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就在此时,有一名斥探从远处疾驰而来,满身是汗的跪倒在陈宫面前,神色惊慌。
陈宫见状,心中不由为之一沉,涌出股不好的预感,当即询问起来:“何事如此着急?”
“回禀军师,原野以北十里,有支神秘的军队正向咱们这里急速靠拢!”
听得这个消息,包括陈宫在内的众人皆是为之惊讶。
“可知是何人旗帜?”陈宫又问,因为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收到任何的风声。
斥候摇头,如实回答:“他们并未亮明旗帜,不过看装束,应该是河北一带的军士。”
陈宫眉头微皱,通过斥候的只言片语,他几乎已经确定了来人的身份。..
袁绍麾下大将,麴义!
当初,袁绍暗中派遣麴义南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守将薛兰,占领了郡城濮阳。
吕布当时忙着救援陈留,毕竟濮阳在浊河以北,与菏泽这里相距甚远,对吕布军也几乎产生不了威胁,所以吕布也就没有顾及麴义。
他想等到解决了曹操这个心头大患之后,再调过头来收拾袁军。
谁曾想,麴义居然偷渡浊河,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战场附近。
若不是斥候及时发现,等到黄忠前脚离开,麴义就来个突然袭击,陈宫所在的阵脚势必受到冲击,手忙脚乱之下,说不定还会被麴义吞掉,然后再与曹军来个前后夹击。
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一番推演下来,陈宫额上惊出些许冷汗。
“这不可能!”
逄纪矢口否认,浊河水流湍急,波浪汹涌,平日里渡河都需格外谨慎,如此规模的一支队伍,根本不可能在一时半会儿间就能渡过浊河。
这么长的时间,怎么可能不被眼线发现!
“元图啊,你忘了现在是什么季节了吗?”陈宫提醒一声。
听得这句话后,逄纪忽地就怔楞在了原地,表情愕然,他居然忽略了如此关键的一点。
往日里过河的确很难,可现在是寒冬腊月,浊河的表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别说行人踩踏,就是战马都能在上面进行奔跑。
若是麴义选择在晚上渡河,根本难以发现。
看样子,是敌非友啊!
陈宫微叹一声,怪不得曹昂敢如此破釜沉舟,原来是请了帮手。
板上钉钉的胜利,似乎出现了一丝丝的偏差。
好在发现及时,不至于沦落到最坏的局面。
关于麴义的情报,校事署收集到的资料较少。
只知道他早年避难于西凉,后来重回河北时,就成为冀州牧韩馥的部将。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麴义背叛了韩馥,并与袁绍达成了同盟。在袁绍成功入主冀州后,麴义又成了袁绍麾下大将,地位与颜良、文丑无二。
当年的界桥之战,麴义在救援袁绍的同时,击败了风头正盛的辽东之狼公孙瓒,促使袁绍与公孙瓒之间有了和谈的可能。
据校事署给出的情报,袁绍此刻正统帅着大军,在冀州北境与公孙瓒打得不可开交,没想到他居然还是派了人来给曹军撑场。
由此可见,袁绍与曹操之间的情谊,还是颇为深厚。
陈宫与逄纪等人筹谋起应对方案,领了命令还未离去的黄忠拱手抱拳:“军师勿虑,只需叫前方儿郎多支撑片刻,待我取了那麴义首级,便立马回军,突击曹昂所在的中军帅旗!”
黄忠眼神明朗,轻抚下颌长须,一副十拿九稳的神态。
“黄将军,麴义不是寻常之辈,你确定能有把握?”
陈宫有些犹豫,不知为何,在他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头,像是算漏了什么一般,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陈宫似是不太相信自个儿,黄忠心里略微有些不喜,哼哧一声:“老夫追随主公十余载,手下染血过的将领无数,区区河北小儿,吾还不放在眼中。”
根据斥候所报的消息,麴义此行大概有五六千人的兵马,多为步卒,骑军寥寥只有两三百骑。
黄忠今日所率尽是骑卒,也有三千余人,倘若正面对上,几乎是碾压性的绝对优势。
陈宫思虑再三,黄忠又是多年的老将,应该不会出现差池,遂点头答应下来:“好,既然黄将军愿往,那我便在此静候你的佳音。”
得到陈宫首肯,黄忠骑着战马来到张开的右翼,同骑卒们大声吼道:“众将士,在破曹军之前,且随老夫先去宰了这帮河北崽儿!”
第七八一章 厮杀
黄忠率领骑军,捎上那名报信的斥探带路,直往北走。
此时的天空,飘洒起了零星白点,陈宫伸出手去,看着白点落在掌心,语气里不知是喜是愁,叹了声:“下雪了。”
战场中,双方将士的拼杀,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阶段。
脸庞染血的徐晃抹了把脸,双手握紧的长斧直接劈在前方敌军士卒的肩骨,此时斜方一杆长枪点破,穿刺腰间。
哧~
避之不及的徐晃闷哼一声,单手提起斧头,另一只手捂住腰间流血的位置,踉跄往后退上两步。
旁边几名吕军士卒见徐晃受伤,纷纷冲了过来,想上去杀了此人,结果却被此人长枪一摆,尽数毙命当场。
盯着前方出现的这个男人,徐晃暗自咬关,面色阴沉如水,他显然是认得此人。
曹营大将,夏侯渊。
“徐晃,那天夜里叫你侥幸逃脱,今天这鲜血淋漓的战场,便是你的葬身之处!”
说罢,夏侯渊也不给徐晃机会,长枪在手中转动,锋锐的枪尖直攻徐晃要害。
倘若没受伤的话,徐晃还能和夏侯渊打个六七十合,然则方才遭夏侯渊来了一手偷袭,其实也说不上偷袭,十几万人混战厮杀的战场上,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冷不丁就会从哪儿冒出一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