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者常乐,夫君为什么要想和别人攀比呢?如果处处都在意别人的目光,那这一生岂非活得太累。更何况,这木簪是夫君的心意呀,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家里还有四支,够戴好些年了呢!”
以往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也不能因为有了钱,而胡乱挥霍。
这是持家之道,也是古代女子的勤俭美德。
吕布听完,也放下了心中坚持要给妻子买首饰的执念。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没钱就没钱呗,说这些虚头巴脑的故作清高,有意思吗?”从店内走出的一名胖妇人恰巧听到了严薇后面的这番言论,尖酸刻薄的讥讽起来。
随后,胖妇人又瞅了眼不及她体重一半的秀美女子,身上的布料一般,只是比普通人家好些,浑身上下也没件像样的首饰,估计只是从地方上来的小家小户,再看她身旁的男人……
胖妇人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这瓜汉倒是生得俊朗,身材高大雄武,体格强健,连脖间滑落下的汗水,都显得那般性感,若是能和他一夜风流,嘤嘤嘤……
一身金玉首饰的胖妇人飞了一个媚眼过去,见吕布压根没有鸟她,心中不由来了小小火气:老娘年轻时那会儿,不知多少才俊青年拜倒在我的裙下,你还不识抬举。
哼,估计也就是个倒插门的女婿。
胖妇人是个寡妇,因丈夫早亡的缘故,内心的嫉妒心极重,最是看不得这些‘虚情假意’的男女。
本来想离去的吕布听得这话,瞥了眼这名体重比他都沉的刻薄妇人,作势就要上前。他素来不喜欢与女人计较,但这胖妇人的话,明显是在讽刺薇娘,这着实让他起了火气。
至于胖妇人那个飞眼,吕布差点没给腻吐。
然则当吕布准备去教训那胖妇人的时候,妻子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臂,秀美脸庞带着微笑,轻轻摇头,示意自家夫君不必为此添惹麻烦。
此时,一名身穿天蓝色祥云服的俊美公子见到这边的胖妇人,神色似是颇为欣喜,放下手中把玩的女子饰物,快步走至胖妇人近前,出声喊道:“姑母,你瞧我是谁?”
胖妇人上下打量了俊美公子一番,方才的尖酸刻薄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宠溺和疼爱:“哎呀珏儿,你才大病初愈,怎么跑出来了?要让你父亲知道,肯定是又要罚你的!”
俊美公子俏皮的吐了吐小舌,笑嘻嘻的说着:“父亲去了长安,现在家里主事的是兄长,天天在家养病,都快闷死我了。”
俊美公子说着,当他发现前面不远那道高挺身影时,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有些不敢置信,她顺着胸膛往上看去,真的是他!
“吕奉先,你怎么在这里!”俊美公子的言语间充满了惊喜和雀跃。
吕布当然也认得此人,遥想他第一次来洛阳的时候,也是眼前的这位公子,给了他多次帮助,还带他游逛白马寺,同他并肩作战对敌。
“皇甫公子,好久不见。”吕布同他寒暄起来,既然胖妇人是他的姑母,方才的事,便也算了,算是还皇甫珏一个人情。
这边的皇甫珏正欲上前,却发现了在吕布身旁亲昵拉着他手臂的严薇,迈出的步子生生顿下,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凝固,变得极不自然,但她仍旧抱有着最后的期冀问道:“她是……”
吕布侧头同妻子对视一眼,眼中藏有万千柔情,声音温和:“她是我妻子,严薇。”
“妾身见过皇甫公子。”随着吕布的介绍,严薇福身施礼,礼仪大方端庄,没有丝毫的小女子忸怩。
但女人的直觉告诉严薇,这位皇甫公子身上,有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是我妻子,是我妻子……
大病初愈的皇甫珏脸色苍白,险些站立不住,那番在脑海里回想的话,仿如一盆冷水将火热的心凉了通透,浑浑噩噩。
“珏儿,你怎么了?”发现侄女异样的胖妇人紧忙关心问道。
皇甫珏摆了摆手,“姑母,我没事。”
说着,皇甫珏又将目光移到吕布这里,故作欢笑道:“吕奉先,你可是好福气啊!娶得这么美貌贤淑的妻子,怎么成亲的时候,也没通知我呢?”
吕布还没来得及作答,趴在背上的小家伙却给他们闹醒了。起床气十足的小铃铛,阿噜噜的吼个不停,像只发怒的小老虎,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见到女儿醒来,吕布便同皇甫珏出言告辞:“有空的话,等我回来再同你细说。”
“你又要走?”皇甫珏眼中失落。
“嗯,已经领了皇命,准备动身去往关中。”吕布点了点头,随后将小铃铛抱骑在脖子上,方才还起床气十足的小家伙立马高兴欢呼起来。
“哦~哦~骑大马啰!”
第三八零章 烂事一箩筐
从洛阳市集逛完回来,候在门口的管事小跑上前,告诉老爷,宫里来人了。
一抹凝重从脸上划过,天子这个时候差人来府,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吕布将小铃铛交到妻子怀里,迈步去了府堂。
候在堂内的小黄门来来回回的踱着碎步,此刻见到吕布回来,赶忙走了过来,满脸着急的说着:“吕将军呐,您这是上哪儿去了?可急死小奴了,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您呢!快换上衣衫,跟小奴去宫中面圣去吧。”
吕布见这小黄门神情焦急,猜到肯定有大事发生,也不多作磨蹭,换好入宫的服饰,跟着小黄门往皇宫去了。
崇德殿内,天子坐在帝位,从朝会结束之后,刘宏一直坐在这里,手肘压着桌面,手掌握拳抵着头颅,在位置上打盹小憩。
即便是贪图享乐的帝王,也同样会有忧愁烦心的事情。
吕布随小黄门来到崇德殿外,张让守在门口,见到吕布来了,老宦官上前同吕布说着:“吕将军,你可算来了,陛下都等了你好些时辰,快些进去吧!”
这是得吕布更为纳闷儿起来,低声询问着:“张常侍,出了什么事情?”
“一言难尽,进去将军便知道了。”张让摇起头来,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
吕布推开殿内走入,门外的张让随后便将殿门拉合关上,守在殿外。
“臣吕布,拜见陛下。”吕布站在朝殿中央,躬身行礼。整个崇德殿内人数寥寥,除了上方的天子,仅有六七名侍官伺候。
刘宏从休憩中醒过神来,见到下方行礼的吕布,摆了摆手:“吕卿,你来了。”
“不知陛下急着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吕布直奔主题,他明天就要去往长安会面董卓,这个时候天子召自己入宫,莫不是改了主意,不想让董卓来京。
“明天你不必再去长安,朕另派他人前往。”天子揉了揉额头两侧,语气里夹杂着深深的疲倦。
吕布不知道天子为何会改变主意,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天子这般颓然。但这些都不是他该过问的事情,抱拳应了声‘是’,随后低声说着:“陛下不要太过操劳,请善保龙体。”
刘宏摇了摇头,颇为伤神的说着:“朕也想好好玩乐啊,可这世间总有些逆贼,觊觎朕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