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点了点头,有了这个名义,就不怕袁绍等人不出兵伐董。
说起袁绍,张邈不免有些感慨:“这事说来也怪本初,要是他当初不向大将军出那主意,或许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国之大难。”
“孟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曹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两早已合计过了。
明年初春,起兵讨董。
随后两人畅谈饮酒,及至尾声的时候,张邈无意的说了声:“要是能把弘农王弄到我们这边,那就更好了。”
看似无心的一句话,使得曹操如同醍醐灌顶,正所谓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孟卓,你这倒是提醒我了,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咱们。”
“谁?”张邈很是好奇。
曹操饮了口酒,一双小眼睛里炯炯有神,缓缓回道:“朝廷不久前封的温侯,吕布。”
张邈听得这个名字,顿时大为失望,“孟德,我看你才是喝多了,胡言乱语。那吕布是谁?董卓手下的爪牙!”
“说起他的这个温侯,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太学是什么地方?天子设立的学府,他居然带兵强闯,滥杀无辜,简直就是恶贯满盈!你居然还指望他去搭救弘农王,莫非也是傻了不成!”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张邈当场怒斥起曹操,面红耳赤。
曹操说不过他,也知道他的这个老友就是这种耿直性子,遂不再同张邈争辩,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如果吕布真的想投靠董卓,当初就该把他抓回去,作为投效的资本,又何必冒着风险放他回来。
曹操不懂吕布为何会给董卓效力,在他心中,却始终有着股说不出的感觉。
从当初的新郑初见,到洛阳相聚,再到河畔的重逢。
吕布的心思,他是越来越捉摸不透。
洛阳这边,自打董卓上一回在崇德殿动怒之后,朝堂上下化为了一滩死水,兴不起丁点儿波澜,格外宁静。
吕布虽然升了温侯,却仍旧是个空头将军。西凉军营的事务根本不让他碰,有需要的时候,就让吕布带兵护着董卓出行安全,没需要的时候,就让他自个儿在家里呆着。
吕布也因此乐得清闲,在家陪着妻子儿女,共渡难得的美好时光。
私底下蔡邕来过一次,向吕布道谢。当初如果不是吕布的提醒,他根本见不到董卓,也救不了太学的那些学生。
吕布砍了二十个太学生的头颅,看似残忍,实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否则砍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将军亲自动手。
吕布嘴上当然不认,好在蔡邕心中清楚,也不点破。
“听说将军府上的戏策先生尤擅琴艺,不知老朽是否有耳福聆听?”这是蔡邕登府的另一个目的。
熟知蔡邕的人都知道,这位老爷子不仅是当事大儒,精通辞赋、书法,在音律方面也是造诣极高。据传他府中有一桐木琴,名为焦尾,奏响之时如世间天籁,让人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吕布没听过也不知道真假,唯一让他好奇的是,蔡邕是从何处得知的戏策也会弹琴。
只是好巧不巧,蔡邕来晚了一步,戏策和郭嘉大清早就出门遛弯儿去了。按照他两的习惯,一般得日落黄昏才会回来。
“没事,老朽可以等。”
蔡邕态度意外的坚定,这使得吕布就更为好奇。名满天下的大儒蔡伯喈,居然愿意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晚辈,而且观摩他的神情,似乎还颇为期待?
既然愿意等,吕布肯定不能把人往外撵,更何况还是当世大儒。他让下人备好瓜果点心,好生伺候着这位老爷子。
等上小会儿,戏策仍旧未归,董卓倒先差人来了,说是得了幅好画,让蔡邕上府品鉴。
蔡邕不能推脱,只好跟着去了。
走之前,他让吕布帮忙转告,说是随时都欢迎戏策去蔡府做客。
临近黄昏,戏策和郭嘉散漫的回到府中。
吕布将白天的事情同戏策说了。
听完之后,戏策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眼神里似乎藏着哀伤,微微摇了摇头。
身旁的郭嘉很是纳闷儿,偏过头看向戏策,“以前在颍川书院的时候,你不是说,生平最想和蔡伯喈合奏一曲吗?如今实现愿望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又不去了?”
“此生不弹琴了。”
戏策笑了起来,如似在说一件小事。
郭嘉一愣,有些心疼的追了过去,大声骂着:“戏志才,你就是个傻子!”
第四四零章 毛玠
岁末年底,作为大汉帝都的洛阳城非但没有热闹起来,反而清冷了许多。
这天,吕府之中来了个陌生的客人,说是从陈留而来,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求见镇北将军。
看门的仆人将此事禀报给管事,管事又去征求了吕布的意见,得获准许后,才将此人带入了府中。
会客堂内,吕布坐在中央主位,怀抄起双手,打量着这位站在堂中的中年文士,脑海里搜索一番,并无此人印象。
“微末小民毛玠,拜见镇北将军。”中年文士报上名号,躬身向吕布作揖行礼。
吕布摆了摆手,“说吧,找本将军所为何事?”
毛玠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不满将军,某来千里迢迢而来,乃是奉了陈留郡守张邈的命令,想请镇北将军帮忙搭救弘农王。”
曹操现在还是朝廷悬赏的逃犯,为防万一,毛玠便谎称是奉了张邈的命令而来。
“你们想用弘农王的名声,来讨伐董卓?”旁边一声冷笑。
听得这话,毛玠心中陡然一惊,没想到他们的计划会被人一言道破,赶忙侧首看去。坐在下方右手位置,是个白狐脸的少年,面貌俊俏,有着一丝放浪。
“阁下是?”
“颍川郭奉孝。”郭嘉回答得不以为意。
郭奉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