块碎银子过去,笑骂道:“放屁,少爷前天才来,你这猪脑子记成别人了吧?”
龟奴笑嘻嘻地将银子收好,说道:“这不俗话说一天不日如隔三秋么?”
朱时阳心里还藏着事,没心思多跟龟奴打屁:“行了,你继续呆这儿吧,少爷自个儿进去找翠烟。”
龟奴不敢怠慢,低头哈腰地道:“二位少爷里边请。”说完扯开嗓子对门里喊道,“翠烟儿姑娘,接客!”
秦朱二人才刚进门,外边就又来了两匹马,马上坐着两个傲气十足的汉子,一指龟奴:“喂,那王八。”
龟奴火眼金睛看人自然准,这两位锦衣皮帽,明显是金人装扮,而且从衣裳布料以及两匹马的神骏来看绝非常人,眼下宋金交战正酣,可大宋朝廷都不敢得罪金人,他一个小小龟奴更不敢冒犯。
“小的见过二位爷。”
两个汉子打量了一眼桃红阁:“这楼里有好看的姑娘么?”
龟奴乐了:“瞧二位这话说的,全应天府就数咱楼里的姑娘好看,且会伺候人。”
两个汉子一片腿下了马:“那就这儿了,给老爷摆一桌酒,再找几个好看姑娘。”说着话一个大银锭子已扔了过去。
龟奴见钱眼开,顿时眉开眼笑地接过,将两人接了进去,正要带他们去开个雅间再找几个姑娘,却见两人在经过一个雅间时脚步停了下来,从半开的门口看着里边。
“这娘们不错。”
“就她了。”
龟奴傻了眼,他们的眼光倒是刁钻,选的是楼里的红姑娘,可人家现在已在陪客了,而且还是两位常客,他赶紧赔笑道:“二位爷,这位姐儿已经有客了,咱们楼里姑娘多的是,要不您二位再……”
二人之一回身就是一巴掌摔他脸上,骂道:“老爷看上哪个就是哪个,不就是俩小白脸么,还敢跟爷争不成?”
龟奴被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翻倒在地,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另一个已踏进了屋里,啧啧有声地笑道:“这姐儿不错,叫什么名啊?”
屋里三人已经惊呆了,正是秦松朱时阳和昨天诬陷徐子桢未果的那位翠烟姑娘。
打人那汉子也跟了进去,指着秦朱二人道:“还不滚?莫非要等爷爷揍你们一顿才作罢么?”
秦松和朱时阳素来都是不肯吃亏的主,虽然他们见到金人也有点发怵,原本若是好言相商倒也未必没可能把这翠烟让出去,可这两人上来就打脸,这让他们就有点下不来台了,再加上毕竟年轻气盛的,秦松当即就发飙了:“本少爷就是不让,你待怎地?”
两个汉子之一上前把翠烟抓了过来,顺手给了秦松一个耳光,骂道:“妈的小逼崽子还怎地,这就是老子的怎地,敢跟老子抢姑娘?”
第415章:两颗花生米
秦松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哪曾吃过这样的亏,恼羞成怒之下再管不得其他,心一横抄起一把椅子冲了上来:“我跟你拼了!”
那汉子一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冷笑道:“既然不识抬举那就莫怪老子了。”
另一个汉子把门一关,门外龟奴已吓得魂飞天外,赶紧去叫老鸨,就这一来一回的功夫屋里早已收拾完毕,老鸨急急忙忙过来正看见屋门打开,两个金人汉子抓着秦朱二人往外拖,翠烟则脸色煞白缩在角落,惶惶然不知所措。
“哎呀呀二位爷,这是怎么了?”
两个金人汉子一瞪眼:“老子教训俩兔崽子,怎么,你要管这闲事?”
