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刀的郝萌一脚踩在胖士官凸起的大肚皮上,躬身给身后的那个高大男子让开道路。
吕布迈着步子大步前行,口中不忘发号施令:“郝萌,你带两百人去把城头的士卒解决掉,魏木生,你三百人去郡守府,将那守将给我抓来,其余的,跟我去清理城中的鲜卑军。”
魏木生、郝萌两人抱拳得令,各自领人而去。
开城门的鲜卑士卒在城中急速奔跑,嘴里不断的大声喊着:“汉人袭城了!汉人袭城了!”
很快,喊声就传遍了整座城池。
原本熟睡正香的鲜卑人从各处房屋内仓皇逃出,连滚带爬,身上胡乱的套了身衣服,不少人甚至连武器都忘了携带,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曾被他们击之即溃的并州军居然悄无声息的就攻进了城内。
吕布翻身上马,手持方天画戟,带着身后数百人,从城门口一路厮杀过来,根本不给鲜卑人任何集合的机会。
曾勇猛无比的鲜卑人,在这一刻宛如惊慌的羊羔,四处逃窜,也有不少人壮起胆子用武器反击,结果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处逃窜的鲜卑士卒,有不少人冲往郡守府内,将这一切禀报给了契齐。
睡梦之中的契齐臂膀左右搂着两名妙龄少女,朦胧之中得知这个消息,惊得后背冷汗涔涔,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套上衣甲,冲出了门外。
城中已是喊杀声一片,并且几乎都是汉人的声音。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的一名将官按住腰间弯刀,喘着粗气问向契齐。
我怎么知道!
契齐心头同样是焦虑不已,他能够担任云中郡的守城将军,完全是靠着哈蚩怙的关系。原以为哈蚩怙已将周围的汉军彻底肃清完毕,谁知道又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股。
管不了那么多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保命要紧。
契齐心中打定主意,对府内一干将士说道:“走,你们先护卫我出城去再说。”
其中有个大胡子将官神色不悦,朝契齐抱拳说道:“将军,咱们城中尚有两千士卒,如果召集起来反打一波,未必会输。”
契齐此时一心想着逃命,哪还听得进别人的劝谏,生怕晚走一步,就葬身于此,手中握着马鞭,边走边催促道:“快快快,一切事情,等咱们出城再议。”
那大胡子将官明显不服,反驳了一句:“那城中儿郎们的性命,我们就放任不管了?”
契齐此刻已经骑上马背,胡乱的说了句“神灵会保佑他们的”,马不停蹄的带着一干将士逃离了城中。
完全乱作一盘散沙的鲜卑士卒,恐惧在他们的心中萦绕,士气也早已跌落谷底,哪里还是吕布这些人的对手,只能不断的任人宰割。
此时,魏木生和郝萌也从四周呈渔网状收拢过来,将想要逃命的鲜卑人驱赶至城中最中央的空地,包围起来。
“投降不杀!”
望着眼前近千名的鲜卑士卒,吕布画戟往身后一挥,虎喝一声,如奔雷滚滚。
有士卒大吼着挥舞武器冲向吕布,结果还未靠拢,就被一戟穿透了身子,枯叶一般飘落在地。
在绝对武力的威慑之下,终于有第一个鲜卑士卒扔掉了武器,匍匐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乞求着饶恕性命。
吕布面色冷漠,却也点了点头。
咣~咣~咣咣咣~
越来越多的武器扔落在地,不断有鲜卑士卒跪在地上乞求活命,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原来这群柔弱的汉人凶狠起来,竟也如同虎豹一般,会嗜人性命。
魏木生跳下马背,单膝跪地向吕布请罪,说是去迟了一步,契齐早已逃出城外。
吕布对此也没太放在心上,让魏木生将这些投降的鲜卑人全都看押起来,如有反抗,直接当场格杀。
有道身影悄悄绕开吕布,猫着身子准备偷偷摸出城去,却恰好被吕布的余光逮了个正着。
吕布掂了掂手中方天画戟,朝那人猛地一掷。
第三十六章 划破黑夜的黎明
画戟从吴充眉鬓前三寸处穿空破风而过,蛮横的插进了城墙之中,速度力道之恐怖,令人咋舌。
吕布在众人注视之下,骑马慢步走到吴充面前,随手轻松将画戟取出,如同见到故人一般,面带笑意,“吴司马,好久不见。”
吴充抬起头,面色阴冷的从牙缝里迸出一句:“吕布,又是你!”
一次次的精心计划,一步步的巧妙设局,每当要完美收官时,吕布总能从半路杀出,将其彻底毁灭。
这让吴充如何不恨,火光远远的印在脸上,格外狰狞。
吕布抬腿从马背滑下,长年的习武使得其双手布满厚茧,轻抚马鬃,将脚边一杆血迹斑驳的长枪踢向吴充。
两人的过往恩怨,也该划上一个句号了。
吴充左手前伸两尺,脚上轻轻一抬,滑至脚背的长枪已经握在手中。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这历来是吴充的行事准则,他从不在乎手段是否光明磊落,对他而言,只有活下来的才是胜者。
手中长枪一转,前脚掌轻踩板石,步伐紧随而上,枪头透出一点寒光,如毒蛇的尖牙扑向吕布,旋转的枪缨使人眼花缭乱。
“卑鄙!”
远处观战的魏木生口中低骂了一声,不论是江湖草莽,还是军营武夫,但凡决斗比武,必须等双方准备好之后才能动手,像这样趁其不备而偷袭的行为,纯属小人行径,实为武人所不耻。
实力上的差距,是偷袭就能弥补得了的吗?
可笑!
吕布嘴角勾起自负的笑容,画戟横握看似随意一摆,细指点水般轻轻拨开了那晃眼的枪尖。
“好!”
观战的士卒们目不转睛,忍不住为吕布这一手喝彩一声。
一击未中,吴充如何肯善罢甘休,身子左倾之余,手中长枪挽出一道枪花,在吕布喉咙处绽开。