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第28节

“蒙古人?”容惜一愣,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

徐子桢自知失口,不过想想和她这飞贼说这些也没关系,索xìng侃侃而谈:“你别以为现在他金国牛逼哄哄的,也就只有几十年命了,到头来还是得被蒙古灭了,现在蒙古人各部落还在抢地盘,等哪天出个牛人一下子收拢各部落,那就是他们铁骑南下的时候,什么大金国,哼,狗屁!渔猎民族和游牧民族玩打仗?被人虐跟玩似的。”

容惜的眼光愈发奇怪,象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这人一副市井模样,说话也是粗言陋语,可说出的话却是句句惊人,她忍不住问道:“如你所说,我大宋只有两年寿命了?”

徐子桢下床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抹着嘴说道:“这倒谈不上,北方没了不是还有南方么,大宋依然是大宋,不用担心,真等哪天大宋灭亡了,咱俩早就成骨灰了。”

容惜面露古怪之sè,说道:“你知不知道如你这番言论已足够将你抄家灭族了?”

徐子桢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族可灭?再说难不成你会把我说的话翻给官家听么?我可不信。”

容惜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过了片刻忽然起身,轻声说道:“以后切勿再说如此言论,不然引火烧身,切记切记。”话音刚落,她便从窗口翻了出去,瞬间消失在月光下。

今天的聊天显得有些不愉快,不过徐子桢也无奈,打仗这事他真不想参合,历史就是按照这样的轨迹行进的,他就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强行逆转?不过容惜肯定不能理解他,说也白说。

这丫头就是个贼而已,干嘛这么激进?看她那脸激愤的样子,好象这大宋天下是她的,搞不懂。

徐子桢在梦中又见到了容惜,只是场景变了,梦中的容惜身披枷锁衣衫褴褛,身后还有一伙奇装异服的家伙用鞭子抽着赶路。

“w0'ka-i!”徐子桢猛然间醒来,身上已是一身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对容惜的情愫变得有些异样,即便是在梦境中,这样的情景依然让他又惊又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定了定神,不禁失笑,使劲晃了晃脑袋开始起床穿衣,可洗漱时他又莫名其妙想起了容惜那句话——以你之才更应为国出力。

拉倒吧,北宋注定要变南宋,我还是呆在苏州安分些,去前线打仗?我吃撑着了……

胡思乱想间他出了府衙,准备先去谢馥chūn看看,可刚一出门,眼角余光处就发现似乎有人朝他走来,一抬头发现居然是李珞雁。

徐子桢大惊:w0'ka-i!这么早就杀过来了?

第30章:血口喷人?

李珞雁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她爹和弟弟,徐子桢正想掉头溜走,却见李珞雁的爹快步走了过来,抱拳道:“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么一来徐子桢只得停下,慌忙还礼道:“别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他看了一眼李珞雁,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就是特地为那拐卖案子去的,令爱正好在那船上,也是机缘巧合罢了。”

李珞雁的爹一翘大拇指,衷心地说道:“徐公子好身手好胆魄,又是如此谦和,李胜佩服!”

徐子桢笑道:“我就是一穷光蛋,哪是什么公子啊,您叫我子桢或者小徐就行了。”

李胜也笑道:“哈哈!我虚长些年岁,徐老弟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一声老哥如何?”

徐子桢大乐,叫你哥?那你女儿不是没法儿找我逼婚了?这个好!当下赶紧一抱拳,象模象样地叫道:“李大哥!”

旁边的李珞雁不乐意了,一跺脚娇嗔道:“爹!你……你怎么和徐大哥兄弟相称了?让我和小猛怎么办?”

李胜一瞪眼:“什么怎么办?你和徐老弟的事情一码归一码,咱们各喊各的。”

徐子桢顿时傻了眼,什么叫各喊各的?搞半天他还是同意女儿来盯上我啊?那这叫什么事,不是乱了套么?

“徐老弟,这是犬子李猛。”李胜拉过旁边那少年,也就是李珞雁的弟弟:“叫徐叔!”

李猛身板结实虎头虎脑,看着很是讨人喜欢,过来恭恭敬敬地叫道:“徐叔!”

徐子桢还记得这小子,上次对阵花爷的时候说打就打,一点都不犯怵,这点跟自己挺象,他笑着摸了摸李猛的脑袋:“别听你爹的,叫我徐大哥就成,我没那么老。”

李胜大笑着拉着徐子桢道:“昨天我和小猛去崇元寺找我师兄,那里的和尚说什么女施主不得入内,我只得把珞儿留在了门外,结果她不知道怎么就被人下了药给拐走了,要不是徐老弟仗义相救……说不得,今儿无论如何得请你一醉方休!”