老鸨是个老江湖,两边她谁都不敢得罪,真要说到底的话她宁愿得罪秦朱也不愿得罪金人,要知道能在这地方开楼子的毕竟总是有些靠山背景的。
这么一来她已做了选择,乖乖地退到一边只作不见,两个金人汉子冷笑一声将秦朱二人拖了出去。
傍晚时分,应天书院外的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就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两骑快马从人群中冲突而来,到了书院门口忽然停下,从马背上扔了两条白花花的不知什么下来,再一转眼两匹马已绝尘而去。
街上的百姓惊魂稍定围了过来,却愕然发现被扔下来的竟然是两个剥得赤条条的年轻人。
人群里不知谁惊呼道:“这不是书院五大才子的秦松与朱时阳么?”
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了湖水中,顿时激起了千层浪,应天书院在每个应天府百姓心目中如同圣地一般,其中的学子各个都是天之骄子,更何况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人哗的一下围了过来,象看希罕物似的看着。
秦松和朱时阳现在的样子已经不能拿丢人俩字来形容了,他们衣服鞋帽被剥了个干净,双手双脚全被缚着,后脊背上绑着根扁担,整个人被拉得笔直,脸没处藏,胯下那玩意更没地方躲,一阵微风吹过把俩人冻得一哆嗦,那东西瞬间又缩了几分。
旁边围观者嘴里发出啧啧声,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特别是看见这种场景的时候,旁边不时传来惊叹声:“原来才子也就那么回事,没见得比老子大啊。”
“这都跟俩花生米似的,你就这么点出息?”
……
秦朱二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偏偏无法躲避,嘴里又被塞了两团棉絮,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着牙关紧闭双眼当起了鸵鸟。
书院门口的护卫也是足足发了好一会呆才回过神来,哄散人群将二人抬进书院内,又引起书院内部的好一阵轰动。
应天府的捕快来得很快,这二位少爷都是有大背景的主,捕快们自不敢怠慢,可听说对方是两个金人时却又集体怂了,只是秦朱二人暴怒之下硬是要个交代,捕快们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发动起所有力量进行全城搜捕。
说是搜捕,可谁都没这胆子,大宋朝的捕快都会这招场面活,搜归搜,捕不捕另说。
可惜那两个金人大汉从丢下人后消失了踪影,仿佛根本没在这个城里出现过一般,任捕快们怎么搜查怎么找也没找到蛛丝马迹。
而这时的书院内不知什么时候传出了一条小道消息,说秦朱二人被剥干净丢门口的原因竟是因为在桃红阁与人争风吃醋抢夺一个婊.子,不到半个时辰而已,整个书院的住宿生全都知道了这事。
女院也不例外,女人天生就有一颗八卦之魂,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圣地中发生这么劲爆的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全书院的女学已全都知道了秦朱之事,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的新外号——花生米。
而这个时候在应天府某座酒楼里,徐子桢又喝起了酒,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几人,分别是燕赵顾仲尘钱同致还有宝儿寇巧衣,另外还有那两个假冒的金人汉子——杜晋和闻八二。
杜晋的y-i'r0ng功夫在真定金营时就让徐子桢他们惊艳过,更何况只是简单地装扮成金人而已,回头找个地方洗把脸换身衣服,鬼还找得到他们。
当闻八二绘声绘色将整件事情说完后雅间内已笑翻了一地,就连寇巧衣也捂着嘴不住偷笑,跟着徐子桢这么长时间她也对这种荤段子免疫了,再说这两个都是徐子桢的敌人,不管怎么弄她都只觉得解气。
燕赵咧着嘴笑道:“俩孙子怕是在书院内混不下去了,这他妈哪还有脸呆着啊?”
顾仲尘却道:“未必,应天书院非等闲之地,得一个修读名额来之不易,除非他们为此事被开革出门,不然他们不会自行离开。”
徐子桢砰的一声墩上一坛酒:“没事谈这种鸟人干嘛?没的扫了自己的兴,喝酒喝酒!”
“来,喝!”
这一晚众人又不出意外地醉了一片,只有宝儿和寇巧衣没喝,将徐子桢抬了回去。
第二天徐子桢早早地来到了书院,却发现秦松和朱时阳没来,一问旁人说是请了假,也不知几时回来。
那人说这话时脸上的笑容隐带猥琐,说完后忽然低声对徐子桢道:“那消息便是小弟传出去的,敢惹徐兄,当真是不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