徐子桢笑道:“喝酒随便什么时候都成,只是咱们有个地方得先去一趟,跟人道个谢才是。”说完将昨天王四酒家那位老者将落水的李珞雁救起的事情说了说。

“对对对,这是一定要去的!”李胜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李珞雁忽然说话了:“徐大哥,你看那边……好象是成伯。”

成伯就是昨天救她那位老者,徐子桢回头看去,却见一队人吵吵闹闹地往府衙大门而去,队伍中间有人抬着块门板,上边依稀躺着个人,用白布盖着,成伯就在队伍中间,老泪纵横地扶着门板,显得伤心之极。

“怎么回事?他们家出事了?”徐子桢一愣,拔腿就追了过去,“走,咱去看看。”

来到门口的时候那队伍打头一个中年人已经喊起了冤,值班的金羽希赶紧进去通报温知府,徐子桢走到成伯身边,轻声唤道:“成伯,您这是……怎么了?”

成伯抬头见是他,赶紧收起泪来,拱手道:“徐公子。”接着看向身边那块门板,眼中两行浊泪顿时又滚滚而下,哽咽着说道,“这是我家小少爷,今早……今早心口疼,去了……”

“这!”徐子桢一怔,看门板上那小小身影,按个子看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心口疼?难不成有先天xìng心脏病?那跑来知府衙门干什么?

这时金羽希又快步跑了出来,高喊道:“升堂!”

温知府已经从内堂转了出来,队伍中打头的两对中年夫妇来到堂前跪了下来,其中一对夫妇高呼冤枉,那块门板则是放在了他们身旁。

一旁的主薄已将状纸递了上去,温知府仔细阅完,对堂下说道:“王满福,你状告王满禄趁你外出之际毒杀你幼子,可有证据?”

跪在头里的那个中年人以额触地,哭道:“大人明鉴,小民前天与贱内外出,因西风甚紧,因此未曾将小儿带去,以托我家兄弟照顾两rì,谁知今rì一早我归家时,我家兄弟却跟我说……说我家幼子就在昨rì夜间,害心口疼而死了!大人,我家幼子年方十岁,哪会有甚么心口疼,求大人明断!”

他话未说完,已经趴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徐子桢在公堂门外看着都觉得心中恻然。

一旁跪着的被告王满禄连忙磕头,口称冤枉,死活咬定王满福的儿子是心口疼而死,他老婆在一旁更是呼天抢地的闹着,说自己好心给他们带孩子,却招来这么倒霉的事。

温知府一拍惊堂木震住了堂下的哭闹,没多久满脸苦大仇深的贵叔上了堂,朝温知府作了一揖,便来到门板边蹲下检视起了尸体,白布一掀,一张清秀可喜的孩童脸庞便露了出来,只是满脸苍白没了生气。

徐子桢在白布甫掀之时心里忽然一抽,因为这个孩童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来了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尚在读小学的孩子,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也不知道rì后怎么办。

贵叔在那孩子头上身上摸索了半晌,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回身对温知府行了个礼,慢悠悠地说道:“禀大人,这孩子并无外伤,亦无中毒迹象,以此来看倒是颇象心疼病而死之状。”

这话一出,那被告的妻子率先叫嚣了起来:“你看你看,都说这孩子是心疼而死,你们非要冤枉我们夫妻俩!求大人明断是非,还我夫妻一个清白!”

苦主夫妻则完全相反,在贵叔判断死因后他们就顿时号啕大哭了起来,以头抢地磕得砰砰作响,口中不停称着冤枉,他们中年得子,本就视这孩子为心肝宝贝,如今才十来岁就早早夭折,又被断定说是心疼而死,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温大人对贵叔的判断似乎很信任,虽说苦主的模样实在凄惨,但还是按贵叔所说,手持惊堂木刚要拍下定案,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了徐子桢,此时正满脸怒火站在门外,双拳紧握着,象是随时要冲进来似的。

“子桢!”

徐子桢忽然听见有人叫他,抬头看去却见是温知府,赶紧进门上前行礼:“大人!”

温知府微微一笑:“本府见你若有所思,是否有何看法,不妨说出来。”

徐子桢没想到温大人会点他将,一怔之下点了点头,抱拳一揖道:“大人,以我看来,这孩子绝不是心口疼而死,而是……他杀!”

这话一出,堂上顿时一阵sāo动,被告夫妻的脸sè顿时大变,苦主夫妻则在片刻呆滞后大磕其头,口称大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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